第二百八十章 晋升贵仪

两个宫女似乎没有想到,她们只不过是躲在这里随便议论了几句,便被人给发现了,好死不死的,那人还是当今的皇帝陛下,这件事情的大主角。

不用想,她们的下场肯定不会好了。

当下,两人的脸色被逼得一会儿泛白一会儿泛红。

“大胆贱婢,竟敢在陛下的面前随意喧哗?”钱公公上前就是劈头盖脸的将她们好一顿斥责。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两个宫女穿着一身青色小衫,布料说不上好,却也不差。

只消看一眼,钱公公便已然知道,她们便是这园子里面修剪花枝的最低等的宫女。

钱公公冷哼一声,凑近了两人,避了顺承帝的耳目,轻声道:

“身份如此低微,却心比天高,咱家看你们今日里只怕是命比纸薄了。”

“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只求陛下给奴婢们一条生路。”两具宫女倒头就拜,嘴里也是胡乱的说着。

顺承帝坐在玉撵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神色间一动也不动,双眸似是盯在某一个方向看得很是仔细。

侍立在一旁的永公公和钱公公却莫名被顺承帝这副模样给吓到了。

皇帝陛下越是不说话,就说明他心底里已经动了气,这股气比他在面上表现出来的要更加吓人一些。

刚刚这些宫女的话,看来,皇帝陛下是听了进去的,也是,当时,德妃娘娘那事发生的时候,是被下了禁口令的,皇帝陛下自己个是不会将这事传扬出去的,而长宁宫里的人却是说不准了。

本来这件事情就很微妙,又正好是季昭仪产子,虽有重赏,却是不曾升位分,这或多或少与这些个传闻有些干系。

“陛下,她们如何处置?”

顺承帝沉默了一阵:“带下去,让森叶秘密审问,朕倒是要看看,是谁在传扬这件事情。”

顺承帝此言一出,周遭之人顿时就都安静了下来。

有人窃喜,有人失望。

这件事情仍然没有算完,若是有心之人便可知道,那两个宫女被皇帝的暗卫带走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尔后,各个宫殿之间,间或有个把宫人不见。

顺承帝坐在乾清殿中,便是批阅折子也是批得不安生,右手

“陛下,此事牵连甚广,只怕再需要些许时日才能查得清楚。”钱公公跪伏于地,将查到的事情禀报了顺承帝。

“不过是传些流言,就有这么难办?”顺承帝眉目一瞪,不怒而威。

钱公公微胖的身子一抖,低下头,勉强提着心继续道:“流言传的时日已久,各个宫殿之中都有人涉及在内,森队长将人抓了之后,他们也是记不清楚了,暂时审得没有进展。”

“继续审,朕就不信这个邪,这皇宫还是不是大颍皇朝的皇宫,它到死还是不是姓赵的。”顺承帝这些日子连着全是烦心事,耐心也没有如以前那般好了。

“陛下言重了,奴才该死。”这话,钱公公哪里敢接,只好将头一低,再次请罪。

“此时就让森叶去查探吧,你给朕去办另外一件事情。”顺承帝招过钱公公,一边说着,一边在手上抓了一把黄金制镶红色宝石匕首在手里把玩着。

这意思似乎是有特殊的事情要让他去办了。

钱公公看着顺承帝手上的那把匕首,心里是又激动又害怕,眼角眉梢里流露出了些许的喜意和惧意,喜意在于,这意味着皇帝陛下对他的信任要更上一层楼了,惧意却是害怕顺承帝手上的那一把匕首,万一陛下心情不好,手下一个不稳,就朝着他的颈部大动脉飞过来了,他可就玩完了。

顺承帝招过钱公公,只是压低了声音,吩咐了一阵,然后举起匕首一把割破了自己的手,放了一些血,让他带着,就放他离开了。

直到走出了门,钱公公还都一直没有找到自己身在何地,有种从天上掉到地下的错觉。

看着手心里用瓷杯装着的殷红的鲜血,钱公公满心里的欢喜变成了无奈。

没办法,谁让他一开始就已经选择了长宁宫那边,如今成了夹生饭,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不过,在长宁宫那边与乾清殿这里对比一番,钱公公觉得自己还是赶紧着往长宁宫里走一趟才是正经,相信到时候长宁宫里的那位主子娘娘,她那么聪明,能想到办法也不一定。

季悯秋皱着眉头听着钱公公带来的顺承帝的要求。

“你确定,陛下一定要让本宫带着未满月的五皇子滴血验亲?”季悯秋眸色一深,脸上露出些许不虞之色。

“奴才该死,这确是陛下的旨意,奴才实在没有法子推托。”钱公公被季悯秋那杀人般的目光一扫,脚下一软,便跪倒在地,口里连声辩解。

季悯秋抚了抚脑门上戴着的淡青色绣兰花的抹额,靠在软榻上,抿着唇,一时之间不想说话,独自蹙着眉想着自己的心事。

“主子……”心若看得焦急。

陛下执意要带五皇子去滴血认亲,若是验出来是真的便罢,若是验出来不是,那……那,那自家主子可还有活头吗?

