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皇甫惊雷心中的懊悔,就连皇甫成此时也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这小子来头这么大,跟这么多宗门都有深厚的渊源,打死他也不会做出之前那愚蠢的决定。

可是眼下覆水难收,让他再收回自己所说的话,就如同唾面自干,这让他情何以堪?可是如果不收回自己之前所说的话,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皇天宗四分五裂,就此解散不成?那样的话,皇甫家族如同名存实亡,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一时间,皇甫成思绪万千,各种各样的念头,纷沓而至,让他皱眉不已,现在的境况,着实让他进退两难。不过,皇甫成终究是一宗之主、一代枭雄,乃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主儿,很快就想通了前后,拿定了主意。

皇甫成一脸诚恳地道:“诸位长老,昆仑法会我听说过,不过,当时适逢我前往海外游历,未曾归来,是以不曾知道此次昆仑法会的情况。不知道昆仑法会的情形,自然也不清楚那位杭先生的种种义举,适才皇甫言词不当,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诸位海涵。

既然杭先生有着如许多的壮举,对我神州修真界有着弥天大功,自然不可能是那种心胸狭窄、小鸡肚肠之人,有诸位保举,皇甫信得过杭先生的人品。之前的误会,必然另有隐情。

诸位长老请放心,若真是误会,皇甫定然给诸位一个交代。”

说罢,转身面朝皇甫惊雷,冷声喝斥道:“孽子,跪下!”

早就惊得心慌意乱的皇甫惊雷听得父亲一声如惊雷般的怒斥,惊魂出窍,再不敢有丝毫侥幸,条件反射似地扑嗵一声跪倒在地,身子不由自主地如同筛糠般抖动着,嘴里呐呐道:“父……父亲大人……”

皇甫成冷斥一声道:“孽子!你从实招来,之前你所说有关杭先生的事,到底有何隐情?你老老实实、从头到属,如实招来便罢,否则,若有一句不实或刻意隐瞒,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废你修为,并逐你出门!”

听到父亲说出“废修为、逐出门”的狠话,皇甫惊雷顿时吓得脸色苍白,面目发青,知道父亲动了真怒,自然不敢再有所隐瞒。

当下便把弟弟皇甫惊云为了拿回输给别人的十亿美金和东方地产公司,不仅将西山别墅和二环四合院的地契房产合同拿出来,还偷了自己的五行镯一起作为赌注押上,结果一股脑儿输给对方。随后,不甘心的皇甫惊云就找到自己,让自己帮他索还的事一五一十地全部抖露了出来。言词之间,自然是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弟弟皇甫惊云身上,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为胞弟出头过份,顶多也就是护短了点的兄长形象。

说完这些,皇甫惊雷磕头哭诉道:“父亲!孩儿一心替惊云讨还赌注,没有弄清杭小……杭先生的来历

,失礼冒犯在前,后又因为被杭先生惩戒,心有不甘,便撺掇父亲替我出头、慌报内情在后,孩儿知错,请父亲责罚!”

听罢皇甫惊雷一番诉说,皇甫成大怒,心中却是暗自松了口气:“原来果真另有隐情。你还真是出息了啊?为了报一己之仇,竟然冒天下之大不违,栽脏嫁祸我神州修真界的恩人,手段卑鄙恶劣,无所不用其极!你……你……你……孽子,你气煞我也!

诸位长老,事情缘由真相大白,都是皇甫教子无方,以致犯下滔天大罪。这两个孽子,任凭各位处置。这件事我不管了!”说罢,袖手旁观,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姿态做得十足。

不得不说,皇甫成这一招以退为进的棋子走得极妙,父子俩一唱一和说的倒也诚恳,一时间倒是让十位长老均皆动容,就连适才最为激进的玉梅道长脸上的敌意也稍稍收敛了些,脸色好看了许多。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少宗主能及时悔悟,悬崖勒马,可喜可贺!老衲提议给少宗主一个改错的机会,既然此事因为两位少宗主而起,那便由两位少宗主向杭先生当面赔礼道歉,相信以杭先生的胸怀,定不会与两位少宗主计较。只要两位少宗主能取得杭先生的谅解,此事便就此作罢,诸位长老觉得如何?”峨嵋真绝和尚慈悲心肠,首先站了出来,表态道。

