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挂了几天的心情终于放了下来,原来凤仪真的没死,还知道了母亲的死因。杜礼的势力那么大凤仪能报得了仇吗?

凤怡想着想着,闹钟又响起催她起床了。因为昨天的事,凤怡决定不再坐书浩的车去上班,早早就出去挤公巴,一路上人多声杂,耳根没一刻清静。

回到公司在回办公室的路上,随处可见那些同事们嘲笑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人总是喜欢拿别人的好丑来说事。见不得别人好,或嘲笑别人没出息。正是那句话:“那个人后无人说?那个人前不说人?”

生气又有何用?经过一个晚上的思忖,凤怡已想好怎么去面对了。与其为那些没素质的人生气倒不如装作没听见、没看见。但她也不原再与书浩有太多的牵扯,因为她害怕,害怕自己会管不住自己的心,害怕当自己真的爱上他时却因为自己的出身贫寒而不得不和他分开。

不管梦中所见是否真的是自己的前世,也不管前世是否爱他,今生她应该把持好自己的心,不要再一次沦陷,但自己真能做到嗎?

凤怡苦笑一下,说实话她一点把握都没有!想着,凤怡不禁将目光投向书浩的办公室。突然,一片雪白挡住了凤怡的视线,凤怡抬起头正对上书浩那一双冷烈的目光,不禁心悸动了一下。

“为什么不等我?”书浩看似平静的声音实则透着深深的怒意。

凤怡不敢与他对视,别开视线,目光落在窗外,平静地说:“我只是你的下属,不应该让你接送我上下班的。”

书浩伸手将凤怡的脸转过来与自己对视,说:“你一直都这么认为的?”

凤怡从书浩的目光中看到一抹幽伤的眼神,为什么?难道自己那句“我只是你的下属”伤了他?是否自己说“是”,他以后就不理自己了?如果是那样的话,該怎么辦?

凤怡一时间只觉脑海里一片混乱,不知作何反应,呆呆的看着书浩。

“回答我……”书浩冰冷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凤怡拂去混乱的思绪,胡乱的应了一声:“是……”

话一出口的凤怡就后悔了,只见书浩闻言脸上的神色刹那间变得好僵硬,他定定的看着凤怡,突然一言不发转身离去。凤怡此刻好想大声喊:“书浩,你别走,那不是我的真心话。”但这话始终没说出口。她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此刻她才发现自己早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心了,但这又能如何?

放了吧!

算了吧!

这可是个问题!

从那天后书浩再也没来接凤怡上下班,在公司遇到他也是一脸的冷漠,就好像从来没认识她一般。这让凤怡以为他们之间以后再也不会有牵扯了。原本以为这样一来她可以再也不用为此事烦恼,但到此刻她才真正的清楚自己对他并非一点也不动心。

这天,农历六月二十二,是凤怡十九岁生日。

凤怡下班后回到家她妈妈已经在家里等她回来。以往过生日多半只有妈妈陪她过,但今年不同了。她一回到家就看到二个陌生男孩和一个女孩,还有她的舅舅和一个中年美妇,经母亲介绍后才得知最大的那个男孩叫陈振中今年十五岁,是凤怡的大表弟。令一个男孩叫陈振华今年十三岁,是她的小表弟。还有那个女孩就是她的小表妹陈玟青今年十一岁。那位中年美妇是她的舅妈郭菡。一下子认识了那么多亲人,凤怡有说不出的高兴。

舅舅陈雨涛说第一次为凤怡过生日,决定带他们一起去酒店庆祝。郭菡从袋里拿出一套雪白色的晚礼服递给凤怡说:“凤怡啊!舅妈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礼服是我亲手设计的,还没有发行,这第一件就送给你当生日礼物吧!”

凤怡闻言伸手接过礼服,开心不已。以前她看到电视里那些女孩穿着晚礼服漂亮极了,好想自己也能穿一下过过瘾,但那些礼服那么贵那是她买得起的。现在舅妈竟然送一套给她,还是独一无二的,怎教她不高兴坏了。

凤怡高兴的连声说谢谢。

郭菡含笑说:“快去试试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叫人拿去改。”

凤怡应声高兴的拿着礼服回房试穿。

雨萍望着凤怡的身影消失后转向郭菡说:“嫂子,谢谢您!凤怡这孩子长这么大我见过的只有刚才她笑得最开笑了!”

“雨萍,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对了!凤怡还在读书吗?”

