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雅朗跪地认输,甘愿做她今夜的情人,云夕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问冥王,“她、她要跟我睡?她是男的……还是女的?

轩辕澈还开未接话,雅朗媚笑着扫了一眼云夕,“我不是男人,但是自有令索日格陛下销魂快活的法子……”

她不等云夕拒绝,向下一挥手,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黑发少女快步过来,雅朗将她俩推到冥王面前,“王,这对花骨朵今晚归您,索日格是我的!”

云夕定了定神,“我明白了……雅朗,你不服气,想趁我睡着了,再施蛊毒暗算我……”

雅朗笑脸一僵,突然转成伤心至极的神情,“女王陛下,您怎么说出这种无情的话来?您看不上雅朗的容貌?雅朗的腰很软、皮肤又细又滑,每天都用深谷里的香兰泉水洗沐漱口……”

“欸?”云夕愣愣地看着雅朗伸过手来抚摸她的脸:她五指蜜色而修长,指甲也修得干干净净,真不像是惯用蛊粉的毒人。

轩辕澈实在忍无可忍,一抬手就点中雅朗的昏穴,门巴女族长立刻软软地倒在地上,正在吹打唱跳的族人们顿时愣住了,冥王对身前那两个少女微微一笑,“雅朗族长喝醉了,快扶她回房休息。”

两位少女被他的离魂之术所惑,半扶半抱地带着女族长离开了。

冥王与几位年岁较大的门巴族人喝了两杯之后,提出要早些进房安歇,仆女分别带冥王夫妇和侍卫们来到刚刚收拾出来的、铺着珍贵织花毛毯的房间。

云夕还没从雅朗带给她的惊吓中走出,怔怔地踱进房间,待仆女一出去就将房门牢牢地闭上。

冥王微咳了两声,不好意思地对她解释道,“夕儿,北昆仑有些部落是这样的,同性之间也会有燕好之事……尤其是女族长和女将领们,她们与男子一样参加猎兽打斗,因此,并不想承受孕育子女之苦……所以她们宁可选择中意的同性来得到身心的愉悦。”

“而门巴族的蛊女都是自小以身育蛊,若是受孕,必会受蛊虫反噬,死状极惨!所以雅朗的身边……都是些美貌仆女侍候。”

云夕忽然转身敲打轩辕澈的胸口,“你早知道雅朗不能亲近男子,还让我吃了半天不相干的醋?!”

冥王抱住她的肩膀呵呵笑道,“难得夕儿为我小气一回,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做什么要解释清楚?好了、好了……骑了一天马,不累么,快洗一洗去睡吧。”

两人躺在香草做的厚榻上,轩辕澈把云夕锁在胸前,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她的后背,云夕窝在他怀里捏了一会衣领上的丝纽,终于忍不住问道,“玄浩,以身饲蛊的女人不能生育孩儿?”

“这是自然,胎儿的血脉与母体并不完全相同,蛊虫会当它是外物而侵食之。”

“那……我之前说,要以心头血饲养蛊王玉儿,去冰苑杀光圣女,你怎么不阻止我?”

轩辕澈低头笑道,“丫头,我还不知道你么,只是嘴巴狠,哪里会真的用这种邪术伤及无辜?”

云夕更是气恼,从冥王怀里退开,“那天你是算定我会服软对不对?!你当时为何还会掉眼泪?”

轩辕澈心酸道,“对,夕儿,我料定你不会真的杀上冰峰……我当时难过,是因为你对任何人都可以仁慈宽厚,唯独对我冷漠狠心。”

云夕想了一刻,才仰起脸亲亲轩辕澈的下巴,“我对你狠心?那是……那是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令你不快的事……你都会原谅我、包容我;我倚仗的——不过你对我的喜欢。”

轩辕澈的心顿时漏跳了两拍,他再次将云夕紧紧揽进怀里,嗓音低哑地道,“原来,你早就懂得我的心意……怕你累了,今晚本不想动你的……可是你这样说,我实在忍不住想靠你更近……”

低矮的木窗外花影幢幢,月光从草帘隙里射进细碎的光点;轩辕澈略带酒香的嘴唇吻过云夕起伏的胸际,带起一串串火热的悸动……

散发着青艾草香味的木房里,升腾起男女欢爱的温热气息,随着轩辕澈时而温柔、时而狂热地索求和给予,原始而噬人心魄的轻吟终于从云夕口中婉转逸出,轩辕澈一怔、随即无声地畅笑起来:云夕第一次在两人的缠绵欢爱中忘情地吟叫出声,期盼了许久的爱与欲的回应,令他的整个身心在这个初秋的子夜里颤动了许久……

第二天一早,仆女们送来净手的温水和美味而丰盛的早膳,唯独不见雅朗女族长的身影,冥王和云夕也头疼如何面对这个泼辣的女子,便让侍女转告门巴女族长一声:他们急着赶路,用完早饭就要出发了,不要惊动族里的任何人。

直到车马驶出青石道,坐在中间马车里、正在闭目补觉的云夕突然坐起身,“不对劲,你让人察看一下后面那辆拉物品的马车!”

