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德明忙道:“有劳有劳!有点私事!兄台进京赶考路过此地么?”

金念如只好点头道:“正是!正是!只是在下贪玩,一路游玩,今日才到这里;想来这期会试是赶不到了!若说下一期,为时尚且早,再玩玩又如何?故在这里住上了,仅当休息几天。兄台你可是在想嫂夫人?”金念如见他已有儿子了,偏偏不见女主人。故开口试探一下!

钱德明脸上的表情似是扭曲一下,眼里似有一丝屈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们来此地想必也住上几天了,也听到在下的传说了?”

金念如道:“在下也是刚到贵地,也不是爱听是非的人。只是闲来无事,从街上走来走去,见到兄台的挥春,又见到兄台的样子,忍不住问一下!得罪之处,兄台万勿怪罪!”

钱德明低头沉思,过了好久,这才抬起头来。说道:“我见君子丰姿天秀,想必也不是多事的人!再者你若有心去问,也是人人乐道的事……既是君子坦诚,在下也就说了!”

金念如不语。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钱德明喝了口水。道:“我身十六弱冠考上秀才。十八岁时父母相继过世。幸好父母在世之日为我定了一门亲事,是邻镇的李屠夫的长女。三年大孝之后,姐姐、姐夫们为我张罗,娶过门来。一年后生下这孩子!父母在世之时虽无钱银留下,却也置了二亩薄田在东边。我夫妇俩人辛勤劳作,养育这孩子,日子虽苦,却也能说温饱!在下只因家穷,才没到江夏的国子监去读书。只是到了前期会试之前,在很早的时候,我有个同窗好友,叫做刘仁军。他家里极有钱,就在西街尽头,那间刘家大院就是他家。他家世代经商,家底极厚;他姐夫又是江夏县里的文书。算是个有钱有势的人。还在会期的上一年就跟我说了。要我与他一同上京赶考,知道我的家里穷,念在同窗好友的情分,出资四十两白银给我当盘缠;说是我的文才比他好,若有出头之日,万勿忘了他的相助之恩。若是孙山之后,他家富有千万,区区四十两白银,仅当同窗之义!我自是大喜过望,那段时间日夜攻读,世事不理,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间可真苦了孩子他娘!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到了临近之期,我这孩儿病了一回;我为人夫为人父,骨肉病重,又岂能放手让他娘一人承担?而我却要为名利置骨肉亲情人伦道德不顾?自是要不惜钱银,请郎中为我儿治病。谁知这孩儿一病轻,断断续续的经三月才好!到了此时,非但日子过了,本来做盘缠用的四十两银子也用了一半,幸好祖宗有福,保住这孩儿!到了这地步,我一来不好意思去问同窗相借;二来若非有马,也赶不到京城的试期!须知我这里到京城遥远,又无童朴可用;三来这孩儿久病新愈,极不放心,只好作罢!谁知同窗好友刘仁军也并没有应试。我便将剩下的二十两银子还他十八两,留二两以应急用!大家约好下期再去应试就是,若祖上有德,不过迟三年罢了,功名仍在!本来这事就算完了,渐渐的也就过去;我仍是半耕半读,一半养家一半为下期用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