武当清风子点头认可道:“真绝大师言之有理!既然此事是因为两位少宗主而起,那便应该由两位少宗主取得杭先生的谅解。我赞成真绝大师的提议!”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真绝大师说的不错,既然少宗主有悔过之心,那便应该给个改错的机会。我也赞成真绝大师的提议。”龙虎山天师玄印也投了赞成票。

“我支持真绝大师的提议。”“我也赞成!”齐云山的应承运和崆峒山的枯荣道人不约而同地点了头。十位长老有五位点了头,其他五位没有说话,互相之间打着眼色,以眼神示意着,不过到得最后,其他四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昆仑山玉墟宫的玉梅道长身上,显然他们打算以玉梅道长马首是瞻。

这种情况让皇甫成父子不约而同地心里一突,下意识地将目光看过去,尤其是皇甫惊雷,他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如果这一关过不去,那等待他的说不定真如他父亲所说,会是废除修为、逐出家门的严惩,那对他来说,无疑于落入地狱一般。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等着自己表态,玉梅道长心知肚明,当下也不再骄情,直接表态道:“玄印天师言之有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真绝大师的提议倒也有理,但玉梅认为还是不够诚意。”

皇甫成闻言,心中大怒,不过却不敢表露出来,强忍下

心中的郁气,使自己强自镇定,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请教道:“犬子犯下滔天大错,理当亲自上门,向杭先生请罪。却不知玉梅长老所说不够诚意是什么意思?依玉梅长老所见,这个诚意又该如何表示呢?”

玉梅道长闻言,微微一笑,她自然听得出来皇甫成强自压抑的怒气,也听得出来他的怨愤,但这对她没有丝毫影响,既然你皇甫成父子敢对我玉梅所尊敬的师叔祖不敬,那我玉梅自然也不会让你们好过,尤其是皇甫成这个老狐狸,想借此机会以退为进,抽身而出,全身而退,想都别想!

心中这么想着,玉梅道长淡笑道:“皇甫宗主,两位少宗主都是您的孩子,是也不是?”

皇甫成一愣,他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儿上,玉梅道长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完全不相关的废话来,当下也未多想,点头道:“不错!这两个孽子,都是犬子。此事都是我皇甫管教无方,以致引来滔天大罪,实在难辞其咎。”

玉梅道长点点头,嘴角的笑意更盛了一些:“既然皇甫宗主承认两位少宗主是您的孩子,而此事也是因为您管教无方所引起,那除了两位少宗主前去向杭先生当面道歉外,您是不是也应该前去向杭先生当面致歉呢?诸位长老,意下如何?”

“玉梅长老之言,甚是有理!我赞成!”燕山山主吕宗义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支持。

“玉梅长老所言甚是,我也赞成!”天柱山主司马良也紧随其后,表示支持。

“我也认为,玉梅长老考虑问题比较全面,由皇甫宗主带着两位少宗主一起前往,向杭先生当面致歉,这才叫诚意十足。好!非常好!我也赞同。”栖霞山欧阳星大点其头,送上自己的一票,对玉梅道长表示支持。

“对!对!对!还是玉梅长老说的对。倘若由皇甫宗主亲自出面,陪着两位少宗主一起前往,向杭先生当面致歉,显然更具诚意。这样一来,杭先生定然不会与两位少宗主计较。

还是玉梅长老考虑问题比老衲全面,老衲赞成!”峨嵋真绝和尚听得眼睛一亮,心悦诚服地点头道。真绝和尚一带头,其他几个之前赞同他的也都跟着转变了口风,众口一词地对玉梅的提议表示支持。

见玉梅道长这么一开口,众人一边倒地投了赞成票,皇甫成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将出来,弄了半天,他以退为进的如意算盘竟然就这样白打了,绕了一圈儿,他还是得陪着两个小兔崽子一起去跟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姓杭的小子陪礼道歉。

这一刻,他无比地痛恨玉梅道长,甚至已经超过了他对杭天胜的恨。不过,虽然心中恨意十足,嘴上却不得不咬着牙表态道:“既然如此,那便依众位长老之意,由我亲自带这两个孽子上门陪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