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西莫多的精心照顾下,白莲逐渐的恢复了体力,面容虽然已经不复从前的画皮了,可是却渐渐结痂,尽管狰狞着一道道的凹槽痕迹,却不再有血丝游离活着的痕迹,只是那丝丝蔓蔓犹在,仿佛冬眠一样混成了暗红见褐的颜色。

卡西莫多见白莲恢复了体力,心中自然是高兴的紧,就建议离开这座破庙,另外寻找安身之地。他觉得白莲应该开始新的生活,虽然没有了曾经傲世的绝世容颜,关键是这里寒窑破庙,气温一天天的更低了,这样越加的天寒地冻并不适合白莲身子的复原,而且这山野里食物并不多,这些日子,周围可食用的野菜果实已经几乎被采光了。

白莲心早已经死去,已经无所谓安身或者立命,她知道这是黑契的咒怨,一切都是自己应得的。况且她能走到何处呢?顶着这样一副面容去惊惹世人?惹人厌恶,唾弃吗?

当初刚刚穿越过来的情景又清楚的浮现在脑海,若不是如此,她那里会中下那千年难解的咒怨,而今,她,却还不如当初的那副尊容。

嘴角一瞥,凄然的冷哼一声。

“卡西莫多,你一个人走吧,带着我就是一个拖累,让我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吧,这一切都是我的命!”

卡西莫多执意不肯。他自从遇见她之后便已经打定余生都只为了她而活,多少个日日夜夜的默默守候,如今白莲孤苦无依,他怎么可能弃之不顾?

“卡西莫多,你是何苦呢,我们一个瘸子一个病弱的连站都站不稳的怪

物,那世上能有我们的安身之处吗?”

卡西莫多并不说话,只是从外面拖了一个用竹子编制的大大的拖车,说是车是不准确的,因为根本就没有轮子,只是前面尖尖翘起的一头拴着一根粗粗的麻绳,倒像个大大的簸箕。

白莲才明白这几日总是看见卡西莫多的粗手上血痕累累,原来尽是在操忙这件玩意,只是为了把自己带离这个地方。

“没用的,卡西莫多,我们身无分文,即使离开这里,我们在那世上不被人们唾弃至死,也会活活饿死的,你走吧,你并不欠我什么,不需要如此对我!”

卡西莫多脸色稍微一变,转瞬即逝,从脏腻的黑色棉袄里掏出一个崭新的袋子,丢在那大大的簸箕里。

白莲一看,颇觉得熟悉,只见卡西莫多跪在簸箕边上,双手在衣襟上使劲儿的擦了几把,才颤抖着小心的打开布袋子,正是当初白莲离开摒弃卡西莫多时为了赎自己的罪过为其准备的,却是分文未动。

白莲眼眶一热,眼中氤氲了一层水雾,一时哽咽着无话可说。

这么多日子卡西莫多静静的守在自己身边却是如何过活的呢?如此这般为自己算计,她还能再拒绝什么?

卡西莫多搬来杰明宇丢弃白莲时留下的被褥子,在簸箕里厚厚的铺垫了一层又一层,然后小心的搀扶着白莲躺了上去,又仔细的给白莲掩上了被子,然后又扯了些衣衫做了绳子把白莲结结实实的绑在了簸箕上。见白莲面容依旧有些为难之色。卡西莫多仿佛会

意,又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展开来。

那是白莲还在云满楼时常用的面纱,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曾发觉过不见了,却不知道是被卡西莫多给藏了去,如今展开来,上面已经一点点一圈圈有了些黄色的斑点痕迹,只是依旧能瞧出是那上好的绢丝。

默默无语的任由卡西莫多给自己裹好面纱,面纱上便多出两行新的痕迹。

卡西莫多把那绳子挎在肩膀上,试了试力道,就向前行去。

原本他就是瘸子,走路就不方便,前些日子被那车一撞,伤势还并没有痊愈,而今又附着白莲的身子,虽然白莲现在仍然是一副皮包着骨头的架子,可是对于一个本就行动不便的伤者来说还是十分吃力的一件事。

从那破庙出来,又是下山陡路,有几次,卡西莫多差点就被后面滑下来的竹编簸箕给压了下去,只是卡西莫多都咕咚一声跪下去,生生用自己的身子抵住了那滑下的重势。

白莲在身后完全能够感受到卡西莫多的吃力,嗓子眼儿里酸酸的,楞是发不出声音,附在面上的面纱,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终于结束了那颠簸的山间小路,倒是来到了大道上,原先卡西莫多被撞到的那条道上。卡西莫多停下休息片刻,未做犹豫便由着自己当初奔来的方向往前方行去。

离开那是非伤心之地越远,对于小姐只会有益无害!卡西莫多这么想。

前方的路还很遥远,前途一片茫然未知,只是白莲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