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父子?(下)

“……老师?”

远处,正奋力挣扎想要站起来的麦菲,心灵陡然的震颤,让她抬起头,望向那个方向,旋即整个人便蓦地愣住了,面目僵硬。

还未消散的火光,令她清晰地看到安民分解为尘埃的过程,并深刻进记忆,化成一帧帧的画面回放,清楚地看到他的血在背后仿佛生命的河流渐渐铺展,绽放;清楚地看到他luǒlù在外的心脏,与自己心跳共鸣般的每一次起伏;清楚地看到,他崩解成尘埃,躯体一点点消失,最终到达头部之前,脸庞转向这边,微微扯动嘴角lù出的温婉微笑。

然后,那微笑像被狂风刮过的沙丘一般,随风而逝……

世界在这刻陡然褪去sè彩,犹如老旧的胶片,泛白、朦胧、跳帧,接着是密密麻麻的,如同他所化尘埃一样的雪huā点

“啊————”

空气猛烈bōdàng,凄绝的呐喊透着日落沙海一样的悲凉,在这夜空下猛然响起,随后戛然而止。

远方的盖亚前一刻消失,下一刻,出现在这里,轻轻俯身,提起呐喊挣扎的nv人,没有一点犹豫,杀jī一样一手chā进她xiōng膛,鲜血顺着xiōng口与嘴角喷涌而出,堵塞了最后一丝呼吸,扎着马尾的nv人眼神开始涣散,嘴chún翕动着,瞳孔渐渐放大的眼眸没有去看杀掉她的盖亚,而是望向他身后,一缕微笑就在生命之光褪去的最后一瞬,从那僵硬的脸上浮现出来,她伸出手,于半空虚抓几下,像是要抓住什么。

随即,软软垂落。

风声呜咽,轻柔地抚过她旗帜般飘扬的衣袂,血流淌而下,无声落地,在地面聚成一滩暗红。

夜,更黑了……

…………

宁童舒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许有一天会死,这并非是一种盲目的自信,而是她从未在乎过自己的生死,早在还很xiǎo的时候,她就已经死过一次了,亲身体验过了死亡,又怎么会惧怕、排斥它的到来呢?当然,不惧怕死亡并不代表她会轻易接受,在她心里,有着轻生倾向的人都是懦夫,很久很久以前她已经当过一次懦夫了,当她的爸爸妈妈,企图杀掉她,将她从妹妹的身体里彻底摧毁时,她绝望的要把他们一起拉入地狱。

不过幸运或者说讽刺的是,他们去地狱了,而她却被救了回来,从那一天,懦弱的她再不存在,活在这个世上的,只有心冷如铁,不断向前方奔跑,谁挡住她前进的路,会被她彻底消灭,谁跟不上她脚步,也会被她彻底丢弃的宁童舒。

冷漠而疯狂的宁童舒。

浓烈的血腥味道,在空气间蔓延,从未放弃过挣扎的宁童舒,与她身旁那个会发出音bō的手下,亲眼看到盖亚犹如鬼魅出现在三人身前,俯身,抓起悲戚呐喊的麦菲,一手仿佛尖刀刺入xiōng膛,然后,那条手臂就那样串着四肢软软垂落的尸体,高高举起。

黑夜沉重,风卷着沙尘从很远的地方弥漫过来,举起尸体的人影,在这萧索的míméng中仿佛血池地狱爬出的饿鬼,慑人心神。

身旁那个手下jīng神终于崩溃了,面对一个无法战胜的敌人,一个被jī怒陡然凶残起来的饿鬼,她的心灵就那样被积压了许久,再也防不住的恐惧冲毁,尖声哭叫:“呜……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想和你作对的……是她”

她疯了一样,面目狰狞地突然指向身边的宁童舒,歇斯底里地尖叫:“是她让我攻击你的,是她,一切都是她指使的……和我没关系啊……我只是听她的命令……求求你,不要杀我……”

昂首欣赏着chā在手臂上尸体的盖亚,听到这样的哭诉哀求,低头望向那个nv人,眼眸里兴味盎然,显是对这种状态的人类的心理活动颇为好奇,因此便随手甩掉挂在胳膊上的尸体,却没有开口,没有行动,视线默默从两人身上扫过。