冥王也恍然叫道,“不错,我也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原来是那辆马车的轮子吃力大,声音比昨天响了些!”

两人令车队停下,云夕刚刚走近后面的马车,雅朗便打开车门,主动从里面跳出来,她这次倒是穿得整整齐齐,一身白色细麻对襟袍衫,长发用皮绳束成马尾,一把银柄弯刀别在牛皮腰带上,颇有女英雄的气势,只是两只秀气的小脚仍是赤洛的。

“王、索日格,我一直屏着气哪,又没发任何动静,你们也看出我在车里?真是厉害!”

轩辕澈皱眉道,“雅朗,你是一族之长,怎地做出这种幼稚无礼的事情?快回村寨,不然……”

“别点晕我!”雅朗晃来晃去地躲着轩辕澈,“我就跟你们一程……王是要去北疆么?前面这段雨谷里毒虫很多,雅朗知道你们都不怕这个,可是索日格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儿,偶然被成群的毒蜂、蚂蝗纠缠住,也是很烦的,对不对?”

冥王盯着她,“真是好心送我们一程,不耍鬼心思?”

雅朗忙不迭地点头,“不会、不会,雅朗爱护伟大的王和美丽的索日格还来不及呢,哪有什么鬼心思?”

轩辕澈看到云夕也点了头,便令她与侍卫们骑马随在后面。

冥宫的侍卫官杨成昨晚已知道这位擅毒的女族长有同性之好,便有意将她与清格勒女官隔开;清格勒好笑地瞪他一眼,杨成看到向来冷艳的清格勒女官,破天荒地对他微微嗔笑,激动得半边身子都酥麻了,更是紧紧随在她后面,只恐被门巴女族长接近到清格勒身边。

雅朗见状冷哼:她亦不是随便哪个女子都看得上的。

雨谷名符其实,车马行在这段雾气腾腾的山道中,身上的衣服都是湿漉漉的,云夕乘了一会马便被轩辕澈催着回到车里,趴在车窗上看外面的风景。

雅朗却是忙得很,一会跳到山崖上采一朵很艳很香的花递给云夕,一会又弄到许多甜美多.汁的山果让侍卫洗干净了分给众人。

她性子活泼,不时地高唱山歌,声音嘹亮动听,车队之中有了她倒也添了许多欢趣。

过了雨谷这一段,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雅朗带他们找到干净而温暖的石洞;这是山间的猎户曾经住过的穴居,里面还有晒干的柴草。

侍卫们将马车上的厚毯取下,在一个小些的石洞里为陛下和夫人搭了个简单的床榻,再铺上羊毛毯和白丝床巾;请两位主上在里面休息。

其他的侍卫们就合衣坐在另一间石洞里,清格勒和雅朗被安置在石洞的里侧,出于某种理由,杨侍卫官不肯让她们单独住在一间石洞。

轩辕澈和云夕刚刚入睡,就听到洞里有沙沙的声响,冥王一拂火膛,借着火光看到从石板掩住的洞口处缓缓爬进一条粗大的长蛇,冥王弹指定住花蛇,他怕杀死长蛇会有异味污到洞里的气息,便起身用木枝挑起蛇丢到洞外面,又在洞口处下了一道禁制,这才放心地回床搂着云夕继续安睡。

没过半个时辰,洞门口传来呼哧呼哧的拱门声,这次连云夕也坐了起来,“怎么回事?”

两人走到洞口推开石板,只见一只流着口水的山猪正傻呼呼地蹲坐在门口,见到有人出现,也不知道逃开。

“雅朗——”

轩辕澈终于愤怒地喊叫出来,这下子所有的侍卫和雅朗一起跑了过来,“出了何事?这里怎有只山猪?”

雅朗大呼小叫地道,“王,昨晚上我说要守在你们身边吧,您偏偏不肯,这下可好,吓到亲亲的索日格了……山林里走兽多得很,没有雅朗守在女王身边怎么行?王,您让雅朗陪您去北疆吧……”

“那条蛇,还有这只山猪都是你搞的鬼?!一会还想弄些什么毒物来?”

雅朗心虚地向后闪了闪,“我一直老老实实地呆在那边洞里,不信,您问清格勒女官——”

“这行人里面,除了门巴族长,谁还懂得操控野兽为人所用?!”一向厌恨被人打断美梦的冥王陛下终于勃然大怒,一挥手把雅朗打昏在地,“杨成,你连夜把她送回村寨!”

“是,末将遵命!”

云夕好奇地盯着那只原地打转的山猪,“它不像是中了毒啊,雅朗如何操控的这头野猪?”

冥王一脚把山猪踢走,“门巴人会的邪术多不胜数……本王真是后悔,怎么会带你经过门巴寨子,惹上雅朗这个古怪的女人……”

云夕打了个呵欠,“她有趣得很……好困……”

待到云夕睡熟,冥王坐起身正要运气修行,洞外传来两声猫头鹰的夜啼声,轩辕澈叹了口气,这一夜的好觉算是全搅黄了。

轩辕澈悄声走到洞外,一只身形较大的雪鸮盘旋数圈落在他左臂上,冥王取下白猫头鹰脚上的铜管,取出一卷细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