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找花下客。”司马纯一身白衣,伏胤一袭黑色劲装,两人好像黑白无常一样穿梭在赵王府里,伏胤点点头,宽大的身形将司马纯藏在自己怀里,司马纯发现以前很多毒虫蛇蝎不见了,它们的消失也代表着,楼莎在这里已经不是自己人了,司马纯知道楼莎运用毒物都是以毒养毒,生下那个孩子,排除了所有的毒素,楼莎已经无法号令毒虫蛇蝎了,司马纯也不想她过那种生活,也没办法生养。

这些房子里有许多古怪邪性的东西,司马纯不小心瞥见有个房间里挂着好几张完整的人皮和狗皮,看的自己毛骨悚然,许多符纸,司马纯忍不住想到孙秀那张干净的脸,她的手上原来沾着这么多的血,这么多的孽,这么多的残忍。

“这里有个地道。”伏胤小声的跟司马纯说道,把她多愁伤感的神经又扯了回来。

司马纯看着眼前黑洞洞的门,她知道里面是一个修罗场,伏胤在门外想办法,以前的他可以轻易打开这里的每一扇门,是这里的主人,可是现在他只能在上面摸索着,司马纯仔细的查看着,她知道赵王的心思精巧蛮力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用强很可能会让赵王的人马发现有外人入侵。

门的上面画着许多奇怪的符文,有一双奇怪的眼睛在门的最顶端,是祭祀的场面,有一个个倒下的人,那些倒下的人流下了很多血,被罐子接满送去给那个天眼。

“伏胤,你看,这符文的意思是不是要用血来开这个门?”司马纯轻轻拍拍伏胤。

“好像有道理。”伏胤也将注意力放倒了司马纯指的几个标志性的图像上:“我来。”

司马纯按住伏胤的刀,说道:“不,赵王这么做,是想让那些不被允许进去的人失去战斗力,还是用我的血,保存你的战斗力吧。”

伏胤迟疑了下,司马纯已经划开了自己的手臂,那血溅到门上,果然很快就不见了,可是却丝毫没有开启的意思,赵王果然心思狠毒,要想过这个门,估计半条命都没有了。司马纯的脸色渐渐苍白的和纸一样,眼前也渐渐的发黑,伏胤托着她的腰,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开了。

司马纯整个人几乎是跌进去的,伏胤从后面抱住她。司马纯弱不禁风的看了眼门内的景象,中间有一扇很大的门,上着层层的锁链,看来里面押着一个重犯,两边是两扇小些的门,司马纯一一走进过去查看,那个最显眼的大门被锁的密不透风,连风都吹不进去,司马纯又像其中一个房间靠去,挨着门与墙的缝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形,懒散随意的躺着,司马纯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他身上很多伤口,有些鲜血裹着肉,有些伤口深的都可以看见白骨了。

司马纯着急的拍了拍门,悄悄喊道:“花下客,我是纯儿,来救你来了。”

花下客懒洋洋的说:“你无不无聊啊,一天来几次,你花爷爷没时间陪你。”

司马纯愣了愣:“花下客,你抽什么风,赶紧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花下客愣了愣,从里面向门口挪了挪,他的脸上倒没怎么受伤,依旧那副天塌下来都风轻云淡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被囚禁了。

“纯儿?不可能,你怎么进的来。”花下客狐疑的说。

“你到底怎么?”司马纯被花下客的疑神疑鬼弄的很不耐烦,一面给他扔药,一面查看他是否有伤到要害。虽然血肉模糊,但还好都只是皮外伤。

花下客拿起药看了看,又闻了闻,说了句:“真药啊!”

司马纯无奈的问伏胤:“他是伤到脑子了吗?”

“不是,这几天老有长得和我认识的人一样的人说来救我,可是最后我发现都是那个百面郎君。”花下客一面抹药,一面愤愤的说。

“他怎么这么无聊,难道他天性变态喜欢折磨俘虏?”司马纯也没好气的骂道。

“不是,他是来套消息的。”伏胤解释道。

司马纯环顾了一圈关着花下客的房间,想怎么把他弄出去。这时中间的那个重押犯,像是发了疯一样的拼命的撞这边的墙,司马纯叹了口气:“这里面关着什么人,真可怜,他一定很想出来吧!”

“就今早上关进来的。”花下客不在意的说,仔细的涂抹自己的伤口,喃喃自语道:“千万别留疤啊!”

