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

慕卿月紧紧捂住了嘴巴,看着楼重莲歪出去的青铜面具下,那半张脸竟然遍布疤痕,不忍直视……

楼重莲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才想到自己的面具竟然掉了,扭头看到慕卿月目瞪口呆的表情后猛然抬手将脸上的青铜面具扶回了原位,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然后越来越压抑……

直到慕卿月眼睛眨了眨,楼重莲才猛然转身要下马车。

“别走。”慕卿月下意识地拉住他衣袖,拦住男人紊乱的脚步,他呼吸很强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但是被慕卿月拦住后却并没有爆发出来,而是更深切地压住自己的情绪,不动声色地转回身:“有事?”

“你脸上的伤疤……”慕卿月迟疑地伸手想去触碰,却被楼重莲狠狠一下打开,同时也挣开了衣袖冷声道:“怎么,你也要同情我么?慕卿月,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恩……我只是想问问,怎么弄的,或许还有得治。”慕卿月却已经恢复了淡定,一开始看到是被吓了一跳,毕竟楼重莲露在外面的半张脸是在太过完美,任是谁也不会想到他面具之下竟会是丑陋的伤疤。

“跟你有关系么?”楼重莲却心情烦躁地想要摆脱慕卿月的牵制,奈何两人之间从相识开始便是打打闹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心平气和过,饶是楼重莲内心沉浸在巨大的沮丧之中,也有点不舍就这么离开。

慕卿月叹了口气道:“我说不定真的治好你的伤疤哦,以后都不用带着面具,这样不好么?”

楼重莲没说话,慕卿月见他脸上的神情好看了些,再接再厉道:“我听说,三公主东陵玉然对你情有独钟,如今她回朝想来是好事将近吧?你也不想让公主被吓到吧?”

楼重莲却猛然抬起头,那双剪水重瞳猛然冒出暗红色的潮涌,惊得慕卿月以为面对的是只猛兽,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绊在了软榻边上摔倒进软垫子中。

“我要跟东陵玉然成亲?你听谁说的?”楼重莲语气沉郁,见慕

卿月害怕地后退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逼近一步双手撑在慕卿月两边的软榻上,俯身对着她一字一句道:“慕卿月,你还记得小爷我说的话吗?”

“什,什么?”慕卿月直觉的自己可能忘掉了很关键的一句话,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楼重莲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古怪又暧昧的笑容,猛然贴近慕卿月颈侧道:“不记得了?小爷可是说过的,谁摘了这面具,就要嫁给小爷做夫人,如今,慕小姐意下如何?”

什么?!

慕卿月惊了一跳,然后从记忆深处挖出了这句话,好像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啊……自己当时可是被吓得不轻,所以后来记得有点模糊,楼重莲这么一提醒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这可如何是好!

慕卿月急的想起身,但是身上的男人索性压在她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你起来,楼重莲你先起来我们再说!”慕卿月急了,抬起膝盖就要顶他。

“别乱动。”楼重莲倒抽了口凉气,伸手握住慕卿月的膝盖,但是这样一来就让慕卿月能够顺利抬起一只手,手指中的银针明晃晃地对着楼重莲的印堂,慕卿月语气温柔却带着深切的不善道:“楼公子还是先起来再跟我讨论这件事情如何?”

楼重莲见慕卿月如此强势,倒是并不反感,应该说从刚开始认识慕卿月就没有将她当成简单的商家女,她身上的秘密越多他就越感兴趣,她越是防备他也就越喜欢去逗弄她。

楼重莲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里算不算是找虐,明明已经暴露了自己最不愿意让别人看到的半张脸,但是现在的心情却并不是如何愤怒或是焦虑,如果一定要说有点什么情绪的话,大概是在慕卿月审视的眼神中觉得稍微有点难过吧……

面前的少女原本就对自己不甚好感,如今可能真的会开始疏远他了。

楼重莲自嘲地笑笑,松开手臂退开来,扶着青铜面具重新固定了一下才开口道:“刚刚是开玩笑的,你跟东陵无烨有约在先,小爷我虽

然卑鄙的事情做过不少,但是还是有自己的原则。后会无期了。”

“你给我站住!”慕卿月刚刚起身就看楼重莲已经打算跳出马车,不有怒气冲冲地叫了一声:“谁准你自说自话了!本小姐说了能治就是能治!你这是不相信我的技术么?”

“能治好什么?”楼重莲发现两人的对话完全是鸡同鸭讲,现在的情况难道不是自己逼婚不成反而被赶下车么,怎么变成那个完全没想过要嫁给自己而激烈反抗的少女拦着他不让他走了?

“你脸上的伤疤,等春猎结束了,你来慕家我给你好好看看。”慕卿月像是没有看到楼重莲的脸色,说完以后挥手道:“你可以走了。”

楼重莲是迷迷糊糊下的车,完全忘记了之前自己上车究竟要做什么,慕卿月快速收拾好了东西让红英带上,出去马车的时候已经有马夫将自己的座驾牵了过来。

“呦,不可多得的良驹啊。”楼荏苒远远看着慕卿月拍马过来,打量着她坐下白马吹了个口哨:“这是中州才有的雪马,有价无市。”

慕卿月拍了拍马脖子,白马听话地嘶鸣了一声小踏步跑过去跟楼荏苒的枣红色马并肩:“名字叫踏雪,别人送了。”

踏雪宝马,正是东陵无烨先前的座驾,楼荏苒一脸‘我懂’的表情,看了看慕卿月,又指着前面的队伍道:“刚刚八公主派人来问你有没有来春猎,你最好小心点。”

“知道了。”慕卿月了然地点点头,看来东陵玉岚果然没有把自己这个人给忘了,能被公主‘心心念念’也算是她有本事不是……慕卿月这样作者心理建设,但是一抬头见骑着黑色骏马跟在东陵霄身旁的人时,还是差点从马背上掉下去!

那一身劲装,披着狐裘的俊秀男人正回头对上慕卿月的目光,露出一个浅淡如烟的笑容。

他竟然这么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春猎的队伍中,而且跟在曾经抄了他全家的皇帝身后,跟在同时也有参与的白家血脉东陵霄身边,这人是不是脑子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