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离开之后,一匹身着戎装的人马浩浩****赶了过来,为首的男子在忧他们原来站的地方停下,若有所思地淡瞥一眼云雾环绕的山峰。

这个男人长得很美很妖孽,可是却是一身的寒气,桃花瓣般的容颜上渗透着密密麻麻的细汗,脸色也因急匆匆赶来而显得有少许苍白,可依然抵挡不住他强大的俊美的姿色。

他一身红袍白衣,凛冽的眼神带着悲悸巡视四周,冰冷的脸上因这周围一片死气沉沉的环境覆上寒冷的冰霜,潋滟的薄唇更是几乎抿成一条直线,他狼狈地寻找着爱人的踪迹……

“陛下,看这样子,幽宗主恐怕已经……”

“住嘴。”绝美的男子紧抿的薄唇中缓缓游出二字,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便让人感觉到了寒气四射,更使说话的那人通体一震,立刻住嘴不言。

“皇上,你确定她是掉下来了?”亦辕骑着马走到皇甫寒身边,视线停留在山峡中,一丝担忧从心间游过。

这么高……

皇甫寒抿着唇不语,准确的说,是他根本就没心思理会任何一个人,满心满脑都是自己心爱的那人儿,都是舍命救自己的幽儿!

见皇甫寒绷着一张俊颜不说话,亦辕也能猜到他此刻的心里有多复杂多有悲痛,好不容易得到心爱的人的原谅,想不到,这次原谅,竟是生离死别,换作谁,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亦辕悲伤地垂下头,也都怪他,没事干嘛让皇甫寒进去主帅营,如果不去的话,也就没有现在这件事情了吧?

然而不让他去,那么更没有让他有过愉心的几秒钟吧?诶,这是天不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皇上,别太过悲伤了,人总有一死,你就当冷宫那场火已经把她烧死,你看见的她,也权当是一个幻觉吧?”

“朕说了住嘴你没听到?”皇甫寒眯起危险的眸子冷睨向亦辕,那带有嗜血的眸子在顷刻异常恐怖,亦辕立刻不敢再言,警告亦辕之后,皇甫寒脸上阴霾覆盖,努声暴吼。

“都给朕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朕找出来!”

“是是!”似乎是被这声怒吼吓到了,在场的士兵立马跪了下来接领命,可是“是”了半天也没见一个人站起来去“挖地”找人,直到皇甫寒嗜杀的眼神扫来,他们才屁颠屁颠去四处逃窜般地寻找。

而皇甫寒也跃下马,无助意冷地瞥着地面,脸上一片死灰,当是环境?这有可能么?拥着她吻着她的触感是那么真实,就是说不是,也让人难以置信,更何况她说了句,她爱他……

他等了那么久,痛得那么辛苦,好不容易等来她要原谅他,她说她爱他,现在让他把这些当成幻觉?绝对不可能!

“陛下,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熟悉?”跟随前来的魋将军看着周围的环境,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升,总觉得这里有种诡异。

魋将军这么一说,皇甫寒在把绷紧的神经缓解下来,淡漠地瞟了一眼昏暗的林子,一种似曾相识

感觉升起,蹙眉一想,才想起来了。

这里是十年前,他和她相遇的地方,那时候他还救了她一命,现在想来,那时候的他年少轻狂,只是一试那玉坠是否真如传闻所言,却没想到,就一个少时的想法,将她和他的命紧紧地缠在一起,直到现在还纠缠不清。

而现在,那玉坠,他再次亲手为她带上,不是再试那神力了么?

他现今只能回想,想要再见她一面,都成了奢侈,不行,既然既然玉坠有那样的力量,那么她就不能死!也不会死!

蓦地大掌紧拽,发出悲痛坚定的嘶吼:“幽儿,我就是把这天下都覆了,我也要找到你!”

而在暗夜宗这边,忧抱着红衣女子踏进之后,目标直奔药儿的寝房,期间已经撞倒了三根顶屋的柱子,也没有停歇下一步。

“诶,你这小子急急忙忙地干什么去啊?”三根柱子被撞到之后,这次就到了被忧撞得差点四脚朝天的绝基,脑袋被狠狠震了几下,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忧抱着个人冲得极快。

忧没有心情理会绝基,直奔药儿的房子不误,而绝基也是一会儿扬眉一会儿皱眉,最后就是贼贼地跟了上去。

“嘭”的一声巨响,药儿的房门被一道粗鲁的力道踹开,里面正在磨药的药儿被突如其来的巨响下了一跳,看清来者是忧时,她微蹙蛾眉,因为她知道忧从来不会这么粗暴,除非是遇到什么非常紧迫的事情。

没等她开口,忧就将怀中的人儿放到床榻上,急切地说道:“药儿,你快帮幽儿坚持一下,她在悬崖上摔了下来,我担心她的骨子受伤了。”

什么?药儿一惊,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奔到红衣女子身边,慌慌张张地开始检查,而所谓过来的绝基听到自己的乖徒儿从悬崖摔下来,吓得魂都掉了一半,猴急地趴了过去。

这下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忧会这么急匆匆的,原来是他钟意的人儿出了意外。

然而就在药儿和绝基手忙脚乱的时候,榻上的红衣女子微微扯了扯嘴唇,带着满脸的疑惑问道:“请问,你们是谁啊?”

