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莫多在门外久久都没有入眠,一双耳朵一直聆听着房间里白莲的动静,知道白莲沐浴时总要失声低泣,然后在睡梦里惊醒。所以专心致志的等待白莲的惊醒,然后用自己沙哑的嗓音尽量柔柔的轻呼两声“小姐”给里面的人安宁,成为了他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

只是今夜,他就像等待第二只靴子的楼下邻居,到底没有听见那一声的沉闷。

寂寞的失落,伴随着无边的黑夜,从四面八方团团围住了卡西莫多,卡西莫多觉得就要窒息一样的难受。

那么她从此不再需要我了吗?

这一声疑问,把卡西莫多重重的摔在夜色里,疼痛久久,无法再安然入睡。

睁着那一只像蟾蜍暴突的眼睛,望着空洞的深夜,人声散尽,鼎沸息宁,他茫然无措,呆滞成了雕像的模子,清冷而僵硬。

屋里的白莲,宛如初恋的女子,有些难解的情绪,在温暖的水里,**漾开来。

除了最初黑契赠送给自己这倾城绝色的面皮,她从未有过如此开怀的笑意。就是那时会同这时,意义都绝然不同。那时惊异,这时同样也有着些许的惊异,相较而下,却比那时远远来的圆滑,不带刺棱。虽说都是欢喜,只是内在的含义和形式都大不相同。竟然为了一个哑巴公子,况且没有轩昂的气势,白莲未解,那和自己有这千般纠扯的杰明宇,每一次相见都只勾起自己感伤的身世,可这没有声息的公子反倒给了自己快乐的理由。甩甩头,杰明宇的名字在水里像被投掷的石子敲击成了碎渣,身世也被敲击成了碎渣,只是许久,又方凝聚。然后重重的再一次敲击,如此数次,白莲心里腾起平静的喜悦。

无论什么样的宴席终要散去,不过无论什么样的阴霾都只是一场宴席,同样可以挥散而去,无非只是你击与不击,无非只是你愿不愿意,无非只是水中花月镜中情!

她以为

这是美好的开始,一个哑子都可以调起自己的愉悦心情,何况完整乎!

在这像汉代的异世活了这几年,她倒是学会了之乎者也!

归根究底,她开始思索今天的遭遇,才发现唯独和往日不同的是,今天没有杰明宇,想当时小青说今天杰明宇并没有同来时,她还有些些的落寞,如今,她想是明白了为什么命运让自己穿越,因为她终究不属于爱情,无论在什么地方,她都是校花的命运,不需要爱情,只是美名流传青史,就是唯一的使命。

于是,她安然了。看着水中娇艳的面皮,安然的入了梦境。

明宇,你在哪里?我知道是你!

莲儿,我在这儿,你来找我啊?

明宇,你在哪里?

这儿!

这儿!

一声声的回**在空寂的梦里晕散开涟漪。

第二声的沉闷终于来了,惊醒的不只白莲,还有呆滞一夜的卡西莫多。

只是这一声来的太晚,东方已然鱼肚白了。卡西莫多以为自己是在梦里,恍惚中醒悟自己只是彻夜未眠了一个夜而已。

第二声的沉闷响起,卡西莫多仓皇起身,轻叩房门:“小姐!”

然后,平复了慌乱的情绪,柔柔的又一声“小姐”

里面悄然声息。

卡西莫多的脸上泛起他自己的笑脸,无人可识的笑脸。

然后他安然睡了进去。

“喂,喂,卡西莫多,今天到懒了去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小青有些恼怒了,平日里都是见着卡西莫多此时早已巍然立坐了,今日就沦成了偷懒的佣人。

卡西莫多一听有人来了,惊慌着起了身,懊恼自己今日误了时辰,赶紧就横身拦住了要推门而入的小青。

小青顿时气愤了开来:“你干什么?你不起就算了,你还不让我伺候小姐更衣吗?”

卡西莫多一只眼睛直盯盯恶狠狠的看着小青,就是不撤了自己的身体。

小青被看的也是浑身发了麻,想这卡西莫多即使长的稀奇古怪了些,却从来没有见过今天的举措,不知了上下。

卡西莫多像是报信一样,厉声喝了一句:“小姐未起!”

小青心里觉得委屈,我和你都一样的忠贞,如今你却来规矩了我的步行,一双眼就要溢下泪了。

白如莲被惊呼声惊醒,就要开了门去,到了门边一摸自己的面庞却发现异样,赶紧取了画皮披上,然后故作镇定的说:“是小青吧,进来吧!”

卡西莫多才如同获得了释放,松下身来,让出门来。

“小姐,这卡西莫多越来越不像话了!”小青一进门就抱怨起了卡西莫多的罪行。

白如莲却感谢卡西莫多的守护,也就笑笑没有说什么。

“小姐?”小青觉得白莲对于卡西莫多的态度居然比过了自己去,心里更加的愤愤不平。

“行了,小青,是我吩咐的。”

小青一听这话,也就不便在多说什么了,可是心里却埋下了根子。

“小青,今天杰公子来了吗?”话一出口,连白如莲都被震惊了,昨夜才把那一切都像影子给敲击了碎,今日怎么会脱口而出这样的牵挂?

小青梳妆的手停在了空里,面露疑问,半响才回答说:“我方才进来时没有瞧见,就连龙公子也没有瞧见呢!”

小青在想,往日我天天跟你说杰公子,你都是断言拒绝听闻他的消息,今日怎主动问起来?

“哦!”白如莲不明白为什么会关心杰明宇的去往,为什么一听见杰明宇没有来的消息,自己又浑然失落呢?

哦!白如莲像是失了些魂魄一样的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哑巴公子。可是规矩到底是她定下了,或者准确的说是黑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