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什么了?”伏胤带着司马纯往回走,轻声问道。

司马纯无心说话,直直的看着地面,太子的音容笑貌还历历在目,她知道自己在见到他时今天所有的恐惧就又被抛到九霄云外,她会在一次跌进太子编制的网里,她觉得自己对太子不可救药的爱,像极了那个带着深深怨念服毒后的公主,那样惨烈,那样不管不顾。

两人沉默了良久。司马纯暗嘲,心想,没想到这个时候陪在我身边的会是你。

“你应该对楼莎好一点”司马纯喃喃的说:“红尘世界,有一个人这样对自己不容易”

伏胤愣了愣说道:“我们的事情,你不懂”

“哦”

“是太子的事?”伏胤问道。

“恩”

“打算怎么办?”

司马纯看着伏胤,眼神有一丝犹疑,终于还是没有说话,对他还是没有办法信任。但没关系,她还有雪翘和小慈可以依靠。

司马纯没有接话,伏胤也不在问。这似乎是他们两第一次这么平静的对话。

“你进去吧”伏胤站住了,司马纯摇摇晃晃的走进了自己的别院。

小慈见着司马纯回来,大大的松了口气,但眉头间的忧愁还是没有散去,她迎了上来,看着司马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先问道:“公主怎么了?”

“我没事,扶我回去”司马纯半倚在小慈身上。

进了屋子“公主怎么了?”小慈焦急的问道。

“太子要带我回洛阳”司马纯说道。

小慈并不很惊讶,问道:“公主是怎么打算的”

“我不知道,我脑子很乱,还是舍不得他,雪翘姐呢?”

“雪翘不见了”小慈这才道出从司马纯进门就想说出的话。

“什么?!”司马纯惊呼一声心里凛冽的想到:他已经开始下手了吗?果然是帝王将相的命,早上还情意绵绵,现在已经不择手段的要把自己身边

挡路的人摘干净。

“雪翘姑娘那边人少,是今早上才发现的”小慈蹙着眉说。

司马纯咬着唇,懊悔的想到,如果自己早听雪翘和小慈的话,雪翘也不至于会像现在这样失踪,司马纯还是问出了那句她最不想相信的话:“是太子吧”

“差不多”小慈蹙着眉说。

司马纯握紧了拳头,长长地指甲欠到了雪白的肌肤里,你可以伤害我,因为我爱你,早以把自己的身心献到了对你的爱的祭坛上,为你付出即使要搭上性命也是我心甘情愿的,但你不该对我身边的人动手,他们不该为我的爱陪葬。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雪翘”司马纯喘着粗气说。

“公主别这样,知道太子的意图,咱们躲远点就是了”小慈劝到。

“不行,雪翘姐如果被太子掳去,我得把人要回来”司马纯眼神中有一丝不顾一切的锋芒。本来司马纯刚才心伤的正狠动了远走高飞的念头,但雪翘是因为自己不见得,怎样也得搞清她的下落,更何况她那么疼自己。

小慈劝到:“雪翘姑娘有武功,又不是宫里的人,太子也奈何不了她”

“怎么会,人要是被带到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怎么办,我怎样也得知道雪翘姐的状况再走,如果我现在这样走了,太子要是迁怒于她可怎么办?”

“那,那公主打算怎么办?”

“拉赵王来帮忙,既然他把我当保护伞,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要他出手把雪翘救出来”司马纯打定主意心也不像刚才那么焦虑。

天边已经大亮了,司马纯让小慈唤来媚儿等仆众,把自己收拾利落,着了一身暗色的长袍,一行人逶迤走向赵王的内府。

司马纯一路都在想怎么和赵王说这件事,拿什么要挟赵王和自己联手,到了内府,已然人去楼空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司马纯端坐在椅子上,让宫仆去找赵王的佣人,找了半天竟然没有一人,偌大的宅子竟然

一夜之间人去楼空?

司马纯暗想,赵王恐怕是狡兔三窟,他真正的宅邸估计跟本就不是这一套,只摆了伏胤和楼莎来做障眼法。八王之中,司马纯现在知道的死了的楚王玮,贪而无勇,以为掀翻了杨骏的外戚势力,就后顾无忧还自封卫将军,结果被皇后做了黄雀。汝南王亮是先皇留下的捍卫晋室的正统王爷,奈何太过中庸,国舅杨骏都快骑到皇上头上来了,还不肯出兵,见过的长沙王乂,是个少有的光明磊落的汉子,而光明磊落的人最不善的就是权谋,其他的诸王,都虎视眈眈的垂涎着洛阳那个肥沃而没有实际兵力的皇室。唯有赵王懂得敛住锋芒,拥有重兵,却处处小心谨慎,恭敬谦卑,司马纯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从知道莲香是受了赵王的暗示,来害自己,司马纯就知道这个赵王不是那么简单,他外表谦和到懦弱,谁都不敢得罪。太子你当真以为这是个牢靠的踏脚石?

“公主这里里外外找了三四遍了,没人”小慈提醒道。

“去楼莎那里”司马纯说。她本想去找孙秀的,可是自己从没去过孙秀那里,只得去找楼莎。

媚喜阁离赵王的内宅很远,几乎横跨了整个赵王府。整个宅邸空的阴恻恻的,更是验证了司马纯的想法,这根本就不是赵王的心脏腹地。远远地就听到媚喜阁里袅袅的胡乐,艳丽而奔放,楼莎侧躺在高榻上,妖娆的吃着鲜红的果子,司马纯走进里面,看到了许多身着异族服饰的少女,热烈的舞着。

众人见司马纯来了,便都停下给她行礼,司马纯走向了楼莎,在她身旁的一个位置上坐下,环顾了一下整间屋子,不同于府邸的任何一处,这里没有那些轻纱罗幔,全都是野兽的皮毛和骨头,或许是楼莎那个民族所信封的某种神器吧。在看台下那些妖艳的女郎,间或窜上台来伴舞的半**上身男人,在晋朝时下的民风这样的异域风情应该算是有伤风俗的吧,受儒家文化影响,肌肤不得随便**,男子更不能与女子同台歌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