越看越觉得奇怪,她怎么会有种被拐入狼窝的感觉,但是,自己好像和他们有种亲近的感觉诶?

药儿和绝基一愣,停住手中的动作,不可置信地盯着踏上的人儿看了好半天,随后一致地将视线转移到忧身上,“忧,小幽儿这是怎么了?”

忧也是惆怅地摆了摆头,眼底划过一丝伤痛,“我也不知道,可,可能是失忆了?”

失忆?她怎么会失忆了?她的记忆都好好的存在着好么?红衣女子坚定地摇了摇头,撇了撇嘴,“没有,我没有失忆,我记得自己叫言洛幽,也记得以前的事,只是我不记得你们罢了。”

绝基眉头一皱,感觉言洛幽有点怪怪的,记得以前的事不记得他们?她以前就是和他们在一起的,怎么可能会是她说的那样,莫非,真的是失忆了?

药儿也是有些纠结地挤眼看着她,“幽儿,你说什么胡话呢?

是不是摔下来的时候磕到脑袋所以导致失忆了?”

听他们不相信自己,言洛幽板起一张脸,暗自诽腹,为什么都不相信她,她真的只是不认识他们而已,至于把她说成失忆么?

“我先检查一下。”言毕,绝基就搭上言洛幽的脉搏,一股内力缓缓逼进言洛幽的体内,在她的体内探索着,最后收力,满是不解地凝视着言洛幽,“只是身上受了点擦伤,有点地方骨头错位,脑袋没有一点磕碰的痕迹,不至于导致失忆。”

“看吧,我都说了我没失忆,你们偏不信。”言洛幽挑挑眉,感觉自己伤得有点严重,骨头错位?

“那师傅,幽儿为什么会这样?看她的样子真的不像是开玩笑啊!”结果出来不是失忆,那么言洛幽现在的情况该怎么解释?药儿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被撑爆了,这还真是典型的奇难杂症啊!

绝基没有回答药儿的问题,而是转过脸去询问忧,当着言洛幽的面就这么开口:“你确定她是小幽儿,不是别人冒充的?”

忧的唇瓣有些惨白,否认了绝基的想法,“不会错的,她就是言洛幽。”

不论她额上的疤痕,脖间的印记,他绝对不会认错她,只需一眼他就能看错她是不是幽儿,是不是言洛幽。

言洛幽?绝基略带狐疑地睨着忧,印象之中,忧从来不会唤小幽儿的全名,方才也没有,为什么现在就这般叫她?

估计小幽儿到底怎么了,忧知道一些内幕,他理了理思绪随后站起身走了出去,走到门边他才留下一句话,“为师不宜插手,药儿,处理好小幽儿的伤势,至于小幽儿的情况,为师会去查清楚的。”

“是!”恭敬地回了一句,药儿就着手言洛幽的伤,而忧则是别有深意地看了眼言洛幽,眸中游过一丝沉痛的杀意,转瞬即逝,快得捕抓不到。

“药儿,她就交给你了。”说罢,不等药儿回复,忧就离开了房间,那孤寂的背影令人心疼。

言洛幽看着两个古怪离开的两个男人,不知怎地内心忽然有一丝伤痛袭来,这不算太痛她也没有吭声,可是猛然心脏传来了揪痛,像是被一把匕首直插进去,将整个心脏弄得献血淋漓,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情景。

一个身着红袍白衣的男子背对着她,一个士兵颤抖地跑过去告诉他,不远处发现了三只恶狼,正在啃食着什么,如今啃得只剩下骨头,而那堆骨头旁边,有一个玉坠……

士兵双手奉上玉坠,而那个白衣男子却是睨了一眼,但是是有一眼,也足以看出他眸子里掩饰不了的恐惧,更是从中透视到,他内心的害怕……

那个白衣男子身子猛地颤了颤,捂着心脏嘶吼一声就倒了下来,那声音听起来很悲痛欲绝,很绝望,很……想解脱!

言洛幽骤然捂住了胸口,急切地喘息着,瞳孔放大,心脏好像被什么堵住,怎么呼吸它都好像没有氧气的供氧,活不下……最终她也倒了下来,眼帘盖上……

这到底,是谁的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