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梢头香蕾破

郕谨面不改色的又捏碎了那片柳叶。“就知道这种招数定是你教的。”

覃珏啧啧了几声,复又打了个哈欠。“年轻人就是好,老夫又乏了,得回去休息了。”

“且慢。”见覃珏漫不经心,郕谨微皱了眉头。“我要询问之事。。”

“此事。。”不等他说完,覃珏垂下眼眸,再一次打断。“老夫已经忘了,你也莫要再问。”

郕谨深知覃珏脾性,遂收住话头,墨黑的眼眸里翻滚着些复杂的情绪。

“小子。。”覃珏不知想到什么又开口,万分欲言又止。

郕谨只得敛去眸中情绪,细细听。

“那姑娘是不错的。”覃珏摸了摸鼻子,脸上笑容不减。

听到一句无用话,郕谨嘴角抽搐,转身拂袖而去。

身后,覃珏的声音幽幽传了过来。

“小子,有些事,你还当真不如不知。”

我坐在卧房门前的台阶上,托着腮,双眼无神的盯着眼前的事物,脑袋里空白一片。

那个梦太过杂乱,现下想起来还是头脑发昏,我伸手按住额角,揉了揉。

“我说过的,你相信我。。”

梦中的苍白女子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还有少年陆玖,一幕幕交织,都引得我思绪无限延伸。

我不知我呆楞的坐了多长时间,直到双腿发麻,我才回了神,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衫,望着正午毒辣的太阳,深吸了一口气,抓了抓从早上都没梳理的头发,寻思着去找阿福唠唠嗑,排解一下心中愁绪。

阿福自从大醉三天三夜之后,我还是很少见到他人的,似是体谅我近期的不在状态,也很少来打搅我,相公也是更加少见到了。

我还记得扶桑树下,那个有淡淡杏花酿香味的怀抱。

那人是谁,总之我是记不得了。

到了阿福卧房门前,却见阿福已然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了。

“灵裳。”阿福见到我,咧嘴笑了起来,将背上的背篓放到一旁。“你近几日好些了吧。”

我点了点头。“你要出去么?”

阿福挠挠头,笑得憨憨的。“是啊,那日我们喝了主子不少的杏花酿,我要再去采些新的花瓣回来酿酒。”

看来我心中苦闷不能与阿福说了,我不胜唏嘘,径直上前去拿起地上的背篓。“要不我代你去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到处走走,至少还能转换一下心情。

阿福见我难得辛勤,也欣然同意了,将背篓交予我。“禾西小筑那的杏花开得正好,灵裳你就去那吧。”

杏子梢头香蕾破,淡红褪白胭脂涴。

腾云至禾西小筑,我放眼望去,处处都是杏树,一树雪白,一朵朵密密的长在一起,有的含苞欲放,有的已然盛开,在雾蒙蒙的空气中,娇艳欲滴。

我落在微微松软的泥土地上,深深嗅了嗅,杏花淡淡的香气就萦绕在鼻尖。难怪杏花酿如此香甜,原是这杏花的缘故

心情果真舒爽了许些,我挽起了袖子,将背篓放到地上,摘下一朵杏花放进背篓中。

应是我摘花的力道大了些,几朵杏花就飘落下来,沾到我的肩头上,这样落英缤纷,竟让我有一丝丝的恍惚。

头顶上的一阵轻笑,让我回了神。

“还以为是谁打扰了我的清梦,不成想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