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山风轻了许多,有泉水的叮咚声、惊蜇后苏醒的小虫呢哝声随风飘来,越发显得这片山谷格外地宁静和安恬。

风霖和云夕所在的那块山石,正在数棵老枫树的怀护之中,加上下方那眼温泉产生的地热,两人除掉袍衫之后,并不觉得身上寒凉。

淡淡的月光和夜明珠的柔柔光芒交相辉映在云夕光洁的身上,整个人恍似笼罩在乳色山岚下面,每一处朦胧曼妙的起伏,都是一首优美动人的诗篇。

胸口凸起饱满的弧度,还有顶端娇艳如花蕾的红润,线条是如此地美好惑人;那纤细的腰肢、光滑结实的手臂,润泽的雪肌胜过世上最珍贵的美玉!风霖手指留连地抚过属于他自己的美好,不由得血气阵阵上涌,连心跳也变的急燥起来。

风霖必须用力深呼吸才能克制自己,怕自己失控伤到云夕;他低下头将所有的美好一一吮吸亲抚过去,从精致绝美的五官到小小尖尖的下巴,云夕已顾不上羞涩和胡思乱想,在风霖的爱抚之下,只是一味地颤粟着、捉紧他的肩臂;只觉自己一时是一汪春水,被烈阳炙得将要沸腾,一时又是一朵柔云,被暖风烘得将要融化为雨……

“小夕,你是我的……”

随着风霖的蓦然贴近,一种撕裂般的剧痛立时把云夕从飘飘欲仙中拉回现实,她想到蔡姬说过的话,于是用力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风霖感觉到她身体变得僵硬,便强行压制住内心的狂乱,伏在云夕颈侧喘息着,不敢再深入;云夕的紧绷令他更加难以自持,理智频临崩溃的边缘,可是他更怕弄痛心爱的小妻子……

云夕拨开沾到风霖额上的一缕长发,望着那张汗湿的俊美面容,素来沉静从容的一双清眸此时溢满痴狂和欲望……云夕下身的疼痛立时减少了几分,还感到些许奇怪的满足……

有一滴汗落到云夕腕上那只黑玉镯上,似乎有种符咒蓦然开启,一个奇异的画面出现在云夕的脑海:那是在一个古老的石洞里,一个雪肤玉貌的少女脱下绣金红袍,也是这样全然打开自己的身心,深深地接纳着一个男子,那个男子的体貌与风霖是如此地相似……

难道自己和风霖前一世就是夫妻?此时的结合唤醒了潜藏在灵魂深处的记忆?

原来自前生前世,他们就是相生不离的两个人,渡过旱海草原、跨越九州山川的相遇,不过是为了在茫茫人海找到对方,让彼此的孤寂的生命从此得到安心和温暖!

云夕恍然地笑了,“哥哥,我找到你了,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

风霖没能深解这句话的意思,他俯首在云夕胸前亲了一口,试探着动了动,发觉云夕的眉头不再紧皱,于是**,美妙的触觉令身体再也不能受大脑的控制,欢快地奔向自己命定的归宿,一时间狂乱的心跳如摧魂的战鼓,隆隆叫嚣着将要倾注积攒太久的浓情热爱!

云夕亦有湿热的汗水滴滴滚落,顺着脖颈缓缓隐没在白腻如脂玉的胸口,如水晶般反射着迷人的光亮;这副销魂的美景令风霖更加疯狂起来,一时间顾不得怜惜和疼爱美人,身心中只剩下男人最原始的本能:近一些、再近一些,把所有刻骨的相思和美好的梦幻都揉进云夕的身体,让她和自己一起品尝人间最美妙的一刻!

他们两个在抵死缠绵中如痴似颠拼命向对方索取着,也全然地付出着;只觉自生到长成这个年岁,灵魂与身体的快意从未如此地合契过,仿佛置身火海濒临死亡,又如扶摇九宵无比轻快升腾!

不知过了多久,风霖被来自云夕体内的层层波动摧挎最后一丝压制,他低哼着拥紧云夕……良久,风霖才喃喃道,“怪不得男人们都爱做这个……真是舒服啊。”

昏头昏脑的云夕也清醒了几分,闻言用力掐了一把风霖紧致的后背,“你快把我压扁了!后背硌得好痛。”

“对不起,夫人!我方才实在是……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不舒服怎不早出声?那里……疼不疼?”

