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的寄托

——离不开的汉族爷爷

1992年7月,拉萨市墨竹工卡县、尼木县、当雄县带发生里氏6.5级强烈地震。震区是平均海拔4600米的牧业区,藏族同胞的碉房、干打垒的土墙有的已经成了废墟,公路和桥梁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而且还有一些群众受了伤。此外,尼木县境内海拔7408米的穷母岗日峰还因为地震而发生了雪崩,尼木玛曲河出现了大量的泥石流。

孔繁森听到这些消息,再也坐不住了。他收拾了一下行装,带上急救箱和一些简单药品踏上了前往灾区的路。

当时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孔繁森还没有吃晚饭,勤务员有些犹豫,天已经黑了,地震后的路况不明,随时还有余震发生,这样行路十分危险。于是他建议孔繁森吃过晚饭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走也不迟。孔繁森急了,他说:“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个人安危算得了什么,这些都是人命关天的事,灾情就是命令,这个时候百姓最需要我们,马上走!”

尼木县穷母岗日峰下的羊群

脚下的路还在不时地颤抖,路边的山上还不时有石头滚落下来,一路上看不到车,也看不到牧人和牛羊,阴雨中的天空寂静得有些阴森恐怖,除了汽车马达的声音外,能听到的就是几个人急促的呼吸了。

泥石流把公路阻断了,孔繁森就和勤务员一起用绳子从淤泥中往外拖吉普车。在淤泥里向前迈步,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手脚、肩头都被划了许多伤口,可孔繁森依然咬着牙坚持着,坚定地一步一步向前走。

第二天晚上,孔繁森终于到达了尼木县,从拉萨到尼木县城,正常情况也就走几个小时,可孔繁森他们整整走了一天一夜。尽管孔繁森又累又饿又困,可他立即召集了县委领导开了会,研究部署抗震工作。

天亮的时候,孔繁森又带着县里的工作队走访慰问受灾群众、查看他们的灾情去了,又是一个没有休息的夜晚。

尼木县羊日岗乡彭岗村是

个有名的陶村,这里的藏族同胞烧制的陶器已经有100多年的历史了。这次地震这里受灾很重,村子里不少房屋都倒塌了,孔繁森挨家挨户地查看。当走到一处废墟一般的土房子前时,他远远地看到有3个孩子在大声哭泣,脸抹的黑黑的,小手也黑黑的,就连身上穿的衣服也黑黑的一片,看不出原来的颜色。3个孩子看着他们走了过来,停住了哭泣,无助、忧郁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就像3只迷途的羔羊。

孔繁森看到3个孩子的样子,心疼地落下眼泪。他立刻上来搂住3个孩子。怎么办,他们的父母都在这次地震中死去了,他们这么小,不能不管他们。然后他对县里干部说:“先安排他们吃和住,其他的事情由我来办。”

第二天,他来到3个孩子身边,给他们送来了吃的喝的,还有睡觉用的羊皮筒子。

第五天,他又来看望3个孩子,看着抽泣的孩子们,孔繁森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心来,于是他决定带这3个孩子回拉萨去,他要收养这3个孩子。

孔繁森和儿子孔杰,女儿孔玲,还有收养的三个孤儿。

同志们一听他要收养这3个孩子,都十分吃惊。他有九旬老母,重病的妻子,自己还有3个子女,他每个月的收入又不高,不是为福利院的老人买东西了,就是送给了困难的人们,他又一个人在拉萨生活,哪有条件和精力照顾3个孤儿。

可孔繁森没有想那么多,他还是把3个孩子领回了家。从此,3个可爱的孩子给孔繁森的生活带来了无尽的欢乐,他们亲呢地称孔繁森“爷爷”。这3个孩子中,大一些的叫曲尼,12岁,老二叫曲印,7岁,小的只有5岁,名字叫贡桑。

工作之余,孔繁森抽出时间帮助孤儿学习功课。

可这3个孩子也给孔繁森带来了麻烦和无止无休的家务。孔繁森自己虽然有3个孩子,可他从来都未操过心,都是妻子一手拉扯大的。如今他一个人孤身在外,既要工作,又要带孩子,辛苦和劳累可想而知。晚上工作了一天的孔繁森

回到家里,先要给孩子们做好可口的饭菜,然后再教他们读书识字。夜里。就和孩子们挤在同一张**。节假日,只要空闲,他总是同孩子们一起娱乐,上街给他们购买衣物和书籍,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女一样。

一天深夜,曲印突然肚子疼得“唉哟,唉哟”叫个不停。孔繁森从睡梦中被吵醒,他爬起来给曲印吃了药,可还是不行。孔繁森着急了,背起孩子直奔医院,整整忙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疲惫不堪地回来。

贡桑在拉萨烈士陵园为孔繁森的墓碑献上哈达

看到孔繁森一人抚养3个孩子负担太重,拉萨市市长洛桑顿珠领走了曲尼。

生活条件变了,曲印和贡桑吃东西也开始挑剔起来,孔繁森觉察到孩子的这一细微变化,就对办公室的小崔说:

“我想请你把孩子们带回羊日岗乡去看一看。”

“他们的父母都不在了,看个啥呀?”小崔不解地问。

“让孩子们走一走家乡的土路,看一看家乡的山水,再过几天家乡父老乡亲的生活。”说着,孔繁森把曲印和贡桑喊了过来,他抚摸着兄妹俩的头语重心长地说:“记住,永远别忘了自己的家乡,将来长大了,好好建设自己的家乡。”

兄妹俩回家乡生活了5天,回来后好像长大了许多。

收养孤儿后,孔繁森在生活上更加拮据,1993年的一天,他悄悄地来到西藏军分区总医院血库,要求献血,其实他是为了孩子们来卖血。就这样孔繁森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先后三次以“洛珠”的名义献血900毫升,共收取医院付给的营养费900元,都用于生活补贴。900毫升鲜血蕴含了孔繁森对这3个藏族孤儿深深的爱!

曲印为孔繁森扫墓

佛教宗典上有以身饲虎、割肉贸鸽的故事,那是遥远古老的传说。可今天,一个共产党的领导干部却以卖血抚育两个藏胞孤儿,当他家徒四壁、生活十分拮据时,他却用满腔滚烫的热血,去诠释一种炽如烈火的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