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王将脚步放得很轻,慢慢走近内房。内房门口侍立的一名侍女正要跪倒,被他举手止住;宋御说从屏风一角的镂空雕花处向里望去……

云夕已从净房出来,方才她和衣跳进水里,这会儿没衣服穿,又不想唤侍女进来;只得拿一条布巾裹着下身走出净房,从床侧的衣柜里找出一件新袍子慢慢套到身上。

在半开的房门外,窥视佳人出浴的宋御说已经石化了。

房门和云夕更衣的榻间只有一架屏风隔着,但是透过那架屏风的云纹雕花一角,他仍将云夕的身子看得清清楚楚。

她的长发还在滴水,湿漉漉地披散在光洁的背上;头顶上居然有一丛金光闪耀的白羽!那白羽似是不会沾水,正柔柔在罩在云夕的头顶,像一顶可爱的小帽子……怪不得,她每天都将顶发结成一个奇怪的小髻,原来是掩住头顶的羽毛……

女孩的胸乳是小巧而浑圆的,腰是纤细的,臀部包着丝巾却显得更加曲线玲珑、令人想入非非,两条修长的美腿结实挺直……全身的皮肤都泛着淡淡的莹光……她穿衣的动作优美而圣洁……她懒懒地歪在榻上,精致的玉足就搁在榻沿上……

宋御说眼神触及之处,似乎丝丝缕缕地围绕上玉样的氤氲,一点一点、一行一行,成了日里夜里想像不出、难以描述、梦里千徊的动情诗赋…….

他的三魂六魄都不安于原位了,整个人轻飘飘地弄不清身在何处……此情此景,就像是一个无比旖旎华美的春梦。

而候在一边不敢退出去的侍女小青,生平第一次如此切近地面对年轻的主君,得见君王生得如此俊美高大,她也无法抑制地心旌摇**了……

云夕听到门口有两种粗重的呼吸声,以为是服侍她的那两个侍女,她懒懒地系好衣带,“小青?给我拿壶热的蜜浆来,加上几片姜,我方才用冷汤沐的身子……小青?”

“是,云姑娘。”侍女小青望了一眼宋王,慌忙应了一声。

宋御说同小青一起走出云夕的宫房,他走到院门口低声交待侍女,“你们好生服侍云姑娘,呃,别说寡人来过。”

“是,奴婢遵命。”

宋王走了两步,身上还是一片燥热;他看到不远处的喜鸾宫,那是华姬的宫院;宋御说深吸了一口气走向喜鸾宫。

华姬喜出望外,“主君您来啦,婢妾还以为您把婢妾给忘——”

宋御说挥手让侍女退下,他上下扫视着华姬丰满的身躯,靠上前去,没等华姬完全展开妩媚的笑容,就一把将她的衣裙扯开,随即将她抱到榻上,没用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已在华姬身上快速驰骋起来。

华姬被他粗鲁的举动弄得得眼泪迸了出来,她很快地抹去,发出极为愉悦的轻吟,“嗯……主君真是威猛……婢妾日夜都盼着主君来这喜鸾宫……”

“闭嘴!”宋王未停止运动,却用极生硬的口气止住华姬的谄媚。

华姬咬住嘴唇,以前夫君最喜欢在床第之中听她说这样的奉承话,今天这是怎么了?

宋御说发泄完毕、将身子翻到一边,微微地喘息着。

“婢妾拿帕子给您净身?”

宋王没吭声。

华姬低声唤侍女取温水和新帕子来;她拿温热的湿布给宋王擦洗之后,把自己身上也简单洗了一下。

借着纱幔透进来的柔光,华姬静静地望着她的夫君:宋御说年已二十六岁,面容清秀似玉、如琢如磨,白皙的身子修长健硕,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文弱。

华姬心中涌起一片柔情,她俯下身来在宋王的唇上亲吻片刻,见他面上没有不悦之色,便顺势向下亲吻他的下巴、锁骨、胸前的红豆、结实的小腹;她将舌尖在他的神阙上一旋,引得宋王一轻低哼。

宋王闭目享受,他想到此刻如果这样服侍他的是云夕……那该是多么噬魂夺魄的感受?不,她不会的,她连让他亲吻嘴唇都不甚情愿,怎会为他做到这般?

不需要她这样,她只要愿意留在自己身边,看她快快乐乐的,他就会心里很踏实。

也许有那么一天,她会接受自己,让他尽情地亲吻那个甜美的小嘴,抚遍她的全身……

宋御说想到刚才目睹的那个精致的娇躯,顿时血脉喷张,“夕儿,夕儿!”他大吼一声,“你是我的!”猛地将华姬拉起来坐到自己腰际!

华姬这次没有掩饰心中的悲愤,她机械地迎合着宋王的动作,眼中却射出仇恨的光芒,‘贱女,是你的拒绝才令夫君来到我身边?我并不承你的情,反倒恨你入骨!’

(任何男人在这个时刻叫出别个女人的名字,都是不可原谅的大错;嘿嘿!)

宋御说终于精疲力竭地躺在榻上;华姬依旧是安静地起来为他擦洗身子,随后也躺下,没敢再出声。

用下半身思考完毕,现在轮到大脑了,宋王细细地想着云夕的一言一行,还有她头顶上的那朵奇怪的鸟毛;她为什么能知道那个晴朗无云的日子会马上降雨?为何能预知十几里外发生的事情?真是有未卜先知的异能,还是她本就不是个平常的少女……

自已看到那样一幅佳人出浴的美景,居然没有冲进去强要了她,反倒是将因她燃起的内火发泄到别的女子身上,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她头上那朵奇怪的金羽骇到他,还是不忍心做出违背云夕意愿的事情?

还有,他曾问过苏公“采阴补阳”为何意,苏公说那是传说中的修仙邪术……

宋御说思索片刻,忽地坐起身来,也不用华姬服侍,自己穿上袍衫就出了内房;华姬慌忙起来跪送主君出宫。

她略加梳洗之后,看看房中的沙漏正当午时,是公子们下学休憩的时候;华姬略一沉思,交待身边的侍女,“快把二公子叫过来见我。”

侍女应着去后面的院子找二公子目夷。

华姬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方才想出了一个好计谋、一个一石二鸟的好法子!

云夕一下午都没出自己居住的宫院,她摸出舅舅给她的羊皮地图,仔细盘算哪条路径到齐国最近便。

计划妥当,她当晚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一早,她穿上一件白色的修身骑马装,把头发扎成男子的发髻,这样出门在外比较方便。

她先去宫中的马房去牵自己的小白马,这些日子‘逾辉’有些无精打采,想来是不喜欢被约束在马房的感觉。

刚出后宫长廊,一个侍女引着一个中年男子急急跑来,差点撞到她身上,“你跑什么呢,后面有疯犬追你?”

“奴婢见过云姑娘,是庄夫人让奴婢去请疡医大人,大公子伤到眼睛了!”说完她与那位疫医略施一一礼匆匆赶向后宫。

‘公子兹甫?’云夕眼前浮现一个虎头虎脑的、长相颇似宋御说的小孩子,‘呃,我得去看看。’

云夕走进庄姬的宫院,里面正乱成一团;她叫住庄姬的一个贴身宫女春南,“大公子怎样了?到底是怎么事?”

春南知道这位云姑娘是主君的心爱之人,急忙躬身施了一礼,“奴婢拜见云姑娘!大公子和二公子比剑术的时候,二公子不小心刺到大公子的右眼……主君方才来看过,命炀医大人务必将大公子的眼睛治好!还有,二公子和华夫人都被主君叫到议政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