“嗯!开学后就读大二了。”

“我看这孩子很喜欢礼服,你有没想过让她去学时装设计?”

雨萍苦笑一下说:“她确实很喜欢,我也想过让她去学,但是……只怪我能力有限……”

“这样,如果她愿意去学我送她到国外留学,相信这孩子将来一定是个非常出色的设计师。”

雨萍闻言满脸感激地说:“我代凤儿先谢谢您了,等我问过她的意见再答复你吧!”

“也好!”郭菡点点头。此时,凤怡已经穿着一身礼服走出来。玟青一见凤怡就跑上去围着凤怡打转。

“表姐,你好漂亮啊!”

此时的凤怡真的很美,一袭雪白的长裙,上身紧而不迫,显出凤怡的身材婀娜多姿,玲珑有致,裙摆轻飘,给人一种飘飘欲仙之感。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凤怡只换了一套衣服就显得整个人清丽脱俗,自然而然的衬托出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闺秀风范。

郭菡更是赞叹不已地说:“以前别人赞我设计得好,我总觉得没信心,现在经你穿出来,我是信心十足了!真的忍不住……”

“臭美一下……”郭菡还没说完就让她的女儿玟青抢着接口。

众人闻言不禁哈哈大笑。

郭菡笑骂说:“死丫头,有你这样和妈妈说话的吗?”

玟青吐吐舌头,躲到凤怡身后。原本凤怡被她们赞得不好意思,现在经她们这么一闹倒帮她解了围。原来郭菡是一名世界知名的婚纱、晚礼服设计师,她的父亲是“名媛集团”的董事长。名媛集团是一家主经营婚纱晚礼服的夸国公司,与何氏集团旗鼓相当。而且他们在商业上互相竞争,各不相让,是同行中竞争再激烈的两家。

陈雨涛、郭菡各开一辆宝马,陈雨涛载着雨萍母女,郭菡载着三个孩子,他们来到“金兰轩”酒家。这金兰轩酒家也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占地广,设施豪华,服务周到。很多上流人物都喜欢光临金兰轩酒家。他们的车子一停下就有两个接待生迎接,来到大厅前门,两个身穿礼服的迎宾女郎躬身相迎:“欢迎光临!”声音如黄莺啼啭般清脆悦耳。他们来到二楼早已预订的厢房,服务员殷勤的侍候着。或许是因为凤怡从小到大在梦中见惯了凤仪公主的排场,此刻来到金兰轩这种高级的地方也没显出丝毫的局促,全然一副从容不迫,举止优雅的态度,令郭菡越发喜欢她。

十九年来第一次有其他亲人陪凤怡过生日,也是第一次到酒店庆祝生日,喜悦之情自是不用说了。但开心之余总觉得有一些失落感,为什么呢?

他们入席后,服务员还没上菜,众人在一起聊聊家常。凤怡惊奇的发她那三个表弟表妹个个都很风趣幽默,口才极佳,三人辩论起来唇枪舌剑,各不相让,时不时说得令大人们忍俊不禁,令凤怡自愧不如。而有这样的儿女,父母当然是主要因素,陈雨涛是典型的严肃、不苟言笑的父亲,所以郭菡才是他们的引导人。说说笑笑中菜已经上齐,也纷纷起筷。

突然,厢房内的电灯一下子会黑掉,孩子们发出了惊乎。此时大门开启,一个三层大蛋糕出现在眼前,推着蛋糕进来的服务员口中唱着生日歌,边唱边进来。郭菡带头三个孩子也唱了起来。凤怡站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快乐的表情……

凤仪十九岁的生日就在欢乐中渐渐告终。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他们边说说笑笑边离开金兰轩,来到车场后凤仪一眼望见何书浩挽着郑莉莉走过来。何书浩身穿一套白色的礼服,说有多帅就有多帅。郑莉莉则一身火红色性感的晚礼服。说实话郑莉莉虽然不像凤怡那种清纯的美,但不可否认她也是一位足以令男人一见就流口水的大美人。

书浩和郑莉莉也看到了凤怡。郑莉莉看了一眼凤怡,然后将身子和书浩贴得更近,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凤怡目睹这一幕,心一直往下沉,现在她终于明白之前的失落感从何而来,原来是因为他。他不是说郑莉莉不是他女朋友吗?那现在的行为又怎么解释?难道他是骗自己的?

