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的客房收拾得十分整洁,府中的执事为秦六公子和云夕姑娘安排好相邻的两间正房,狐奴和素则被安排到同间厢房里。

六公子吩咐两位侍卫各自去歇息,他把霍将军派来的使女驱走,独自走进净房洗沐,洗沐之后他更上宽松的睡袍,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出来,听到身后有人在悄悄地向他接近……

月忍全身的肌肉瞬间收紧;鼻间却闻到一种类似于桔子似的蜜香气,他的身心便全然放松了;两只小手在身后蒙上他的眼睛。

“不许动!把你最宝贵的东西交出来!”云夕压低了嗓音恐吓道。

月忍嘴角微翘,“本公子最宝贵的东西就在身后啊。”

云夕放下手四处张望,“在哪里?哪有啊……你骗人呐——”

月忍转过身将她揽住,“傻瓜,我最宝贵的就是你啊,你就是我的宝贝……”

他这一转身系得本就不紧实的绸袍松散开,松出精瘦结实的胸膛来;刚刚沐浴之后的月忍:眉如黛染、肤白如玉,一双琉璃般的眸子清亮如深水;一袭宽肥的绸质睡袍,穿到他瘦削的身躯上,竟有一种独特的飘逸和秀美。

云夕呆了一瞬才讪讪地道,“不可以这么说啦,我不是东西……不,我是——”

她查觉到自己话语中的问题,急得差点咬到舌头。

月忍看到云夕懊恼的可爱神情,禁不住呵呵笑起来,目光沿着她的脖颈向下扫视,看到她白色内袍下线条美好的胸口,亦禁不住咽了下口水。

他打横抱起云夕放到**,“是不是怕一个人睡觉会做恶梦?我本来就打算洗浴完去你那间房,你倒是先跑过来了……别动,先擦干头发,不然带着湿气睡觉年岁大了会头痛的。”

云夕老实地坐在**,任由月忍拿了条布巾给自己擦头发,“嗯,一会我也给忍哥哥抹干长发……哥,你说大周的华夏人为什么要把平常的这些物事称做‘东西’,而不叫‘南北’?”

月忍小心地抚过云夕头顶的金羽,以指为梳帮她顺开卷曲的发梢,“五行之道听说过没有?东方属木、西方属金、南方为火、而北方为水,中央为土;拿钱或物可以易来木和金,却易不来水和火,所以我们才会说买‘东西’,而不是买南北。”

“哥哥,你懂得真多!怪不得能成为《日书》的编者!”

月忍的手一抖:云夕怎么会想起风氏族长编著的《日书》?难道她的记忆有所恢复?

云夕也喃喃地道,“《日书》是什么?我的脑子里怎么突然出现了这个字眼……”

月忍急忙转开话题,“好了,刚才说要给我擦干头发的,不许耍赖啊。”

云夕起身跪坐到他身后,“怎么会?我最喜欢你的头发了,又黑又顺……等我们老到头发都白了,也每天洗浴完给对方抹干头发好不好?”

“这是自然!”月忍低下头嗅了一下她发间的清香,“我们会相亲相爱到白头……等到我们成了亲,我不只是每天给你擦头发而已……”

“忍哥哥,方才在那间房里看到一面铜镜……我的头发为什么和别人的不一样啊?头顶的白色羽毛是怎么回事?”

月忍沉吟了一番回过身来,从云夕手中接过布巾来,“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也很好奇这个……你当时告诉我:你们青鸟族的女子生来就是如此……后来你不耐烦总是向别人解释,就把两侧的头发梳起来包住白羽系成个小髻子。”

“噢。”云夕打了个呵欠,伸手把**的毯子拉开,“好困,可以睡了吧?”

她不待月忍回答就躺到枕上,还举着毯子的一角示意月忍快进被里来。

月忍深吸一口气,说不清心里是甜蜜还是酸楚:云夕的如此举动,很显然以前是与风霖常常同枕而眠的……

不容他细想,刚一躺下,云夕的手臂就缠到她腰际,将小脸贴在他的胸口,呼吸出温暖而清香的气息。

因为从十岁起就拜在巫王门下,见过许多次巫王与落花洞女的抵死缠绵,后来为报父仇又隐身在齐王城的女闾之中,月忍本能地对床帏之事有几丝憎恶!但是……

此时,他小腹处的悸动中愈来愈强烈;云夕只穿着薄薄的内袍偎在他怀里,微闭着眼睛,密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两排扇形的阴影,玉白莹透的脸颊和脖颈好似锦缎一般光滑,在暖色的灯光下,有着致命的**。