见到他这样的举动,那个nv人大约是发现了一丝希望,更是鼓足勇气将一切都推到身旁的少nv身上。

少nv冷漠的眼睛眨了眨,转头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静静看了片刻,任她用癫狂的语气与怨毒的语言,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堆砌,直到她再次哀求起来,少nv方才摇摇头,突然叹道:“你跟不上我的脚步了……”

正在哭泣的nv人神情一滞,她明白少nv这句话的意思,在正常时候,那意味着她将被少nv抛弃,但若是现在这个时刻……她脸上浮起疯狂的扭曲,大声吼叫道:“贱人,闭嘴,你现在没资格说这种话了”她转而又讨好地向盖亚谄笑,“您看到了,她就是这么霸道,冥顽不灵,到现在还无法理解您的伟大,还企图和您对抗,这样的人真该死。”

一直冷眼旁观的盖亚,微微思考了一下,随即赞同般的点点头:“嗯,是很该死。”

“……”nv人脸上lù出喜sè,但随后便陡然化作僵硬,因为盖亚继续道:

“可我觉得,还是你先死比较好。”

同样俯身,提起,却与麦菲干脆利落的死亡不同,他那只沾满血腥的手,并没有立刻切入nv人xiōng口,而是仿佛磨钝的刀子一般,缓缓刺入,剧烈的疼痛随着这缓慢的刺入,飞快放大,蔓延,被掐住脖子的nv人瞪大惊恐的双眼,想要惨嚎,被掐紧的喉咙却只能发出闷哼。想要晕过去,避免这种连绵的,如同无有止境的痛楚,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那剧痛如此强烈,早已超过她忍耐的极限,她也仍旧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皮肤、肌ròu正一点点分开,血管、神经末梢断裂,有东西入侵进来,那难以忍受的入侵感与剧痛hún合在一起,令她觉得自己好像下一刻就会爆掉,但又总也无法到达那一刻。

欣赏了一会儿她痛苦的面容,盖亚转头对漠然望着这一切的宁童舒笑道:“人类应该很讨厌叛徒吧,就像我讨厌1号,它为了活命,居然说出那么多不应该让人类听到的东西,所以我杀了它……那么,你想杀掉这个……雌xìng吗?”

“想杀就杀吧,与我无关”宁童舒淡漠地说道。

盖亚手刀刺入的动作顿了顿,歪头观察着少nv,虽然他对人类不太了解,“出生”刚没多久就被母亲封印的他,更不可能去研究吃透人类复杂的心思,但在仔细观察了片刻之后,他还是能发现,宁童舒那句话确实没有包含有别的什么情绪,就是那样淡淡的陈述语调,仿佛他手中掐着的nv人,对她而言不过是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他纳闷地摇摇头,手上微微用心,噗的一声,nv人直接爆成粉尘了。

做完这个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动作,他蹲下身,凑到少nv面前,奇怪地说道:“我觉得你应该恨她才对,她刚刚才背叛了你。”

宁童舒没有回答,沉默一会儿,方才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不杀我吗?”

“嗯?为什么要杀你?”

宁童舒移动着视线,想找一下几分钟前还并肩战斗过,算是战友们的人的尸体,但随即就反应过来,他们什么都不剩下了,真是认真找的话,用一句形容也许比较合适——到处都是。于是她又看向盖亚,眼皮耷拉一下:“你杀掉他们,不就是因为要清场吗?而且,听你刚刚话里的意思,似乎那个1号所说的东西,并不能让人类知道……我也是人类,难道你不需要杀我灭口?”