思及此凤怡突然感到满心酸楚,她抬起望向书浩,见他仍一脸的平静,面无表情,也没有推开郑莉莉,就这样的一步步朝凤怡走来。

凤怡咬住下唇,也不知自己的力道有多大,只觉得心好痛,好痛,心底传来一个声音:“为什么?千年前如此,千年后依然如此?”

凤怡被自己失控的情绪震住了,仿佛那份痛楚、辛酸已积压了千年之久,如今像排山倒海一般涌出来令她不堪重负。

突然,凤怡感到口中有些咸咸腥腥的味道。同行的玟青惊呼:“表姐你的嘴唇怎么流血了?还有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表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凤怡用手在嘴唇抹了一下,果然见到鲜红的血液沾在手背上。不禁苦笑一下,没想到自己会气得连嘴唇都咬破还不知道,而嘴唇传来的痛和心中的痛相比简单就是小巫见大巫。老天!自已对书浩的感情何时竟深到这种程度了?

此时,走在后面的雨萍等人听到了玟青的惊呼也走了上来,见凤怡脸色苍白都不禁关切地问:“凤儿,你没事吧?”

凤怡摇摇头说:“我没事!”

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快点离开,让那些她不想见到的人别再出来在眼前。所以她说完已经快步的往陈雨涛的车子走去。

雨萍见状不禁将目光投到迎面起来的一双男女身上,隐约地猜到了一些事。

陈雨涛等人都上车后开车离去。

路上,凤怡默不作声的将目光投向窗外那遥远的夜空,一排排路灯在眼前闪过,在脑海里却不留任何痕迹,她依然无法抹去心中的痛。

或许人生就是有许多许多的阴差阳错,那天当书浩听到凤怡说她一直只当自己是上司,那么说他们之间连朋友都不是了?他好沮丧,没想到自己竟然失败到这种地步。他不信凤怡对自己会一点也不动心,所以他在试探她,也给时间她想清楚。那段时间他不理她,目睹她的落寞他心痛不已,也让他坚信她心里是有自己的。本来准备找机会和她说清楚,但没想到会发生如今这一幕。

今晚的相遇纯属意外,郑莉莉的父亲生日,在金兰轩开舞会,郑莉莉请了书浩作舞伴。因母亲的关系书浩勉强答应了。但他做梦也想不到会在金兰轩酒家遇到凤怡。在乍见到她的那一刻他为她的美丽震住了,想不到她打扮一番后竟然是如此的超凡脱俗,和千年前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一直目不转睛的瞪着凤怡,这个令他梦魂牵萦了千年之久的女孩。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方,以致也忽略了郑莉莉正挽着自己的手,当看到凤怡生气而去时他才醒悟过来,但已经太晚了,望着凤怡渐渐消失的背影,他知道自己又一次深深的伤害了她!

凤怡回家后陈雨涛一家人也告辞而去。

凤怡将自己关在房内,伫立在窗前眺望着遥远的天际,夜月朦胧,繁星闪烁,夜风时不时吹来,轻轻拂动凤怡那及腰间的长发。而此刻她忍耐已久的泪水终于滑了下来。此情此景竟是如此的熟悉,仿佛曾经在无数个寂静的深夜中落泪,那份凄凉、那份哀怨、那份无止境的绝望,仿佛自己曾丢失在无边的沙漠一般孤立无助。而这一切都来得那么的遂不及防完全超出凤怡的想象。

此时,突然传来敲门声,凤怡知道肯定是母亲担心自己所以来的。

凤怡拭去泪水,深吸了一口气才走去开门。

房门打开,雨萍见女儿面容憔悴,脸上有泪痕,不禁心痛说:“孩子,发生什么事了?”

凤怡摇摇头,然后返回房里,雨萍跟了进去。

“人长大了总会有很多烦恼,凡事想开点,不然苦的是自己。”雨萍将凤怡轻轻搂入怀中,柔声的安慰道。

凤怡依偎在母亲怀里吮吸着母亲身上的幽香,无助的心灵稍稍得到了平息,但她不敢说话,怕一说话又忍不住落泪,只能点点头表示知道。

雨萍本想问是不是因为在停车场上看到的那个男孩的关系,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女儿长大了,有些事还得靠她自己解决。

就这样谁也没说话,房里一下子陷入了一片寂静,夜已深,人们早已进入了梦香,只有偶然传来的车声打破夜深的寂静。

时间分秒地过去,凤怡在母亲怀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仿佛就象在茫茫大海中抓住了一根浮木,她知道在这世上自己再也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渐渐的她带着满心的酸楚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