心若有些不敢往下想。

季悯秋许久才回了一句:“哦,刚刚生产完,月子都不曾坐完,身子骨自然有些疲惫,这一小心就快要睡着了。”

这么轻闲冷淡的语气,就好像是她压根没有听到钱公公的声音一般。

钱公公急了,连忙膝行上前:“主子,奴才对您的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此事,还请主子给奴才一个明示,以免奴才好心办了坏事,操心帮了倒忙。”

“钱公公此话当真?”季悯秋的头微微一抬,笑意丛生。

“奴才此话比真金还要真,还请主子明鉴。”钱公公连忙接过话头。

季悯秋笑笑,钱公公果然不愧是钱公公,一个从最下午的奴才混到了大颍皇朝后宫的上等奴才,此人倒是实在是有些本事的。

“五皇子,你随时可以抱走,不过,需要有心若在一旁看着,旁的人,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季悯秋一边说着,一边自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放到自己鼻尖闻了闻,满意的点点头,再开口说话的时候,季悯秋的脸色要缓和了许多。

“钱公公想必也知道,本宫的五皇子如今深受陛下的宠爱,这不,惹出了一干妃嫔们的红眼病,逼得陛下不得不闹出了这等没有体面的事情。”

说着,季悯秋叹了一口气,极是无奈的道:“为着照顾陛下的心情,本宫对于陛下的旨意,自然是不会推辞的,只是,刚刚本宫所提的要求,你可得严密关注着,必须得给我看住了,若是本宫的五皇子,随着你出了长宁宫之后,有了一丝一毫的损失,本宫定然不会轻饶了你。”

说到最后,季悯秋平淡从容的面容之上突然出现了一抹阴鸷之色,直看得一旁的钱公公浑身打着寒颤。

钱公公双手握着拂尘,犹自觉得有些重了,不由得抬眼看着季悯秋,哪里还有刚刚的阴鸷之色,此时,季悯秋的眼里淡淡的书写着安静与祥和。

那一抹阴鸷来得快,去得更快,以至于钱公公差点就要以为,那不过是自己的臆想。

不过,双手依然在抖着,这种发抖的动作,是骗不了人的。

季悯秋转过了身子,双手抱住了那襁褓之中的小婴儿,放在唇边轻轻的亲了一口,然后右手拉住了小婴儿的小手摆,缓缓的从右手五个手指抹过,然后再拉过左手,又接边抹过,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温柔,在阳光的衬托下就好像镀上了一层层金光。

然后,季悯秋才抬手裹住了襁褓,看着心若,很是严肃认真:“记住了,五皇子在离开本宫的这段时间,无论如何都不能离了你的视线。”

“奴婢知道了,誓死完成任务。”心若接过孩子,十分熟练的接过,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季悯秋这才朝着钱公公点点头:“速去速回。”

“是,主子。”随着两人退出房间的声音,季悯秋的心里一瞬间就沉静了下来。

如果没有任何意外的话,这一次,自己应当是会成功的,她特意在孩子的十个手指上都抹下了特殊的药水,不会再像董姐姐那一次,她不能再失败了。

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滴血验亲的结果就出来了。

同时被送达到了顺承帝所在乾清宫和季悯秋所在的长宁宫。

“陛下,滴血验亲的结果证实的五皇子乃是陛下与昭仪娘娘的亲子。”钱公公几乎是带着喜意将这句话说完的。

“当真,可是有误?”

“陛下,此结果是经过了刘太医和吴太医的诊断,而且奴才在一旁也看到了。”钱公公低下头,他不知道季昭仪所出的五皇子到底是不是眼前的皇帝陛下的亲生儿子,但是,他眼前所看到的便是,当盛着皇帝陛下鲜血的杯子里,被注入了五皇子的血液之后,两滴血十分快速的就融合在了一起。

甚至没有任何的等待,融合得十分的融洽。

钱公公将当时滴血验亲的经过细细的跟顺承帝汇报了一番,听得顺承帝心里是既高兴,又觉得不好意思。

“陛下,看来,季昭仪娘娘是清白,这是有人看见季昭仪娘娘太过于受陛下的恩宠了,所以,故意在其背后中伤她。”钱公公俯身,说出了一番模棱两可的话。

“什么季昭仪娘娘,钱公公该改口唤声季贵仪娘娘了。”顺承帝爽朗一笑,长袖一挥,一扫这两日的抑郁之情,心情再好不过了。

有什么比自己的皇嗣更为重要的。

钱公公连忙用手扇着自己的巴掌:“是……是,是,是奴才不会说话,是季贵仪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