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王和月忍商议好,先由月忍带心智全失的云夕公主去雍城,一个月之后巫王便去公子府施术取下云夕的灵力;师徒二人计议妥当,巫王便不再耽搁,离开雾山脚下的深谷,返回他在雾山之巅的宫院疗伤。

月忍目送着巫王的背影消失,立刻抱起云夕,飞一般地奔向东方山崖上的出口;和花涧长老不同,他出了秘道便向西去往中条山。

他自尝新节夜晚在中条山下的枫林中遇到师傅,便舍下两名侍卫和秦五公子一行人,随师傅一道回了雾山。

今天一早他到村下寨子掳走梨花之前,已先与侍卫们接头,让他们耐心在中条山上等候,自己在师门的大事一了,便到中条山与他们会合。

秦五公子等得不耐烦,带着自己的仆人到山下的村寨去找他那个相好的黎家妹子去了;狐奴和素住在中条山上一户猎人家中,正帮着那家人剖割一早猎来的山豚,看见公子抱着一个满脸血迹的女子进门,顿时大吃一惊。

“六公子,这女子是谁——”

素的话还未全出口,月忍已跑进居房,“狐奴快打盆热水来,再找一套干净的女孩衣衫!素,你去备好马车!”

狐奴眼尖,当下就认出这女子是尝新节那天,与一个贵族少年对歌示好,共同进入扶桑花涧,让六公子在后面紧追不舍的那个美貌少女。

‘看这女子一身的血迹……嗯,想必是公子出手杀了她的情郎,硬是把美人抢回来的吧……’狐奴嘿嘿一笑,暗自佩服忍公子手段高明——从他们在齐国顺利完成计划、害死齐王姜小白,令齐国内乱;他就认为:天底下就没有忍公子想做而做不成的事。

狐奴打来热水,送上一套猎户家女儿的半新衣裙;月忍让他们都出去再关紧房门,他要亲手替云夕沐浴更衣。

他呆了一晌,再想起先拿细麻帕子沾水擦净云夕脸上的血迹,污迹洗净之后,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娇颜便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在玉露坊相处的那几天,他已发现云夕是女子易容扮做少年,但是万万没想到云夕的本来面目是如此地娇媚动人、莹白如玉;半年不见,她已经长开了许多,也消瘦了几分:形态美好的秀眸之下,精巧的鼻梁挺直而秀美,粉色的樱唇温润饱满,尖尖的下巴有如玉琢晶刻、清雅媚人。

月忍生在宫中,后来又隐身在女闾,自认为北地胭脂、楚越娇娃之绝色佳丽见识了不少,但是云夕的容颜是别样一种美,如镜花水月一般,美得纤尘不染;又如明珠出匣、光彩夺目,明艳不可方物。

月忍的手指留连地在云夕柔嫩的脸上抚了一刻,最后放下湿帕子,屏息凝气地伸手摸到她腰际的衣带,解开外面的青灰色上襦,露出里面窄窄小小的淡黄色宫绸抹胸来。

昏睡中的云夕眉头紧蹙,密长的睫毛不时地轻颤一下,似乎正挣扎在某种绵长而疲乏的恶梦之中。

月忍再拿湿巾为她擦洗粉嫩的纤颈和肩膀处白皙的蝴蝶骨,视线最后紧盯在在云夕胸前完美的弧线上,月忍颤栗地伸出手,用了许久时间才解开抹胸中间的两个精致盘纽。

女子完美的胸际顿时呈现在月忍的眼前!他的瞳孔内瞬间燃起两点火光,与情.欲同时升起的还有强烈的恨意!云夕胸前形态美好的凸起令他血气上涌,而左边乳丘一侧的紫黑色伤痕,让他深切怜爱......内心里对巫王积累多年的怨恨又增添了数倍!

巫王说一个月后要去他的公子府取走云夕的至阴灵力,如何取走?没有人比他更明白;他在巫王身边做弟子那些年,几乎每年春天都要帮师傅从村寨里引诱少女进雾山,也有许多次得以旁观巫王如何把那些花龄少女**至元阴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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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岁那年便深得国中大儒称赞,在秦王宫众公子之中脱颖而出;秦君夫人见秦王宠爱月夫人所出的六公子赢忍,便暗中命人对月忍下了毒手……

那一次,他的‘同胞’妹子误饮月忍面前带毒的米浆,当即中毒而死,月忍侥幸逃生,母亲月夫人求得秦王同意,请宫中大巫送月忍到九黎山学艺,拜在擅长蛊毒的巫教三长老门下;三长老见月忍年幼体弱,便常常令他攀岩采药、锻炼体力;就在他到九黎山第二年春日的一个午后,他无意中走进一个山洞,来到一个遍植奇花异草的山谷。