“开始的时候很痛,后来就不觉得了……蔡姐姐曾对我说过,好女人在这种时候是不能出声的,只有女闾中的妓子才会大声叫.床。”

“还有这种说法?你们女人在一起也会谈到这些?”风霖呵呵笑着抱住云夕翻了个,让云夕伏在自己身上,然后拿衣衫覆在她身上;伸开大掌缓缓揉着云夕的后背。

云夕趴在风霖的胸口捏着那两粒红豆儿,“霖哥哥,你……以前和别人……”

“没有过,真的!我只有你一个女人!和你一样地,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人间至乐……”

云夕暗道:那他怎么知道……母王说男人天生就会这个,原来是真的。

风霖坐起身,“你也出了好多汗,别让山风吹到受了寒,我们去泉子里泡泡好不好?”

“嗯。”

那眼温泉离这块山石并不远,风霖拿衣衫包住云夕,打横抱起来,向水边跃去,这在他平时是极易做到的举动,竟然在落地时身子晃了一晃。

云夕发觉到他的反常,惊疑地问,“哥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风霖将云夕缓缓放入水中,自己也随之步入,“方才一直身在云宵,飘飘不知所以;这一冷静下来,反倒不适应了……你别动,让我给你洗身子……”

云夕任由他圈在怀里,心中涌起一丝不安:这种男女之间极美好的欢爱,母王和国师为什么称作采阳补阴术?父亲十几年来与母亲分居王宫内外、草原上的部族每年都向母王的后宫进献童男……难道是因为青鸟王族的体质怪质,需要采不同男子的阳气?

她装作无意地抚向风霖的手腕:脉像凌乱而虚滞!云夕脑中轰鸣一声,惊骇地一把推开风霖!

风霖被她一掌推坐在水里,不解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弄痛你哪里啦?”

云夕收拾起慌乱的思绪,强笑道,“我还不习惯别人帮我沐浴……”

“别人?我们已结为一体,哪还是别人?过来坐我怀里,以后每一天,不管是出外做事,还是回家用膳、洗浴,我们都在一起……到了晚上,你就这样脱光光睡在我的怀里,好不好?”

“嗯,每一天都在一起……”云夕鼻子酸酸地偎在风霖的胸口,没来由地想哭。

风霖并没发现她的异状,轻轻地划动水波、按揉着云夕的后背;温热的泉水抚慰在两人身周,泉边不远处是两株桃树,早开的花朵不时落下片片粉色的花瓣,飘动在水面上。

有几片花瓣就沾在云夕头顶的白羽和湿漉漉的长发上,风霖吮到口中尝到一丝清甜,便俯首给云夕一个带着花香的亲吻,云夕心魂俱醉,紧紧地攀住风霖的脖颈……

温软在怀、肌肤相亲,云夕沾了水的身躯又是如此的婀娜诱人:一身白腻的肌肤好似丝绸一般光滑,在淡淡的月光下,有着羊脂美玉一样的质感。微卷的长发一半蜿蜒在泉水中,另一半就与他的长发暧昧地纠缠在一起……

不可避免地,风霖欲望再起,身子闷热得十分难受;只不过他念到云夕初经情事,不能太过劳累身子,风霖连连深呼吸、默念着清心咒将欲念压下。

两人在温泉中相偎着浸了一会,风霖发觉东方天际已微微发亮,便缓缓松开云夕,“我去上面拿衣衫来给你擦身,你在水里老实等着。”

“哎——”没等云夕说出‘我去拿’,风霖已如游鱼一般从水中跃起,优雅的洛体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虽然气势明显不如从前,但是比方才的情形好了许多,云夕稍稍放下一点忧思,伸手拉过泉边的一根草茎,把长发系成马尾的样子。

风霖已穿好亵衣和中衣,把袍子留做浴巾给云夕用,云夕穿上衣裙,回来头来发觉风霖灼灼的眼光,便装作生气的样子,“看了半宿,还看没够啊。”

“一辈子都看不够!”风霖将她拥紧,“小夕,我怎么觉得你过了这一晚、越发明亮耀目、令人不可逼视?嗯,是该把头发束起来,表示你是个小妇人了!以后我们每天早上给对方绾发,好不好?累了罢,回去好生睡上一觉。”

云夕固执地不让他抱着走,两人牵手走在山间寂寂的小道上,偶有惊起的飞鸟从巢中跳出,望了望他俩,又放心地归巢补觉。

风霖握紧云夕的小手,满面笑容、施施然然地如浴春光;云夕不时地转头凝望他,心里一时甜蜜,一时忧虑;心底居然盼望着这条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两人回到村寨,寨子里还是一片静悄悄地;风霖细听了一下,竹楼上只有梨花一人睡在西间里;看来不止是寒香,连罗安和青柏也找到了中意的女子,同在花涧里度浪漫春宵呢。

两人轻手轻脚地进了另一间房,很快地相拥着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