“咦?你们不也是早上来的吗?没看到什么人吗?赵王的敌人有可能是我们的朋友呢。”司马纯扭头问伏胤。

“哦,没注意。”

“花下客,你知道绿翘住在哪里吗?”

花下客想了想费劲的说道:“就这大间旁边那个小间,孙秀那家伙真不是个东西,把她当武器用,还把她当玩意儿,每次来都跟只**的狗一样,绿珠五石散的瘾上来了,乖的就跟个绵羊一样,让干嘛干嘛。哎。”

司马纯皱着眉头,厌恶的想到,孙秀啊孙秀,自己就是个玩意儿,还这样对绿翘,难道他以为,他现在就是爷了吗?骨子里就透着下作和龌龊,才会用这样卑鄙的方法要挟别人。

“哎,怎么能先把你弄出来。”司马纯拽了拽花下客的牢门说道。

“我看出来这套锁是江湖中的老师傅做的,他的那双巧手,能做出天下最完美的锁。你看啊,这种老师傅,喜欢在自己的得意之作下做记号,你可以让夏淳傲去找。”花下客说道。

“好,我去看下绿翘就去回去帮你找开锁的老师傅,你身体没有大碍吧。”司马纯不放心的问问。

“放心,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花下客满不在乎的又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着。

司马纯叹口气,转身到了另一间小房子,这间小房子却没有锁,绿翘无知无觉的躺在**,衣衫不整,瘦骨嶙峋,她身上有很多被掐紫的痕迹,怕是孙秀在舒服的时候留下的。她的房间门只是虚掩着

,她已经被五石散废了,已经没有自己的意志了,根本不会逃跑。

绿珠两眼呆滞的看着天空,司马纯心里微微有些发酸,这个女人很聪明,也不算坏,只是为了保自己最爱的人一命,倾尽所有连自己都搭进去了,石崇还是死了,自己落到个任人宰割的现场。

“绿珠?”

绿珠的眼珠微微动了动,一片白色的光影投射到她无神的瞳孔里。

“公主。”她的喉咙干涩,当年夜莺一样的歌喉已经废了。

司马纯从桌上倒出水来,拖起她的头喂水给她喝:“我是来帮你的,我可以带你走。”

绿珠的眼睛慢慢的闭上了,她瘦的仿佛一把柴火一样,皮包骨头,瘦小如司马纯都觉得可以一手将她提起来。

“绿珠,你要好起来啊,孙秀杀了石崇,你怎么能做他的傀儡。”司马纯继续慢慢给她喂水。

“你来找我,是想卸了孙秀的臂膀是吗?”绿珠闭着眼睛继续说:“你看我这样,还能在用几次?孙秀是在找新的武器。”

绿珠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仿佛一个死不瞑目的人:“就是你。”

司马纯愣了愣,回头去看伏胤,只见伏胤已经站在了门口,他对着司马纯诡异的微笑着:“公主,辛苦了。”

“百面郎君?”司马纯失声喊道,她早就该发现他不对劲了,伏胤怎么舍得用她那么多的血开启一扇门,那么真的伏胤一定是在潜入府中的时候,被抓住,而百面郎君回到公主府把自己骗了过来。

“看来我又有的玩了。”百面郎君的脸慢慢融化,身形渐渐变小,很快变成了司马纯的模样,她用和司马纯一模一样的声音说道:“现在公主府一定很热闹。”

司马纯紧紧握住拳头,那是知道自己陷入圈套之后的狂怒,花下客,伏胤,自己都先后被关了进来,不知道百面郎君又会想出什么鬼点子来,离间夏淳傲和长沙王。

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囚禁,被逼到孤立无援的地步。经验告诉她,镇定是走出困境最好的办法。司马纯深深运了一口气:“绿翘,看来我可以专心帮你戒掉五十散了。”

司马纯按着贾后给的方法,给绿翘戒着五石散,绿翘不拒绝也不配合,就仿佛一块木头一样躺在那里,司马纯知道她这是不想好了,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走上正轨的她要怎么看自己吸了五石散后,被迫做的种种恶事,和孙秀的种种凌辱。

“绿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糟蹋你自己,你以为你这样孙秀会受到什么惩罚吗?你的顺从只会纵容你的敌人。”司马纯忍不住骂道。

“我天生命贱,可是这一次,我真的完了。”绿珠的声音很轻很慢。这一句话她说的很平淡,却概括了她寒苦的一生。

“放屁,我一定要你看到,孙秀像狗一样跪在你身下。”司马纯怒喝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