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我的目光不经意间接触到了垃圾箱里面一个白色的纸质东西。

我脚步轻缓的走上去,然后将那张白色的纸质东西从里面拿出来,细致的观察。

那是一张婴儿用的尿不湿。

我更加确信了我的想法,然后看着还愣在原地的胖子,几乎是用吼的喊了一句:“快点去周围的邻居走访,询问他们这家有没有去过医院生产。”

估计胖子是被我身上散发的王八之气给镇住了,当场便是点头,然后匆匆忙忙的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用异样的目光,再次扫视着房间,果然,越来越多的证据出现在我的视野内,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小孩子用的奶嘴,奶瓶,湿巾,婴儿的孕妇,护肤皮等等,都证明,这家人曾经有过或者即将有婴儿到来的情况。

不多会儿,外面便响起了一阵错综复杂的脚步声,胖子脚步匆忙的走进来,看到我之后,气喘吁吁的讲道:“老郑,我真是服你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邻居们说了,说这家人的媳妇儿即将生产一对龙凤胎,可是去医院生产,却是生产出了一对死婴,而且,隔壁邻居大妈还告诉我说,肯定是死去的婴儿来找他们报仇了。”

“果然。”我的手掌使劲的握了一下,发出咔嚓咔嚓的骨头清脆响声,扭头看了一眼胖子那张充满着惊奇和震撼的眼睛,道:“你在这里看着现场,我和唐菲菲有事儿出去一趟。”

“别啊,你还是让我和你去吧。”胖子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那几具尸体,声音颤抖的讲道。

“不行。”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几天唐菲菲的身子阴盛阳衰,留在这里会遇到鬼。你阳气旺盛,不用担心被脏东西纠缠。”

“可是……”胖子还想说些什么,我却是已经走了出去,抓住唐菲菲的手便是上了车。

她莫名其妙的看着我问道:“郑大哥,你这是要干嘛去?”

“去医院。”我一边说着,一边发动引擎,直接将油门踩到底,风驰电掣般的离开了这里。从后视镜里看到胖子一脸惋惜,满是失望的扭头。

“去医院?我们不是不负责那件案子了吗?”

“我怀疑,这件案子和医院的那桩案子,是同一个凶手。”我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一句,速度却并没有减少丝毫。

“同一个凶手?”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满脸质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甚至连现场都没来得及细致观察。”

“待会儿你就会知道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将警铃升起。我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有人在阻挠我调查这件案子,不让我找出幕后黑手。

我必须抓住每一分每一秒,和它争分夺秒的抢一些东西,比如证据什么的。

平时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今天我竟然将时间缩短到了一个小时,我甚至顾不上锁车,便踩着阶梯直接朝着院长的办公室走去。

当我顺着电梯上了顶楼,敲开了院长办公室门的时候,却被他的秘书告知,院长最近几天去北京出差了。

“出差了?”我疑惑的看着秘书,然后开口问道:“麻烦你帮我接通院长的电话,这是我的工作证。”一边说着,一边将工作证递给她看。

她看了一眼之后,便诚惶诚恐的请我们进去,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可是,电话没有接通,中国移动甜美温柔的客服提示着我们:“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恩?我的眉头高高皱起,然后示意有些为难的秘书,继续打电话。

还是同样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他在故意躲避着我们。这一点我十分肯定。至于躲避我们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想给我提供我需要的情报。

“麻烦你,把曾经住在一楼同一间病房的六个怀有龙凤胎的孕妇资料给我找出来。”我看着秘书,然后等着她的回答。

她先是惊诧的看了我一眼,大概是很意外我知道那六个孕妇的事吧。不过,很快的还是反应过来,在面前桌子上摆放的一大叠资料里面仔细的翻找。

良久之后,她才满脸歉意的讲道:“不好意思了警察先生,那件档案可能被我们院长给带走了,我找不到她们的资料。”

“好。”我没有继续为难她,因为我早就已经猜出了这个答案。若是继续为难她的话,只会打草惊蛇。

“那么,麻烦您帮我找一下,昨天死去的小护士和那个男人的资料吧。”我换了一个要求。

“好的。”秘书有些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大概没想到我会调查这么多东西吧。她动作敏捷的在面前的书桌里面搜寻了一番,最后是满脸歉意:“不好意思了,院长可能是抽走了他们的资料,要给他们的家人开死亡报告单还有商议赔偿事宜了,并没有留下任何的东西。”

一边说着,还一边认认真真的再次查找了一番,来表示她已经尽全力了。

“恩。”

我心事颇重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给那个秘书简单的打过离去的招呼之后,便是脚步缓慢的走开了。

唐菲菲脚步急促的跟在我身后,有些不明白的问道:“队长,这件事不对劲啊。”

我开口问道:“你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劲?”

“那个院长,怎么会这么巧出差了?还有故意要带走我们需要的资料,这不是明摆着不想让我们调查下去吗?”

我冲她严肃的点点头,说道:“看来,的确有人在背后戳我们的脊梁骨,不过,他们越是阻拦我们,我们越是要勇往直前。”我用手替唐菲菲捋了捋散落下来的头发,看着她明媚阳光的连,满脸担心的讲道:“我想让你退出这件案子。”

“退出?”她似乎被震撼住了,用不置可否的表情盯着我:“队长,你为什么会忽然有这个想法?”