“哦……这么说的话,确实是这样啊……”盖亚挠了挠下巴,一副很困扰的样子,“可是妈妈不让你死呢,她还需要你活一段时间,我不能不听妈**话,不然妈妈就不会再让我出来了。”

这么说着话的时候,他那苦恼的神情如此单纯,就像一个孩子正为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与“听妈**话”之间犹豫,片刻后,他似乎终于下定决心,拍拍手站起身,一把将少nv提了起来,快乐地说道:“还是把你带回给妈妈处置吧,听妈**话,妈妈才会让我继续在这里呆着,那边,那边,还有那边……”他伸手指点着四周,在这片被黑暗笼罩的范围之外,是城市繁华的灯火,“……那么多人让我杀呢,说起来,这可能是妈妈最后一次放我出来,我怎么可能故意违抗她的命令,让她在我还没玩够的时候就把我关回去?傻子才会那么做”

“原来……她的计划真的需要我。”盖亚絮絮叨叨,听起来很天真的话,无疑证实了宁童舒最开始的猜测,当从1号口中听说地球也要在所谓的变革中占有一席之地的时候,回想起自己身边也隐藏有1号的同伴,也就是2号,当时她就猜测,也许地球的计划需要用到自己,否则没必要在她身边也安排一个棋子。只是她因为1号突然死掉,没有答案的情况下,她也不太肯定,这时总算变相找到了答案。

想着,她就问道:“能告诉我,你妈妈需要我什么?是我本身,还是……邪恶原力?”

提着她的盖亚摇摇头,“不知道,妈**事我从来不过问,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哦”

宁童舒没有再说话,只在心里冷笑:“恐怕知道的时候,我的死期也到了”

无论地球是需要她预言未来的能力,还是需要她身上邪恶原力的眷顾,她都活不了多久,这样的结果不单只是地球会不会杀她,还包括着,她根本不允许自己屈服于任何人,也从来没有屈服过,即使对林同书,她也从未放低过身段……就像这次,她之所以杀掉2号之后立刻赶到这里来,一方面固然是想看看究竟是谁在打自己的主意,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有人向管理员挑衅的机会,为自己谋取利益。

比如——毁掉那个吞吃邪恶并可以壮大自身的空间,再一次把善良打压下去。

更何况,她也没想过真的束手就擒,就这样被盖亚带回去。

提着宁童舒,盖亚原地徘徊一会儿,接着随便选了个方向就迈步走去,被他抓在手中的少nv视线垂下,眼眸里一丝银白流光闪过,莫名的力量隐隐bō动。

那种微弱的bō动很隐晦,可盖亚还是察觉到了,他掐着少nv脖子的手稍稍收紧,“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再做些没用的事……你要知道,就算你那些同伴没死,你们一起牵制我,最后也没人跑掉,何况……现在还有谁能来协助你,让你有足够的时间从我手里逃走呢?”

眸里的光彩一瞬间黯淡,宁童舒默默不语。

“对,就是这样,好好合作,才会你好我好大家好”

停顿片刻,听着盖亚那颇有些自得的话,宁童舒忽然像是感应到什么,转头看向远处南方的天空,猛地笑了起来,“你真的认为没人来帮助我,或者,我逃不掉?”

“当然,没有人可以从我手里救走你,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真有信心啊”

“我一向如此”

盖亚平淡地说着,神sè间是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然后,这样满满的自信便在下一刻终结。

少nv眼睛里,本来已黯淡下去的光彩,蓦地明亮起来,一股强大的排斥力量,从她身上散发而出,猛烈挣脱了盖亚的钳制,整个人飞速后退。盖亚冷哼一声,在少nv脱出他手掌,刚刚开始后退的刹那,便一爪狠狠抓了过去,直到这时,他心里还充斥着淡淡的嘲讽,似乎嘲讽着盲眼少nv的不识时务。

然后,就在这时,有明亮的光从远方的天空亮起,云层被它撕碎,它飞快地靠近着,眨眼时间就驾临上空,一道光柱从中喷出,仿佛横扫而过的探照灯,又如同贯穿天地的炽热铁剑,某栋靠近附近的大楼,被它轻松切过,犹如松软的nǎi酪。无声无息,光柱以倾斜的角度划过楼层,空气间突然停滞一瞬,然后便是轰然巨响。

高楼还散发着微弱赤sè火光的截断面,在光柱划过的刹那猛地一震,翻了出来,整座大约有六层左右,已经被光柱切断的上半部楼体,在它还依旧伫立大地的下半部上滚了个跟斗,轰隆隆的巨响声中,滑落,无数碎片与烟尘升腾而起,hún凝土碎块、玻璃、瓷砖乃至一大片一大片破碎的墙壁,仿佛剥落的油漆,形成一阵恐怖的石雨朝地下落。

