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和妓院的掌柜见他拨算盘拨得响个不停。心里暗自吃惊,这个叫化子一般的人非但有钱,连算盘也打得这么厉害!

其实他们那里知道,广西平南金字招牌的唯一传人金念如岂会不懂这种东西?只是他们都不知道,面前这个比徐老三还徐老三的金大爷竟然就是富甲天下的广西平南金字招牌的唯一传人?据说金老爷的银子,整个广西、甚至二广的有钱人加在一起,也不如金老爷的冰山一角。更是近几年来,金员外的外孙亲管;据传此人仍商业奇才,生意做到两广邻近的五省。只是到底金家唯一传人到底是怎样子的,别人就极难见到了。当然,他们也绝对不会相信,面前这个就是传说中过目不忘,天纵英资的金家少爷。只是金老爷地下有知,此等人中龙凤,世间英雄,却为了一个情字,竟沦落到如此地步,不知有多心痛!

此刻老鸨听他一说,高兴得跳起来。笑道:“我怎么老觉得少呢?原来是没计算好!是说少了!金大爷你的算术真是好!”

徐老三一家倒怔住了。本以为这个人是来帮自己的,现在看来,是来害自己的!

金念如道:“不对呢!小红这么多年挣的银子还没算上呢?”当下一边问一边减。又过了一刻钟。便道:“照这数算来。刚才那位朱大爷的三十两银子就算了。你还得倒贴三百五十五两给小红姑娘!”

老鸨和掌柜都怔住了。算了半天,非但没四千余两银子,还要倒贴。老鸨马上跳了起来。重达二百斤的体重,重重地蹦了起来,连地板都震了一下。“平一 一”叫道:“你不会计算!你计算错了!”

“你刚才还表扬我计算计得好呢?现在又说我不会计算!”金念如道:“我们比较好说话,零头便免了,给三百两就算了!”

老鸨怔住了。叫道:“放你狗屁!天下那有这等事?妓院反而要倒贴银子给婊子出门的?”

“可事实上是这样的!不然咱们就打场官司!”

老鸨叫道:“卖身契就在我的手上!没钱就别想走!”

金念如道:“根据我朝律法!逼良为娼是犯法的!根据律法第七条……”当下金念如一口气说了一刻钟。又道:“律法你没我熟!我早几年就告死许多人!你要不放人,我就跟你打官司!就是告到京城,我也要告!”

老鸨虽不懂律法,但到底是开妓院的,对于逼良为娼的事倒是知道一点!面前这个人虽穿得不像人,但身上有二万两银子,口齿又如此厉害,知道的事又这么多。到底他是什么来头,背后有什么人撑腰,心里又十分怀疑!听得金念如如此理直气壮,冷汗就出来了!

金念如道:“我也不为难你!三百两银子给你!放不放人?不然就打官司!”

老鸨望了一下掌柜。见掌柜微微点头,也只好也点了点头。心里痛得几乎滴出血来!

金念如一拍桌子。叫道:“那个姐妹想赎身的,有家可归的;都给我出来,金大爷今天一并赎了!”

小红道:“真的么?吕家姐姐和我也一样,她也不想在这里见人是夫了!”

“叫她出来!”

小红叫了几声,走下来一个二十三四的女子,金念如一问之下,已接了五年的客了。金念如一拍

桌子。叫道:“不说了!这个一百两银子!还有谁?都给金大爷出来!”

这一下,老鸨就如死了儿子一般哭丧着脸。一下子被金念如赎了十三个女子。大的三十三岁,小的才十三岁,一共才得了二千两银子。此时,大通银庄的掌柜刚好来到。见是二万两的大客,自然急急赶来,验证无误,银票是真的。

金念如便要了各女的卖身契,一股脑烧了。又懂律法,让老鸨与掌柜写了回执,画了押,分发各人拿着,每人再发一百两银子,重赏大通银庄的掌柜。抱着一大坛酒,端着找回来的银票便走了!

此事一时传为佳话。只可惜除了在场的人,谁也不相信。第一,一个比丐帮弟子还丐帮弟子的人,不可能有这么多钱。第二,即使是丐帮帮主又如何?花了三千余两银子,别人杀人放火也找不到。他金大爷倒好,居然没有一点的条件,全都赎了出来;拍拍屁股自己滚蛋了!这种事谁信?

金念如出了妓院,倒是开心了许久。却是见十几个女子或是自己走,或是由家人带着走,都消失于人群中。渐渐的,眼中又模糊起来了,只觉眼前走过,每一个都似是怜香表妹。心里又如刀割一般的痛。他不知道,生父几时竟迷恋上当官。其实以金家的财力,想当官,完全买一个官来当!可偏偏他不爱文官,想当将军,想带甲百万,竟将自己的妻子,他的儿媳远嫁他人,换个将军来当。为了所谓的将军,持刀对子。自己熟读圣贤之书,无力与父挣,唯有流落江湖。想到生父持刀而来,眼前一晃,似是见一把尖刀刺入自己的心脏,一时之间,痛得五官扭曲,呼吸不能自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