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面圣

女子身着一袭式样简洁雅致的素淡青衫,五官不算出彩,但看上去就是会给人一种温婉雅致的感觉,明眼人一看便知,她同季悯秋是一个类型的,尤其是当她站到季悯秋身旁,一眼看去,两人竟如同亲姐妹一般。

素衫女子对季悯秋莞尔一笑,转过头看着姚寸心,眸子里清冷无比,“姚小姐,不管你在家中是如何恃宠而骄养成了现在这般性格,但此刻你身处皇宫,这里没有人会纵容你如此骄横,姚小姐还是收敛些的好。”

姚寸心似是没料到会有人看到自己掐断珠串,心中有些畏惧,却又不想明着表现出来,尤其是对上季悯秋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胸中一股火气顿时窜起来,正要发作,却听钱启唤到了自己的名字。

姚寸心一昂首,骄傲地眼神扫过面前与自己作对的三人,“珠串就是本小姐故意掐断的,你们能奈我何?”说完扭着腰枝扬长而去。

“你……”林青青气愤难当,“季姐姐,我们去告诉钱总管吧,让他禀报皇上。”

“算了林小姐,由她去吧。”季悯秋宽慰道,她不是非得忍,而是在这个时候必须忍,“今日多谢二位了。”季悯秋略有深意地看了青衫女子一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名女子的样貌跟自己毫无相像之处,可她就是莫名的,觉得两人很是相似。

青衫女子似是看出了她的犹疑,淡淡一笑,“我乃御史大夫之女董琉姝,虽与季小姐同处京都一隅,却不曾见过,实在是件憾事,此刻瞧着季小姐,我竟觉着似在照镜子一般,如此缘分,不可多得……”顿了顿,又道:“这位林小姐虽是闺中千金,却有侠义之心,实在令人佩服,我想在此与二位结个情谊,不管今日选秀结果如何,只愿从此深宫高围互怜,侯府长廊同心,金门之隔相念。二位意下如何?”

她这一番话说得恳切又颇为动容,季悯秋看着她,的确像是在看自己,可季悯秋并不太相信她,正如自己并不相信自己一般。董琉姝主动出来为季悯秋作证,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要与人掏心相知,由不得人不怀疑她的初衷。

“好啊,那我日后就叫你董姐姐吧!”

林青青显然是单纯得让人怜惜的那一个,因为季悯秋在她明媚的笑容里找不到一丝瑕疵,心里似是被什么东西戳中,慢慢变得柔软。

三人相视而笑,开始说体己话,这时,三人被一同唤到,由太监带着入殿。

刚走到殿门,便碰上跟随太监出来的姚寸心,季悯秋一看她那满面春风的模样便知她是入选了,没有理会她的挑衅,手中捏着汗进去了。

四个秀女并作一排,低着头,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季悯秋用眼角的余光打量殿内的金碧辉煌,尚未看到殿上的天子威严与母仪天下,就已觉气氛井然,不禁在心里打起了突突。

离着这么远,怎么才能让他闻见香味呢?

随着太监脚步停下,四人垂首而立,均是低眉顺眼。

“大理寺少卿白楠之女白如霜,年十六。”

随着太监唱礼,站在首端的女子盈盈而出,裙裾飘拂姿态婉转,跪地俯身,莺喉如玉,“臣女白如霜,参见陛下,参见娘娘,愿陛下福泽延绵,愿娘娘凤体安康。”

这是最后一批秀女,殿上龙颜已现不耐,身子微斜着靠在椅背上,神情低落道:“抬起头来。”

“是。”

白如霜抬起头,柔媚的凤眼与皇帝对视,片刻双颊微红,娇羞地低下头去。

皇帝看了半日的秀女,如此一般的姿容看得实在太乏,不悦道:“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