月忍伸出一臂挥灭了房中的两盏纱灯,在黑暗中苦笑起来:师傅命他这一个月中无论如何也不能与云夕欢好,不然轻则被云夕的极阴灵力吸去元阳,重则丢掉性命,而云夕则得以提升灵力,到时候巫王也休想克制住她……

之前还觉得一个月的期限眨眼便过去,如今却觉得——每一刻、每一息都是那么难熬……他现在就想毫无间隙地拥有云夕,将自己的狂热和爱意全然倾注到她体内,在她身心里烙上永远属于他的印记……

夜越来越深,云夕的呼吸渐渐平稳,进入一个沉重的梦境,而月忍却丝毫没有睡意,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爆炸开来,云夕的每一次呼出的甜美气息对他而言都似催生情.欲的迷药。

他终于无以忍耐……

月忍悄声下床,把被角掖好,披上外袍走到房外,想借外面的冷风平息一下内心的燥乱。

他在廊下走了几步,忽然看到另外一间客房门口跪坐着一个梳着双螺髻的侍女;想来此女没注意到云夕姑娘已经跑到另一间客房安睡,兀自在门口跪坐着侍夜。

月忍两步走过去,一把将侍女提起来,少女刚要惊叫就被月忍捂住嘴,她看清眼前是晚间才进府的贵人,眼中的惊惧变成了隐忍和服从。

月忍抱起少女走进内房放在**,三两下除去侍女和自己的下裳就贴了过去……

发泄完之后,月忍才借着纱灯打量着少女:她年约十五、六岁,倒是生了一副温婉可人的相貌。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红萼……”少女低声道,眼角滚下一行泪珠。

月忍起身整衣,“明早我问霍将军将你讨走,做我夫人的婢女,你可愿意?”

红萼听了前一句,眼中刚刚放射出光彩,听到婢女二字,便又失望地垂下眼帘,“奴婢愿意。”

月忍回到另一间内房的时候,云夕依旧在沉睡,借着淡淡的夜光,月忍可以看到她的眉头又紧蹙起来。

月忍躺回云夕身边、重新将她搂在怀里,刚刚释放过欲.火的身心安然多了,月忍低下头吻在她的额上,‘方才那女子,只是你的替身而已……夕儿,今生我们只属于彼此……’随后他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云夕被明亮的晨光唤起时,发现月忍早已穿好衣衫,坐在床边不转眼地望着她。

“早啊,怎不叫我起来?”云夕掀被起身,发现月忍的眼神紧紧地盯在她胸口,这才发现自己的衣领松散着,胸乳的线条若隐若现……

云夕红了脸,系紧衣带就跳下床往外跑,“我的外袍还在那间房里呢。”

刚出房门看到一个侍女候在门口,用奇异地眼神望着自己,云夕盯着她额头上那个星纹状的红色胎记,没来由地停住脚步,“你是这园里的侍女吧,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红萼,刚才老爷吩咐下来,让奴婢以后就服侍六公子和云姑娘。”

“此女是我向霍将军要的,这一路上总得有个女孩儿服侍你才好。”月忍在背后解释道。

红萼看清了秦六公子的长相,脸上浮现一丝红晕。

云夕也不以为意,“好啊,我听忍哥哥的!红萼,过来帮我梳一下头发。”

红萼应声,迈着酸痛的两腿随云夕向另一间客房走去:她一早看清云夕的长相之后,昨夜突生的三分热望全然破灭了。

虽然不明白这位秦六公子放着美貌的夫人不用,为何深夜里出来寻侍姬泄.欲,但是她们这些侍女本就是卑贱到没有自由、没能尊严的,被老爷、少爷亦或是这位秦国六公子用来做践,并没有多大的分别……

不,还是有分别的!如果再有这么几次,就能怀上王族子嗣,她的苦日子兴许就到头了……

红萼想到这里,堆起一脸谦卑的笑容去服侍云夕姑娘。

辞别霍将军父子,月忍的青帷马车飞快地驶上了官道;这次是换了狐奴驭马,出了九黎山界,那种矮脚马已没有优势,现在驾车的是两匹白色的高头骏马。

云夕看到晨光下闪着银光的骏马,忽然想起自己似乎有这么一匹银鬃的坐骑,但是一用心想事情的时候,她的头就会剧烈的刺痛,她索性也不想了,掀开车帘,伸出头来四处张望沿途的风景。

侍女红萼跪坐在马车的一角,安静地就如同不存在一样;云夕好奇地望着窗外,而月忍就不知厌烦地含笑凝视着云夕。

“吁——”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月忍皱眉喝问道,“何事停车?”

素大声回道,“禀公子,前面是一队打着‘秦’字旗的王宫侍卫,正向我们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