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凶宅 第十四章 除了侏儒小七

花蕾不敢说话,因为门外的脚步声正在接近,当那声音在楼梯的尽头凭空消失,她才敢轻轻的叫出石界的名子。

但石界的情况并不让她更安心,因为他始终大瞪着眼睛锁定她的脸,眼神陌生而阴森。

“你怎么了?”花蕾吓得不禁向后躲,可是身子其实并没有动弹。

房间的窗帘半开着。花蕾在昏暗的房间内仅凭一点自然光线,才能模糊的捕捉到一些影子,还有人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现的青白微光。

眼前的人是石界吗?为什么他看来有点恶狠狠的?难道游牧之神他被什么控制了吗?

“你怎么了?”他忽然反问,声音很大,在死寂一片中更是显得放大了许多倍,凄厉而震人心魄。

花蕾吓得差点跳起来,本能的扑向过去捂石界的嘴,却被他凶狠的眼神吓了回来,接着眼看着他直挺挺且缓慢的坐了起来。

哪一种情况更可怕?花蕾分不清楚!是独自一个人的面对门外的恐惧,还是呆在似乎被鬼魂附体的朋友身边?她只是不敢动,任一股股从心底散发的寒意毛毛的掠过全身。

“该死,为什么吵我睡觉!”石界忽然又叫了一声,眼睛的闪光异常,却原来他的眼睛完全上翻。只余眼白视人。

他“怒瞪”着花蕾,眼珠不停的蠕动,额头的青筋爆起,莫明其妙的怒气如两把锋利的刀子,刺入了花蕾的神经,两手更是已经行动,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们为什么吵我睡觉!”他几乎是吼了。

花蕾一时呼吸困难。但意识却变得清晰了无数倍。她一边挣扎,一边还能感觉到门外的跑动声忽然停了,那脚步声慢慢踱到了门外。似乎有“人”在犹豫是否进来。

她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门边。以至于没有注意到石界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情急之下,花蕾狠掐石界的手臂,指甲陷入了他的肌肉里,这种程度的疼痛照理来说能够使任何轻度被迷的人恢复神智。她虽然没有特殊能力,还被老头子看不起,但毕竟是世家子弟,见识总是有的。

可是石界毫无反应,似乎肉体的痛感已经无法传递到他的心灵。任花蕾又是掐、又是踢也没用,而花蕾却渐渐感到胸膛内的空气被挤光了。大脑产生了空白感,这是极度缺氧的表现。再这么下去。没死在鬼怪手里,却要被自己的青梅竹马杀了!

电光火石之间。花蕾忽然想起了什么,勉强抬起手,摸到石界肋下的肌肉轻轻一拧。黑暗中,石界发出了一声怪笑,之后身子一僵,整个人扑倒在花蕾身上。把她压在**,之后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那是他的软肋,游牧他从小就怕人摸他的肋下。花蕾是急中生智,没想到非常有用。

便治服了石界,她还是不敢动。因为她怕外面的东西会进来。新鲜空气冲进了肺叶,可她连呼吸也不敢,就在黑暗中与门外的东西对峙着。

石界轻轻的鼾声在她脸侧细细的响起。

“救命啊!紧绷的空气中,一声尖叫毫无预警的传来,黑夜像一块沉重的幕布,蓦然被撕开了,露出幕后可怖的事实。

整栋房子在瞬间像被炸开了锅一样,从死寂中一下子变得嘈杂混乱无比。房门重重的开关声、纷乱的脚步声、惊呼声、咒骂声此起彼伏,气氛仓皇得令人的心脏禁不住随着狂跳不止。

乱、惊恐、茫然、逃命的感觉即刻弥漫在所有能呼吸得到的空气中。但也正因为这种气氛。反倒刺激得花蕾敢于行动。而不是如待宰羔羊般躲在角落中了。

“出了什么事?”石界抬起头来。

因为他又突然说话,花蕾惊得差点背过气去。一转头对上石界的惺松睡眼。见到他眼神中的疑问、不解。心中狂喜,知道这是真正的石界。

“我们快下楼去!”花蕾奋力推开压在自己身上且没有完全恢复意识的男人,跳到自己的床边,抓起定灵针和背包,然后转过身又踢了石界一脚,帮助他清醒得快些。

石界反应也算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也不多问,一手抓起自己的包,一手拉开了房门。

游牧之神他动作太快了,花蕾根本没有准备,当门被打开的一刹那。她忽然感到莫明其妙的恐惧,生怕门外有什么东西站着,还好门外只是空**一片,还有许多道飞舞的光线掠过墙壁。

“快走。”石界一把拉住花蕾,手掌的温热带给花蕾不少安慰。

只是在他们跑下楼的时候。花蕾明明听到他们房间的门慢慢的关上了,发出长长的呻吟,好像是有人叹息一样。

他们才跑下来时,有什么躲在阁楼的小厅内吗?然后等他们一离开就进了房间?还是,那房间根本就不止是她和石界两个?!

容不得她细想,当她机械的被石界拉着跑到二楼时,忽然看见迎面跑过来一个黑影子,非常矮小,像个小孩,但是动作快得可怕,几乎一眨眼就冲到了他们面前。

想挥出背包自卫,却已经来不及了。

石界只来昨及横跨一步,挡在花蕾面前。只感觉那小影子撞到了他的腿上,然后向后直翻,骨碌碌的顺着楼梯滚了下去,速度很快,伴随着一串尖叫和新一轮的惊呼。

借着交错的光柱,两人迅速跑到一楼的大厅。为了避开横在楼梯最下一阶的黑影,还要奋力一跳。石界还没有什么,花蕾却直接摔倒在地。

周围是继续的惊叫,还有乱窜的光线扫在人的脸上。而且厅内显然有人不停的奔跑,只是分不清跑动者是他们的人,还是本来就藏在楼里的某些东西。

花蕾睁不开眼。好在石界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耳边只听到他大喝一声。“都别乱跑,开灯!”

他这一句好像黑暗中的闪光,令惊恐中的大家好歹找回了一点理智,不知是谁按下了开关,光明毫不留情的迸现,刺目的白和短暂的失明后,大家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物。

每个人都穿着睡衣。赤着脚,显然全是仓促跑出的;每个人都面无血色。显然都受到某种程度的惊吓;每个人都拿着手电,刚才飞舞的光柱就是拜手电所赐;每个人都还活着,除了——侏儒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