他好奇地四处探察,走到一丛花树后面,看到一对半洛的男女正在做父王和宫姬们爱做的事。

男子的体质甚好,女子渐渐从温柔的呢哝变成痛苦的呻吟,最后……

月忍看了一会儿颇觉无聊,正想悄悄离开,发现华服男子已整好了衣衫,地上躺着的女子也缓缓起身穿衣,但是眼神却空洞诡异之极。

那男子对少女不知说了什么,少女的神情立刻变得温柔梦幻起来,然后一脸幸福地微笑着,如鬼魅一般轻飘飘地离开了。

月忍顿时感觉毛骨悚然,只想快些走出这个古怪的地方,刚一转身就忍不住尖叫起来: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蟒蛇已扑到他面前!

“金蟒?”男子喝住那条蟒蛇,走到月忍身边,“你这孩子如何进得雾山?方才就一直躲在这树后面窥探本王?”

月忍极为聪明,一听男子自称本王,又能令大蛇听他号令,一定是名震西戎的巫王大人。

他扑嗵跪下,“拜见主上!在下名叫嬴忍,系三长老门下!”

“嬴忍?你姓嬴……是三长老收的那个秦氏公子?”

“回主上,正是小徒。”

巫王目光闪烁地打量着月忍,见他小小年岁却不卑不亢,长相精致偏于阴柔,五官和脸形颇似张月鹿族的圣女……

想到他本打算立为夫人的月鹿圣女(月鹿女的母亲),早年因叛教私奔而被处死,他至今未找到天生灵力的女子为妻,为他生下子嗣……巫王顿时对月忍生了亲近之意。

“你既是进了雾山,就不要出去了,本王派人传告三长老,让他将徒儿让与本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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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这些年死于巫王采阴之术的诸多落花洞女,月忍不免暗暗发指;但是……只有让巫王取走云夕神羽中的灵力,他才能毫无顾忌地拥有夕儿啊。

月忍取出疗伤的药膏抹在云夕的左胸伤痕处,轻轻地涂抹均匀,再用内力将药性推进云夕的肌肤里。

云夕依旧没有醒来,巫王在她额上的封印令她进入一个漫长而痛苦的梦境,她只感觉道身体和灵魂的沉重,却无法睁开眼、也无法动一动手指,所有的思维都转到一个方向——‘我是谁,我在哪里?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

月忍推完伤药,把云夕的下裳也解下,再帮她穿上干净的衣衫,云夕的呼吸已渐渐均匀,身上特有的甜香阵阵回旋在他的鼻际。

直到衣服全部打理整齐,月忍才敢把云夕紧紧搂在怀里,感觉疯狂跳动的心脏即将从喉咙里跳出来,异样的痛苦与兴奋交织在胸口,使得平素波澜不兴的精致面容压抑到变形。

月忍打开房门,狐奴立刻上前禀报,“公子,马车已经备好,明天一早就启程回雍城?”

“不,现在就走。”

猎户家的女儿对这三位年少俊美的客人十分热情,“贵人们用过晚膳、歇息一晚再走吧,晚上看不清山路,容易遇到狼群……阿妈刚刚煮了肉羹,味道香极了!”

素眼望着院角的大镬咽了咽口水,狐奴立刻瞪了他一眼;月忍返身回房,“用完晚膳再动身。”

狐奴和素立即帮着村女去盛饭,先盛了一大碗肉片送到月忍跟前,月忍接过木碗来,顺手放到一边,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小药丸递给狐奴,“盛好你们的饭,再把它放进镬里。”

狐奴眼角一跳,“公子,这家人老实憨厚的,又居在深山里,不会对别人乱说什么……”

“嗯?”月忍一挑浓眉,眼神凌利地盯着狐奴。

“是,属下遵命。”狐奴神情一凛,马上接过了那粒毒丸。

夜华初上,月忍抱起云夕走上马车,狐奴和素默默地跟上,猎户家女儿恋恋不舍地站在门口张望,素一扬马鞭,“驾!”两匹擅长在山地奔行的矮脚马拽动车厢小跑起来。

马车跑出山腰约有半里地,隐隐听到身后的方向传来哭嚎声,“阿爹——阿妈——你们怎么了——阿妈——救……”没用半刻,身后便声迹全无……

狐奴和素默然对望一眼,谁也没有言语,车厢中的月忍抱着云夕略略闭着眼,嘴唇印在云夕的额上,“夕儿,你会不会觉得忍哥哥狠心?我每走一步,都要很小心……不然,我也活不到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