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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红缨一番训话以后,中国战俘们议论纷纷,很意外的,阮元甲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呵斥他们,要求战俘们遵守队列纪律。武红缨的这番话之前已经跟他沟通过了,做为战俘营的管理者,他并不希望整个战俘营里的战俘们拧成一股绳,只有分化他们,管理起来才会更方便。要想分化他们,最简单的就是掺沙子。现在,这个即将来到战俘营的包玉麟就是最好的沙子。

阮元甲当然知道武红缨说的那些东西都是政治的需要杜撰出来的,但是只要将包玉麟放到这帮战俘中间,就会让战俘们彼此之间相互猜忌,时间一长,他们就会彼此不信任,这样一来,整个战俘营就成了一盘散沙。

阮元甲和武红缨训话完毕以后,战俘并没有如平时一般但甘蔗地里干活,而是让他们自由活动。阮元甲已经接到通知,一些外国记者今天将抵达河内,他们希望能够近距离观察中国战俘在越南的情况,特别是希望了解发表反战声明的包玉麟进入战俘营后的情况。

在几乎所有外国记者眼里,红色中国刚经过文/化大/革/命的“洗礼”,一切都在恢复当中,长达十年的闭关锁国,让外界不了解中国。在他们的眼里,中国本就是一个很神秘、很盲目崇拜的国家。在他们看来,中国人几乎都是一些狂热分子。当中国宣布“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以后,联合国多次招开紧急会议,众多会员国投票的时候,除了朝鲜、柬埔寨和有限的几个国家外,其它各国都一致反对中国“入侵”越南。就这这个时候,一个进入越南的中国军人能够“挺身而出”,勇敢的发表反战声明,这本身就很有新闻价值,而现在,这个发布反战宣言的中国军人步入战俘营。等待他的将是交换战俘,这就意味着未来的他将处于国家的对立面,大家都很想知道他此时此刻的想法和他对这场战争的看法。

包玉麟这个时候正在押解他前往战俘营的途中,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新闻的中心,世界关注的明星。当然,这个时候的他也成了战俘营中被俘中国军人眼中的一个渣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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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副连长,你说今天早上那个‘软冬瓜’说的是真的么?我想不明白,就算真的有人叛变投敌,为什么还会被送到战俘营来?”王晓东趁着自由活动的时间,凑到整个战俘营中被俘人员最高级别的张喜航身边问道。

张喜航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越南看守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营内战俘的情况,他们更注意的是陆续赶来的记者。

“小王,你注意到没有,今天来的记者很多,这是为什么?我不知道我们的战友中会不会出现叛徒,但是我知道,这些记者不会是无的放矢的,他们这次陆续集中的到我们战俘营来,很有可能跟这个即将到来的包玉麟有关,你跟大家说一下,我们要注意,要提高警惕。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像‘软冬瓜’说的是一个叛徒,还是敌人的一个阴谋,总之,大家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张喜航仔细分析了一下情况,现在的情况谁也不知道,更没有渠道知道战争进行的怎么样。时刻警惕是有必要的。

本来战俘营里,由于两个单位的人占了大多数,所以管理起来很是方便,大家的心也很齐,多年的革命主义和英雄主义教育让所有的战俘都有强烈的负罪感。大家上前线的时候都宣过誓:绝不背叛祖国!宁死不当俘虏!这一段时间里,战俘们正在秘密观察战俘营的看管情况,大家都希望能够凭自己的能力,从战俘营里逃出去!