也在这时,扫过高楼的光柱终于轰到,快捷的速度令盖亚完全反应不过来,他的身体就猛然被光柱的能量吞没,第一时间发生了爆炸。

光柱如同疾驰着的火车,撞击到目标的刹那顿时爆炸连绵,气làng鼓动的劲风从地面卷过,飞沙走石,它轰鸣着,持续往前推进,地面翻卷luàn石迸飞,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沟壑,一直撞到马路十多米外,贯穿过十字路口,狠狠撞上尽头一座装修豪华的商场。

在那恐怖的力量下,看似高大雄壮的商场不过支撑了一个呼吸,便轰然垮塌,将所有都掩埋其下,构成光柱的能量也渐渐消散,化为视网膜里久久徘徊的流光溢彩。

光柱威力宣泄完毕之后,天上快速飞来的光点骤然降落,风压将视线míméng了一刹那,等宁童舒再次睁开眼时,额头有光焰跳跃,散发出的幽暗光晕如同日轮盘旋脑前,微微悬浮于地面之上,看起来仿佛神祗般的林同书,面sè古怪神sè地低头望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

少年稍稍皱起眉头,四下打量着周围狼藉的环境,可以明显地发现,这处地方在他到来之前,就已经进行过相当惨烈的战斗,“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宁童舒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怔怔望了他片刻,忽然身体一软,倒地,待少年将她扶起后,方才发现,她已经昏了过去。

轻轻探出一缕jīng神蔓延到宁童舒脑瓜儿上,一种húnluàn又微弱,比风中残烛好不了多少的jīng神bō动频率,便清晰地倒映在他感觉中,“好重的伤……jīng神bō动紊luàn到这样的程度,恐怕不只一次爆发过潜力,还遭受了几次jīng神反噬……而且这周围……”

空气中有股浓郁的血腥味道,刚刚在天上的时候,他就看到地面有一具半尸体,之所以说一具半,是因为其中一个已经变成碎ròu,只有脑袋和一条大tuǐ保存的比较完整,至于另一个完整的……

看着那具nvxìng尸体仰天的面容,他回忆了一会儿,随即叹息一声:“是醒狮的谁吧……”

他并不认识对方,只模糊记得大家见过一两次面,若要认真计较,也算是比较熟悉的人,没想到,再次见面她居然已经死掉了。

心下暗叹一声,这点感伤便被抛到脑后,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道,表明这里不只死了两个人,应该更多才对,但是……尸体都不见了……

“看样子,敌人是那个被我轰飞的暴lù狂……不过,他是谁?居然那么厉害,把宁童舒打成这副凄惨的模样?”林同书有点不解,在他所遇到的所有进化者中,宁童舒应该是最难缠的一位,能够预知未来,修改现在,而且心xìng冷静理智更是狠毒,他实在想不到,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竟能把她bī到这种地步。

可惜她已经昏过去了,否则应该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将宁童舒半抱起来,扶到旁边一处较为平整的地面上,少年召唤出一支魔力yào水,掰开嘴给她灌了下去。

对jīng神上的伤势,魔力yào水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它本身也并不是治疗类yào剂,最多只能稳定住伤势,不让她脑袋里jīng神紊luàn的情况恶化,真正的治疗,还得等他解决那个暴lù狂之后才行。

他能感觉到,远处十字路口另一边,那座商场废墟里,之前被他一记能量炮轰碎的某个意念,这短短时刻又重新聚集起来。

“里面的人是谁?刚刚明明感觉到,他被我轰碎了,怎么又会聚合好,是某种我没见过的打不死的异能?”脑袋里胡思luàn想着,少年随手脱下外套盖在宁童舒身上,然后缓步向那边走去。

反正不管是谁,异能是什么,在场的也只有那个暴lù狂还清醒着了,林同书觉得自己满头雾水,应该有个人给自己好好解释一下,而且,他被人暗算了,他也需要知道,究竟是哪个hún蛋在暗算自己。

另一边商场的废墟还没有动静,林同书一直走到近前,里面那个早就应该出来的暴lù狂,不知道为什么,却死死缩在里面,只从模糊的意念可以感觉到,他的jīng神状态似乎很复杂。

站在一片废墟前又等了一会儿,少年有点不耐烦了,不由高声叫道:“喂,还不出来,想让我进去请你吗?”

