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三摇摇头。道：“不行了！你大哥死活不肯！他想见你一面！放不下你呢？唉一 一当初就该让你娘死了便算了！不用把你卖到这种鬼地方来；才三十两银子，又救不活你娘，又害你在这种地方受罪！”徐老三说着，眼泪便流了出来！
老鸨一点也不奇怪！反而高兴。叫道：“那太好了！你要是肯接客，城西的上官老爷的头夜就给一百两银子！”说着，她便伸手去拉人。看她的样子，一百两银子远比这个女子的清白名节甚至她兄长的性命可爱得多！不过也是的，别人的清白名节甚至于性命是别人的！这一百两银子才是自己的！
金念如大怒。一拍桌子。叱道：“放屁！”
这一声大叱，倒把众人都吓了一跳。老鸨急忙缩手。叫道：“大爷！他的女儿是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的卖给我的！你老人家拍桌子也是没有用的！”
金念如道：“我把她赎了！”
老鸨一听，似乎不大相信也不大愿意。二千两银子虽多，然而是死钱！远远比不上一个人活钱的好，人家头夜就给一百两银子了，多接几回客，银子不就回来了？她刚才之所以这么说，只是看死徐老三没有这种钱，这么多钱！听他一说，情不由己地把金念如打量一下。看他的样子，比徐老三还徐老三。不可能是个有钱而且是有大钱的人。忍不住问道：“你替她赎身？”说到这里，心里便悔懊起来。他必定是跟徐老三一起进来的，必定是徐老三的亲戚，不然刚才朱大爷打徐老三的儿子他怎么会帮忙？之所以打扮成这个样子，完完全全是有欺骗自己，好让自己不敢要多钱！这不，现在就掉到他的陷阱里了！
徐老三一家却不认识他也不信，他们与金念如一点关系也没有。二千两银子，自己数不过来的数字。即使是亲戚，也不定真的能帮忙！一时之间，都盯着金念如。
只是有人替自己出头。谁又愿意自己的亲人去当婊子？是以都不作声。
金念如道：“自然是！只是二千两银子未免太多了！”说完，他右手一扫，将银子都扫到除老三的面前。道：“都拿回去给你的儿子治
伤！这里的算我的！”
徐老三不敢去拿，也想不出什么话来说。只忐忑不安地看着他！
老鸨总算明白过来。这位“大爷”没钱呢？便笑道：“这二千两银是不能少的了！大爷你要是没银子那就算了！”她见金念如会几下手脚，倒真的不敢得罪他。笑道：“要没什么事！你老人家可以走了！”
金念如见说，伸手到怀中去掏。老鸨见他掏了几下，有七八两的碎银和一大把铜钱。心里不由好笑。心想：“如你一般要有二千两白银！老娘我就是天下首富了！”只是见金念如手脚了得，不敢出言讥笑！
金念如摸了几下。道：“奇怪！我的银子呢……对！我没什么银子的！”他的右手一直摸到后面，摸了一会儿。道：“哈！摸到了！”说完，摸出一张银票来。往桌上一拍。叫道：“看看是真是假！”
老鸨唯有十分不情愿地伸手去拿了起来。却是一看之下，眼珠几乎掉了下来。居然是一张二万两的银票。不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金念如打量一回，实是不能相信，这个比丐帮弟子还丐帮弟子，比徐老三还徐老三的人竟有此等巨款！但银票在手，不由不信。急忙赔笑道：“大爷贵姓？”
“大爷姓金！”
“咳咳……金大爷！这张银票太大了，我们没收过这么大数的银票，不知真假！”
“那没关系！东街那里有一间大通银庄。正巧这张银票正是大通银庄的！你去把他们的掌柜请来看看就行了！至于出差工费，在金大爷这里给就是了！”
老鸨一听大喜。道：“正是！正是！”说完，急忙吩咐一个长条去请。又急忙忙的将银票放回桌上。
金念如道：“你要找不开。麻烦叫他带小张银票和黄金来！”
“是！是！”
金念如道：“那我们来算算这个丫头值多少钱！”他说话间，将银票又放回怀中。
老鸨倒糊涂了：“二千两十足纹银啊！”她说这句话时，心里几乎滴出血来。刚才只是看死徐老三穷，绝对没有这个钱，随口说一句。早知这个比徐老三还徐老三的金大
爷这么有钱，非说一万八千不可。老鸨做这一行已很多年了，一个十七岁的小丫头，略有姿色；做到人老珠黄，到底能挣多少钱，她心里十分清楚！
金念如道：“不值！不值！先拿二斤酒过来再说！”
有钱人得罪不得，特别是会功夫的有钱人！立即有长条龟公拿酒过来！
金念如将二斤烈酒倒进肚子里。问道：“你那里要花那么多钱？”
“你别说，就是脸上的粉，也是上等货！”
金念如伸头到小红身上闻了下。道：“她是青春年少，素面无妆；即使有点花粉和画画眉毛，也是极平常的！你以为是京都燕斋堂的贡品水粉？”
老鸨见他连燕斋堂的水粉也知道，又吓了一大跳。心想，这么一个叫化子般的金大爷居然也知道京都有个燕斋堂？急忙赔笑道：“你以为她是千金小姐？大家闺秀？一个小婊子呢？还想京都燕斋堂的胭脂水粉？”
金念如盯着她问道：“那么说！你不是婊子，你是千金小姐？”
老鸨的脸便黑了。因为她脸上重达半斤的水粉就是京都燕斋堂的贡品水粉。被金念如一问，便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从来不否认自己不是婊子；事实上，她也是从婊子爬上老鸨的宝座的；但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这么问。许久才叫道：“吃住穿不用钱啊？”
“那好！”金念如叫道：“拿算盘来！”
金念如接过算盘。问道：“小红！你昨天吃什么？”
小红道：“昨天有鸡鱼，七个人吃！好几个菜！”
“那值多少钱？”
小红想了一下。道：“三顿加起来！要一百个钱一天！我们这些小姐妹吃饭比较好一点！”
老鸨叫道：“一百个钱？还有做饭的呢？挑水的呢？”
金念如道：“那好！二百个钱！一年十二个月，一个月三十日……”当下他口中问及伙食穿衣等事，由小红及老鸨对证。约有半个钟头。数已出来了。说道：“就照老鸨的说法！又吃饭穿衣、水粉、唱歌跳舞的！一共要四千三百余两！就算四千四百两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