王晓东装着若无其事从张喜航身边晃开,他得将张喜航的话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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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玉麟正时候正躺在囚车上,担任囚车警卫的是两个越南军人,他们并不知道包玉麟这会已经醒了过来。上午他们是用担架把昏睡着的包玉麟抬上车的。他们接到命令,将包玉麟送到战俘营,一路上要小心看押。对上级的命令,两个人当然小心谨慎。中国军人作战勇敢、宁死不屈的事他们多有听闻。毕竟事在大机关当兵,一些小道消息也快一些。或许是两人紧张的样子被带队的军官看了出来,他笑着告诉两名看守:这个战俘现在正处于昏迷状态,估计在到战俘营后都醒不过来,而且这人还是一个伤员,没必要那么紧张担心。

果然,别看这一路上崎岖颠簸,包玉麟仍然睡得好好的,于是两人放下心来。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一个手无寸铁的伤病,还在担架上躺着,有什么好紧张的?再说,整个囚车里可不光他们两个拿枪的人,带队的军官和司机也都有枪,与其盯着这么一个躺在担架上的俘虏,还不如聊一聊天,抽支烟什么的。再说了,两眼看着前方会舒服一点。

包玉麟听着两个越南军人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过从他们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醒了过来,于是悄悄的睁开眼睛观察着。透过窗口,他看着囚车驶离大路,渐渐的开始往山里钻。他并不知道的是,他昏睡的这两天里,居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本来两名看守还时不时的转过头看一下包玉麟,可是时间一长,也就没放在心上了。这会,他们不知道谈到什么开心的事,正聊得开心。

包玉麟悄悄的看来一下,囚车整个就是一辆救护车改的,前半部和后半部被一扇玻璃分了开来,自己正躺在担架上,位于车的最后面,两名看守的军人一左一右,正坐在靠近中门的两个位置上。也许自己原来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两名看守很轻松,并没有把枪挂在身上,其中一个看守的枪贴身靠在窗户边,另一个看守也许是嫌将枪放在窗口边上会影响他看外面的风景,于是把枪靠着椅子放在了过道上。

包玉麟动起了心思,透过玻璃,他也看到前面还有一个司机和一个军官,但是如果自己能够抢到过道上的冲锋枪,身子往后靠一点,不要让两个看守的越南士兵靠近自己,这样他就可以争取到拉开枪栓开枪的时间,包玉麟相信,凭借冲锋枪巨大的威力,在这么近的距离上,打穿两张椅子是非常简单的事,只要首先解决了两名负责押送的看守,他就可以再直接透过玻璃,将司机和军官都干掉。他相信,要是没有问题,这不过是几秒钟的事,也许那个时候,军官连掏枪的机会都没有。干掉了这几个人自己就自由了。虽然包玉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但是他相信,只要自己一直往北走,早晚能回到祖国。

包玉麟悄悄的活动了一下身体,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他得让自己完全调动起来。

身上的伤口虽然还疼,但是显然已经愈合了,头也还疼,但是并不影响他的活动。他仔细的观察着两名越南士兵的情况,显然,他们聊得还不错,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情况。包玉麟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这个活必须一气呵成,否则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轻轻的,包玉麟换了一个姿势,他得将平躺着的样子换成俯卧,这样才能更快的抢到过道上的冲锋枪。不管干什么,都得小心翼翼的。惊动了看守,什么事都是一场空想,包玉麟知道,当肉体对抗枪弹的时候,永远都是肉体受到伤害。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自己必须把握好这次机会。

包玉麟将身体调整好以后,从担架上一跃而起,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下越过了担架。这个细节包玉麟想了好一会,担架上的帆布太软,要是踩在上面,很有可能冲不起来,自己只要一动,越南看守肯定就会反映过来,抢时间比什么都重要。

两名越南士兵突然听到耳边风声响起,正警觉起来,包玉麟已经抢到靠在椅子边上的冲锋枪,紧接着,包玉麟退后了一步,同时拉开了枪栓,此时此刻,包玉麟的心跳加速,肾上腺素近乎沸腾,

两名越南士兵一下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发现,包玉麟抢过了靠在椅子边的冲锋枪,想都没想,退后了一步,然后拉开了枪栓。一发金灿灿的子弹跳入弹仓。

两名越南士兵根本来不及想任何事情,他们只能僵硬的站着,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下来,他们一个摆出了老鹰扑鸡的样子,另一个正半拿着冲锋枪,一副想要反抗的样子,可惜的是,面对包玉麟平端着的冲锋枪,两个人都异常的统一。谁都清楚,或许老老实实的,包玉麟不一定会开枪,但是乱动的话,包玉麟是一定不会让他们威胁到自己的。

