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了,我和慕儿已经到了另外一座城市,他们说,赶了一夜路,先停下休息一会儿。

我忍不住掀开盖头,向轿子外面瞅了几眼,对从没有来过的地方,总是充满好奇心的。

盖头的由来已久了,是古人嫁娶时是由媒婆介绍的,男女只有进了洞房才见第一面,用称就是希望双方能称心如意。古时候婚礼时,新娘头上都会蒙着一块别致的大红绸缎,被称为红盖头,这块盖头要入洞房时由新郎揭开。

看小姐现在就掀开了盖头,慕儿赶忙将盖头拉了下来,小声嗔怪着:“小姐,女儿家没拜堂,盖头不能掀开,会被人家笑话的。”

“笑就笑呗,我卢纤云什么时候怕过谁,哼。”我满不在乎的别过头,继续饶有兴趣的从轿子窗口向外打量着外面的风景。

济南果然是比离城大了不少,街道十分宽阔,地面非常平整,旁边的建筑大气之余,更添了一丝威严。父亲说,这里有很多好看好玩的地方,先不说别的,单是七十二泉就是一绝。只可惜这次是路过,要好好看风景,恐怕就得以后寻机会了。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轿子门帘被一个年轻男子掀开了,定神一看,原来是商予墨,也是我的未婚夫,他这次来是到我家迎亲的,等把我接到京城入了商府之后,我就得挽髻了,从此,我将不再是离城县令卢放之女,而是礼部侍郎商大人家的大少奶奶。

商予墨欠了欠身,细心地问我休息得怎么样了,我点点头,表示随时可以继续赶路,商予墨放下了门帘,向队伍喊了一声,轿子又颤悠悠的开始前行。

“小姐,清晨天凉,披上这件斗篷吧。”慕儿关切地说。

我接过后披在肩上,帽子上的一圈细绒毛蹭在脸上,暖暖的,带着一丝温馨。这件白色斗篷是我离开家的时候,母亲递到我手上的。母亲是个巧手的人,也整整做了半年才做好。母亲说,冷的时候披在肩上,就不会那么想家了。我紧了紧斗篷,又看了一眼窗外,不知道家里人现在怎么样了。

“商公子,小姐,你们等一下!”

外面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呼叫声,那声音有些沙哑,听上去倒是有几分耳熟。

我喊了一声停轿,队伍停了下来。

慕儿掀起了轿帘,一匹马从身后飞驰而来,马上那女子蓬头垢面、衣上被蹭刮了不少泥垢,还带着几丝血迹。只见她勒住了缰绳,马儿长嘶一声,还未等马儿站稳,女子已翻身而下,情急之下,右膝正撞到马鞍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待到这女子扬起脸,我认出了她,是凝月。凝月是家里唯一一个会功夫的丫头,本来母亲是想让凝月陪嫁,若是夫家府里有人欺负,也好有个帮手。而我觉得,商予墨一直对我很好,倒是他们老两口,我放心不下,所以选了慕儿跟我,让凝月留下来代我照顾父母。可是,为什么凝月会这样狼狈的追过来?我下了轿子,将她搀起,刚好不远处有个小亭子,我一手拉住凝月,一手拉住慕儿,向亭子走去。

这个亭子在大路的下风口,而且有乱石挡住一部分视线,队伍完全看不到我们的口型和说话声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