“你的八字太轻,而这件案子,涉及鬼怪,我害怕你招惹了他们。”我满脸担心的看着他讲道:“所以,你还是不要继续参与了。这是为你好。”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她把手摇的好像拨浪鼓一样,从她表情的坚毅上,我就看出了她的决心:“你不把我当哥们,我还把你当成闺蜜呢。咱们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对,你这么做,只会让我陷入不仁不义之地。”

她竟然连电视剧上的经典台词都给讲出来了。

我宽大的手掌握着她柔弱细嫩的肩膀,盯着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讲道:“菲菲,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知道你不想让我们濒临险境,可是你跟着我,只会妨碍我,让我不能放开手脚去做。你懂吗?”

唐菲菲听我这么一说,果然安静了不少。她抬起有些苍白的脸,眼神迷茫的看着我,有些无力的提出了一句话来反驳我:“可是……上一次我救过你的命啊。”

我摇了摇头,表情有些为难:“菲菲,你知道的,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她看我的眼神,忽然有些陌生起来。过了良久,才终于默默的点了点头:“好吧,我听你的。”

“恩,你回家吧。菲菲,你知道的,我是为了你好。”我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钻到了车子里面,离开了。

从后视镜上,我看到唐菲菲的眼球上闪过一丝亮光,然后亮光顺着眼睛,慢慢的滴落了下来。

胖子似乎在门口等得不耐烦了,走来走去的,满脸的急躁表情。当他看到这辆熟悉的车子徐徐驶过来的时候,便停住了走来走去的脚步。

我把车停在他面前,摇下了贴膜的车窗玻璃,看着胖子满脸焦躁,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了?看你表情这么焦躁?”

“咦?菲菲呢?”胖子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走到了副驾驶位子上,然后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菲菲回家去了,我怕她染指这件事,会招惹到不干净的东西。”我一边说着,一边从车上走下来。

“什么时候回去的?”胖子却忽然瞠目结舌的看着我,满脸的质疑,嘴巴惊讶的张开到了一种诡异的程度。

“在医院的时候。”我冷冷的答着,不想理会胖子这种无休止的纠缠。

“你……你说什么?”胖子却猛然拉拽住了我的手臂,硬生生的把我给拽了回来:“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看胖子这奇怪的表情,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一件小事他却感到如此震惊,肯定是有什么猫腻儿。

“刚才你开车过来的时候,我明明看到副驾驶位子上坐着唐菲菲啊,怎么眨眼间功夫,她就不见了踪影?”胖子一边说着,还一边打开后面的门,查探里面。

空****的,没有一个人。

“你说什么?”我的脑袋忽然被炸弹炸到了一样,轰然爆炸开来,一把拽住胖子的胳膊,扶着他的肩膀,语气严肃的问道:“胖子,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我说,我刚才明明通过前面的玻璃看到了唐菲菲,为什么在我走到驾驶位子上面往后看的时候,她变得没有了踪影。”

有脏东西!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迅速的重新退回到车门前,然后打开车门,闭上眼睛感受着里面的能量波动。

阴阳二气平和无异常,并没有什么脏东西在里面作祟。

那就奇怪了,既然最近没有脏东西,那么胖子看到的又是什么呢?

“难道…不好!”我猛然拍了一下脑门,然后用力的踹了一脚车门,钻了进去,顾不上胖子的喊叫,踩着油门便是倒退了回去,疯狂的沿着来路退回去。

刚才胖子无意间提醒了我一句,唐菲菲肯定遇到了危险。因为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脑电波会释放出强大的能量,从而让那些一心牵挂着他的人,看到她脑电波形成的虚弱影子,也就是人们通常说的鬼魂。

刚才胖子看到的,肯定是唐菲菲的脑电波,她的脑电波竟然强盛到了这种程度,可见唐菲菲肯定遇到了什么危险。

我给唐菲菲打了个电话,却是提示关机。便顺着来路,回到了医院的后门。

急匆匆的下车,上了台阶,然后便看到了那只阴森恐怖的走廊。

我从周围开始捕捉信息,很快的,便看到了唐菲菲的身影。

她脚步轻缓的慢慢朝前方行走,动作优雅,姿态雍容,好像是古代的贵妃一般的从容镇定。没多久,她娇嫩细弱的身子便彻底的被阴森恐惧黑暗的走廊给包裹住,不过,此刻的她,并不会感觉到丝毫的害怕。

她的脸色发紫铁青,长长的黑发垂落在肩头,有几捋头发盖住了一只眼睛。动作有些坚硬,一步步的朝着前方挪动。

空****的走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两边的病房里面也没有再安排病人,虽然说这里黏糊糊的血迹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了,可是那种血腥味依旧是那么粘稠,就好像鲜血是藏在了某个隐蔽的角落里,等着他们发现的时候,被吓到。

唐菲菲瞪大眼珠子,往前面走着,我也是按照周围空间提示的信息,顺着她的轨迹前行。

忽然,她的脚步忽然停下了,我也连忙观察四周,发现我们已经走到了走廊的中间位置,而那六张血腥的床铺,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旁边病房里面。

不知是医院大意,还是准备将床铺换掉,上面的血迹竟然没有被清理,血腥恐怖,惊悚异常,在暗淡的光芒照耀下,竟然散发出一圈圈晃晃的光晕。

唐菲菲好像看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物一般,脚步急促的走了过去,砰地一声用身体撞开了门,然后匆匆忙忙的走到那张满是血污的**,做了下来。

那张**,曾经躺着那个被剥掉了皮的男人,床铺上面还有碎肉屑,可是她看不到,或者说,看到了,可是看到的根本就不是碎肉屑,而是别的什么美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