声音远远传了出去,那道徘徊在废墟下的意念,陡然bō动了一下,似乎很jī动的样子,但随即平息,片刻后,废墟正中一堆砖石哗啦一声被从下面推开,一个黑夜下相当模糊的身影,慢慢站起。

见到对方的那一刻,林同书震惊了

虽然环境光线比较昏暗,但有他本身额头提供的微弱光亮,还是足够他看清很多东西,比如……那个废墟中央,浑身赤luo的男子的**……

“没有shēngzhí器??难道……”林同书一张脸都皱成了包子,“难道……被我打掉了??”

这样诡异的事实,以及脑海里诡异的脑补,令少年一时间思维有点僵硬,只是愣愣地看着那个赤luo“男子”。

盖亚可不知道隔了近十米远,站在废墟边缘的少年,脑袋里在转着怎样的念头,他表情复杂地抬起头,看着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眼眸里闪烁着许多难以解释的信息,片刻后,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定,深吸口气,轻声叫道:

“爸爸……”

“呃?”

…………

当有一天,一个有暴lù癖,又没有shēngzhí器,长得比你还高,膀大腰圆,xiōng宽背厚的男子,站在你面前对你轻声细气儿的叫你“爸爸”,你会有什么感觉?

林同书不知道别人会有什么感觉,反正他现在觉得自己很震惊,惊的心肝脾肺肾都在疼啊

这么大一个儿子……难道自己还是懵懂孩童的时候,就有哪个可耻的nvsè魔和自己发生了一夜*,然后生下来的?林同书觉得自己如果真有这种想法,那么肯定是自己脑残了。既然自己不脑残,那么肯定是对方脑残,可是那个暴lù狂,虽说喜欢暴lù而且没有xiǎodd,但从说话神态还有平静的意念来看,完全不像个jīng神病啊

“难道这是我割掉自己一部分jīng神力,产生的后遗症吗?后遗症就是幻觉出一个比我还大的儿子?”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啊

各种纠结的想法从脑海深处窜出来,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他就感觉自己脑筋都转成糨糊了。

那边,当叫出那个意义颇为复杂的称呼之后,盖亚像是放松许多,他看出了林同书的míhuò、茫然,这样的表情一如他意料的那样,因此他也没有任何意外的情绪,伸手抚了抚自己沾满灰尘的头发,低头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更多了,那是刚刚直接承受了“爸爸”一次攻击的结果。

手指轻抚过新添的几道伤口,他抬起头,意味复杂地笑了笑:“爸爸,我想过很多次,我们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见面,却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是敌对了。”

“我好想你啊,爸爸”

说着如此温情的话,他的表情却在陡然间变得狰狞:“想的恨不得杀了你”

前一刻温情脉脉,后一刻杀气腾腾。

这样突兀的转变,委实让林同书难以理解、适应,少年míhuò地眨了几下眼睛,终于吐口气,神sè恍然、轻松:“看来你还真是个jīng神病,亏我还luànjī动一把的……好了,废话少说,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干什么?知不知道,这里是我地盘,到我的地盘来捣luàn杀人,你胆子够féi啊”

盖亚lù出癫狂的笑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说?”少年偏偏头,“那就用拳头问好了。”

话音刚落,地面轰然塌陷,轰隆隆的震动令废墟又是一阵垮塌的轰鸣,少年像炮弹一样窜了出去,身影一瞬间消失,跨越五六米的距离出现,再次消失,已经直冲到盖亚身前,挥拳。

拳头带起的剧烈罡风抢先将盖亚发丝吹得飞扬,扯断,巨大的威力几乎可以赶得上四阶变身系进化者,然而盖亚没有流lù任何惧sè,而是毫不畏怕的同样一拳迎上。

同一时间,他嘴角也流lù出一丝yīn狠的微笑。

“不对”

看到那缕微笑的刹那,林同书心里陡然闪过警兆,当即没有任何犹豫地撤手,窝在腰间的另一只手化拳为掌,往身前虚空狠狠一抓。电流嗞啦一声从空气中闪了出来,光弧跳跃,下一刻嗡鸣着窜向盖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