面对两个越南士兵异常合作的样子,包玉麟苦涩的微微一笑。他不是个残暴的人,但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保护自己是最明智的选择,虽然眼前的两个越南士兵已经做出了无害的反映,但是包玉麟知道,他们现在不过是没有机会而已。无谓的事是没有人会去作的。如果是和平时期,包玉麟或许会让他们就下武器,然后将他们缴械。可是现在,包玉麟不敢也不能这样,一切都必须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进行,他当然知道,车厢里这样的动作会立刻惊动车头的军官和司机,要是等他们反应过来,自己恐怕真的就不好对付了。

战争是残酷的、是你死我活的事情,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以上的这些不过是包玉麟的一些心理反应。他没有犹豫,子弹上膛后,直接对着正拿着抢的越南士兵扣动了扳机。包玉麟必须先解决了这个威胁最大的敌人,然后再消灭其它的敌人。

“咔!”冲锋枪的撞针敲击在了子弹的底火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可惜的是,弹丸并没有如愿以偿的发射出去。“坏了!卡壳了!”包玉麟心中清楚,运气最差的时候轮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必须尽快再一次拉动枪栓,将枪膛内的子弹抛出去,同时顶上新的一发子弹,然后再次击发。

包玉麟条件反射的想着,同时手上进行着动作。这一切都是条件反射的问题。

子弹卡壳的声音当然也被两名负责押运的越南士兵听到了,毕竟多年玩枪的经验。两人当然知道,包玉麟目前的状况。他们当然知道,这正是一次你死我活的斗争。两人来不及细想,同时动作着。

持枪士兵的动作连续了起来,他没有想着开枪。因为同时动作,他的速度肯定不如包玉麟,但是他手上还有一只枪,只需要破坏了包玉麟的动作,让他没法开枪,凭着自己和战友的力量,对付一个伤病未愈的战俘是不成问题的!

包玉麟还忙着拉枪栓的时候,越南士兵抡起冲锋枪,对着包玉麟抢到的枪就砸了过去。他的目的很明确,只要包玉麟的冲锋枪不能发挥作用,一切就都好办了。

包玉麟的冲锋枪被一下砸偏了出去,没等他反应过来,另一名越南士兵一下窜了出来,不要命的扑到包玉麟的身上,死死抱住了包玉麟。

就这这一瞬间,持枪的越南军人已经走出了位置,他端起冲锋枪,倒转枪口,一下砸在了包玉麟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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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很好的机会,一次噩梦一样的经历!这一切,都与包玉麟没有什么关系了,因为他再一次陷入昏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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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在战俘营边上希望能够采访一下发表反战宣言的中国战俘的记者们很失望,他们到是等来了押运包玉麟的囚车,但是,囚车上的包玉麟脑袋上正缠着厚厚的绷带,昏睡着躺在担架上。他是被抬进战俘营的。

阮元甲给记者的解释很简单,包玉麟由于长期营养不良,再加上有伤,所以现在处于昏迷状态,好在越南方面军医对外伤和营养治疗方面经验丰富,包玉麟并没有生命危险,目前他处于昏睡状态不过是药物反应的结果,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包玉麟目前的状况并不适合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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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副连长,这个包玉麟是不是受了他们的拷打后才成这个样子的?你看他现在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王晓东眼看着包玉麟被抬进了战俘营,头上的纱布还侵着鲜血。于是凑到了

张喜航阴沉着脸,恨恨的说道:“要不是这样,我可能还要想一下是不是越南人的诡计,可是现在,我可以断定,这个包玉麟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为什么?”王晓东焦急的问着。

张喜航看了王晓东一眼:“亏你还是上过战场的人,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包玉麟头上的伤是刚刚搞出来的。为什么,这就是苦肉计!就是欲盖弥彰!看来形式变得复杂了!”张喜航看着远处包玉麟被抬进了战俘营的医务室,皱起了眉头。

“哦。。。。。。,我说呢,要是都这么流血,都不知道他身上有多少血好流,这帮越南人也太会演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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