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热吗?”萧渐离看着一直伫立在冷风中的齐璟,故意嘲笑着。

齐璟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不舍吗?那当初为什么要让她做选择?后悔吗?”萧渐离站到齐璟身侧,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没有。”齐璟的回答只有两个字,然而,如此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萧渐离心中一紧。

“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放开自己?”萧渐离又气又急,却又无能为力。

“陪我喝一杯。”齐璟对着萧渐离扯了扯唇角,先一步寻找酒馆。

萧渐离叹了口气,无奈地跟了上去。自从这次他醒来之后,几乎天天都在为这两个别扭的人叹息,他们到底要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才肯停手啊?

这一夜,齐璟酩酊大醉,这是萧渐离第一次见齐璟喝醉,就连他知道自己的生母对他下毒,就连他知道自己只有十年命,他都没有买这醉,可是这一次,他却破了例。既然这么舍不得,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

第二天一早,齐璟便下旨将李璎贬为庶民,驱逐出京。这天自清晨开始便一直阴沉沉,还下着雾,直至午时这雾仍旧未散。

圣旨传下之后,齐璟一直在御书房间批阅奏折,不曾离开半步。可是他额头渗出的汗珠却是一直未曾停止过,虽然已经吃了药,却仍旧没有消减的迹象。

看看外面灰蒙蒙的天空,齐璟感觉自己的心里更为沉闷,他停下手中的笔,运气为自己疗伤,却无法集中精神,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李璎的音容笑貌,挥之不去。

渐渐地,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时候,额前传来的一阵极为舒适的清凉感。睁开混沌的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李璎带着淡淡笑容的脸。

“还疼吗?”幻像中的李璎关切地询问。

“你……”齐璟困惑地看着李璎,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你怎么会……”她怎么会在这?

“我没走。”李璎握住他的手,“我抗旨了,你要不要将我关进天牢?”

“你…

…”齐璟闻言却是安心地笑了。

当齐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午夜。他一脸茫然地看向四周,努力寻找着自己的记忆,却发现……白天看到了李璎只是一个梦。她真的走了……

已经离开京都的李璎,一心都是担忧着齐璟的病,她不想看着他痛苦的模样。所以,当她被关入天牢的那一刻开始,心中就有了另一番打算,她要找到鬼医,无论天涯海角,她都要找到苗大娘,因为苗大娘是她唯一的希望。

轻抚自己仍旧平坦的小腹,李璎的脸上闪现出一抹慈爱的笑容,再过几个月,她就不再是一个人了,有了孩子的陪伴,她也不会再孤单,只是……她希望齐璟不要怪她没把孩子的事告诉他,因为那样他绝对不会放她走的。

“原谅我带走孩子,我一定会找到苗大娘的。”李璎抬头望着天边,喃喃低语。

时间有时候过的真的是很快,转眼之间,新年到了。

这是齐璟登基后的第一个新年,这个新年,齐璟决定普天同庆,他想让李璎看到,想像着在齐国的某个地方,有她陪着他一起度过这个新年。

江南小镇,年的味道同北方一样,十分浓郁,李璎仍旧抚着已经隆起的小腹,感受着将为人母的喜悦,再过几个月,孩子就会出世了。

这个小镇的人们都很好客,对她很好。知道她是一个人,又大着肚子,所以每个人都是能帮她就帮一把,就像新年,也是一样。各种各样的食物都是这群善良的人们送来的。

可是,她却不能因此停留,几个月都没能找到苗大娘,她几乎已经把将江南给翻过来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李璎的心里越来越急,他不知道齐璟可以撑多久,但她却不想让他再多撑一分。她每天都向上苍祈祷,希望苗大娘可以现身。

过年了,李璎再度踏上寻人之路,可是几个月之后,就在她即将临盆的时候,她却看到了一条让她绝望的消息——齐璟病重。

连日的奔波再加上沉重的打击,让李璎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此时正躺在一栋不置十分简洁的竹屋内。

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李璎总是觉得这里似曾相识,特别是一室淡淡的草香。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传来。

李璎抬头,看着苗大娘一脸慈祥的笑容,惊讶地说不出一个字。她踏破铁鞋都找不到苗大娘,却不想在此处遇见了她。

李璎绝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再晚一点,怕是来不及了。

“苗大娘……我求求你,救救他好吗?”李璎哀求道。

“我没想到,你醒来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是求我救他?”苗大娘对她是又心疼又生气,她险些小产,如今身体还很虚弱,可是在她心里想的,却还是只有齐璟。

“除了你,再没有人可以救他了。苗大娘,我求求你了!”李璎苦苦哀求,却不知她这么反而事得其反。

“我已经救过他了,对你父亲的恩情我也已经还了,我没有理由再去救他。现在你的身体很虚弱,还是多休息吧。”苗大娘黑着一张脸,无情地道。

“苗大娘……”李璎还想再求她,可是她却已经离开了。李璎想去追,却已经是力不从心了。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请她出山吗?好不容易才找到苗大娘,李璎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

或许是因为她太过担心齐璟,或许是过于操劳,但无论是什么原因,李璎早产却是不争的事实。不过,有苗大娘在,一切都不需要担心了。

苗大娘行医数十年,也为不少人接过生,虽然她从未生过孩子,但对接生工作十分熟悉,李璎是早产,又有些难产,因为孩子所在的位置不正确,这为苗大娘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也幸亏她医术高明,这才让李璎得以平安将孩子顺利生下来。

苗大娘看着中手的孩子,一脸幸福的笑容,这个孩子来世的经历也算是有些波折了,看着他那可爱的模样,再看看因疼痛和劳累而昏睡的李璎,苗大娘的心软了下来。但她仍未没有变改主意要救齐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