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扶桑树之下，棋盘上乱七八糟的棋子，对面她俨然一副犯了错孩子模样，手捏着一枚棋子支支吾吾的坦白：“我有时候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控制不住这魔魂了，她反而控制住了我，到了那个时候，我还不如死掉好了……”
郕谨心中一紧，随即松开了眉头，朝着覃珏稳声道：“终归要试一试。”
虽是在意料之中，但覃珏还是怔了怔，随即笑着点头，“好。”
四下一片黑暗，我不知我在何处，只觉得身子轻得像是一片叶子，沉沉浮浮找不到依靠，我疲倦的像是要沉下去，但底下太过于黑暗，我实在是不怎么想去，索性闭上双眼，任由身子沉浮。
我记得之前我杀了穷奇，但我究竟是死是活，我分辨不清楚，但若是活着，却觉得实在飘渺了些，但若是死了，怎的还会有意识。
“灵裳……”
我正兀自疑惑着，忽然听得有道声音，穿过黑暗与虚无传入我的耳朵，我细细听了听，这是个有些熟悉的女声，但之前都是尖锐的，还从未这般柔和过。
我掀开眼皮，就见得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白衣姑娘，面庞很是清秀，如清风沐雨，只是有些苍白，见我睁开眼，她冲我微笑，眼眸是血一般的红。这是一直出现在我梦境里的那个少女，也是那魔魂离姬。
“灵裳。”离姬走近些许，又唤了我一声。
我愣了愣，随即直起身子，有些警觉，但倒是一点都不害怕。
离姬见我警觉起来，面上有些歉意的神色，连忙摆摆手，“你别怕，我，我是来与你道歉的……”
道歉？
我怔了怔，想张口说话，但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声音像是被什么压住，像是哑了一般无法出声。
“这是你的意识深处，你无法说话是不打紧的。”离姬微微一笑，解释道。
我不由得有些疑惑。
离姬看着我，低声道：“我之前……做的那些事，很对不起。”
意识深处，道歉，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我脑中有些混沌，只疑惑的看向她。
“我自你出生便一同分享你的意识，你的喜怒哀乐，我都清楚，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不想那般伤害你，可是……”离姬咬咬嘴唇，“总而言之，对不起。”
我瞧着离姬，说实话，其实从一开始我知晓体内有魔魂，甚至她多次躁动，我心中对于她，我没有什么怨恨，也没有什么责怪，她与我本就是一个魂魄，我怨她，就相当于怨我自己一般。
我对着离姬点点头，表示我不会怪她。
离姬见我点头，有些没反应过来一般，怔仲着，好半晌才回过神，对着我笑了笑。
我就这么看着她，忽然就想到了陆玖，其实我一直有疑问，现下正是个时机问个清楚，遂朝着离姬做了个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