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冥婚

如果说,小春是被没有武功的人勒死的,红悠与她的丫鬟,明显是死与快剑之下,以至于,温柔阁内没有人听到任何的呼救嘶喊声。

再次,冰凌被盗。卷卷极其纳闷,怀疑着第一次被盗与第二次被盗,是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显然,第一次是内贼所为,第二次,却像是外贼,温柔阁内还找不出一位使剑凌厉的人。碰巧,今日是庙会,众多姐妹都出去了,阁内也就停业一天,理应不会有客人进来。卷卷细心的向留在阁内的人打听,都没有留意到外人的影子,除了红悠带进来的道长--管成飞。管成飞自然不是凶手,卷卷再次确定,能够在他们眼皮底下杀人,此人的轻功不凡。

最后得出结论:凶手剑术高手,轻功非凡,应该还在濮河城。卷卷与管成飞当即出了温柔阁,四处打探。不想,途中遇上了司空禄离。

濮河城的街上熙熙攘攘,司空禄离以陆离的身份,硬是邀请卷卷和道人打扮的管成飞,上了酒馆。

坐在雅静的酒馆包间内,小二上完满满一桌菜肴后,司空禄离随身小厮,熟练的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纷杂的人群声,恭敬的侯在门旁。

“陆公子,真是独具慧眼,一眼就在众人中认出了莲叶。”没有客人的情况下,他是不会纱巾覆面的,没想到,从没见过他真面目的司空禄离,却一眼认出了他就是夏莲叶。

司空禄离边斟酒,边道:“莲叶姑娘身形娇小,杏眼灵动,行举大方,要认出你,不难。”

勉勉强强的接受他的解释,卷卷执起司空禄离为他倒的酒,举杯致谢,却见一旁的管成飞,闷着头,正奇怪着,平常叽叽喳喳的人,怎么就没声了。特别是在街上遇到司空禄离后,他就维持着同一个动作,低着头,哪也不看。

卷卷怕失礼,桌脚下,偷偷蹿了管成飞一脚,管成飞一惊,抬眼看着卷卷。卷卷假意喝完酒,轻轻的‘嗯’了下。

“夏姑娘,这位是......”司空禄离把目标移到管成飞身上,好奇着青楼女子,身边怎么会带着一个道人呢。

“哦。”卷卷佯装突然记起,为司空禄离介绍:“这位是管道长,降魔捉妖,非常厉害。我有位表姐,居住在濮河城,家里闹了点不干净的东西,这不,就托人帮忙,找来管道长,准备前去捉鬼。”

“原来是这样,难怪管道长寡言少容,超凡脱俗,竟是一位得道高人。”司空禄离专注着管成飞。

管成飞受了卷卷一脚,也不好继续无视别人,索性就把自己当成一位得道的道人,淡淡的说:“陆公子妙哉,贫道身居道观,不谙人情,若有得罪,还请见谅。”

“管道长客气,可否告知陆某,道长居住哪一道观。日后,也好登门求助。”司空禄离进一步询问。

管成飞眯起眼,看不出是何表情,他对着司空禄离,洞察一切的深邃样,缓缓道来:“陆公子若有事求于贫道,只怕,贫道无能为力。”

“为何?”

“陆公子的魔,在于心。有因有果,罪孽既然已经犯下,何须在执着,不如多为死去的人,积德厚福,已消心头的妖魔缠绕。”

司空禄离错愕,没想到自己的烦恼竟被以为是神棍的道人,轻易就看破。再细想他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他的骸骨.....都未曾见过......”叹了下,“管道长即可捉鬼,能否探之地府的鬼魂。”

管成飞默默的握紧身侧的手,强定不要失了理智,冷静的回复:“可探难言,天机不可泄露。”

一旁听着的卷卷,左左右右,流转在司空禄离与管成飞之间,越来越觉得,似乎还有自己不了解的事情。而这事,仅有司空禄离与管成飞,两人彼此知晓。

“差点忘记,刚才莲叶姑娘提到,你们要去捉鬼,那陆某岂不是耽搁了管道长的捉鬼行程。”

是啊是啊,你的确耽搁我们找人的时间了,知趣的话,赶紧让我们走吧。卷卷心中默念着。

“陆某一直对捉鬼一事比较新奇,正好今日闲来无事,二位不弃的话,可愿带陆某同去。”

“啊.....”卷卷傻眼,带他一起,不是穿帮了。这会,撒谎撒到自捅马蜂窝上了。

卷卷哭丧着脸,要是回绝,反而引起他的怀疑,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多带了一条尾巴。小脑子中,盘算着怎么去解决捉鬼一事。

思虑了许久,带着司空禄离兜兜转转,走到了无缝堂门口。说是巧,那还真是太巧了,单罗刚接完一桩生意,送客人出来,卷卷灵机一动,乖巧的走上去,做礼,轻言巧语,“姐夫。”

单罗送走客人,回头看到疑是卷卷的女子,走路轻盈,不像他认识的卷卷,再听‘姐夫’二字,头顶冒出三个问号。“你----”

“姐夫啊,我给你介绍。”害怕单罗询问,卷卷机灵的赶紧为身后的人一一认真指明,“这位,是我的一位朋友,陆离陆公子。”特别加重陆离二字。

单罗一惊,北王!怎么卷卷又遇上他了。

“表姐说,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我就私自做主,请了这位管道长,帮姐姐清理不干净之物。”卷卷巧妙的把自己的来意说明,希望单罗够聪明的话,少说话,多配合。

“这样啊,我说你表姐怎么这两天神智恍惚,家里出这么大的事还要隐瞒,来来,大家里面请。”单罗了然,引卷卷等人进了无缝堂。

单罗把他们安排在后院中,自己就去找卷卷口中的某位表妹了。

司空禄离观察了下周围园中的情况,林石花木,怡情雅致。

“无缝堂在江湖上,朝廷上,掌握着各大情报,颇有盛名。莲叶姑娘的姐夫,居然就是无缝堂的单老板,陆某大感意外。”

卷卷捧着茶,小心翼翼的应对司空禄离的问题,“无缝堂的事情,我一个小女子,也不太去注意。盛名的话,也许有点吧。”

司空禄离笑道,“陆某有些糊涂,无缝堂多年生意,真金白银即使不多,养一个女子,还是绰绰有余 为何姑娘就去青楼为生呢。”

就知道精明的司空禄离,对此事有所怀疑,事已至此,卷卷只能撒下更大的谎言。“实不相瞒,姐夫为人不错,只是莲叶的父亲欠了巨债,不想为难表姐。而且,那时候,正好莲叶被负心之人抛弃,伤心之余,自甘堕入烟花之地。”说到伤心处,故意滴了两滴眼泪。

司空禄离慌了手脚,歉然:“莲叶姑娘,陆某唐突,让姑娘想到不快之事,”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在温柔阁,莲叶想明白了许多,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的誓言。”这话说的更伤感。

“誓言......”司空禄离晃了晃神,很久以前,他也曾对某人,许下誓言,最后,他却.....

管成飞静静的坐在一边,冷笑的看着司空禄离,喝着茶。

没多久,单罗带着众小妾中的一位女子走来,卷卷认出,是其中较为聪明的小七。两人一唱一和,表姐妹做的一点都不生疏,想来,单罗对小七是下过功夫的。

姐妹相见的一番热情后,卷卷就把话题转到捉鬼一事上,小七恍然记起这事,就带着他们前往被称着‘鬼屋’的地方。

来到一间整齐的睡房,应该好些天没人住了。管成飞煞有其事的在屋内留意了下,问:“敢问七夫人,这是谁的房间。”

“这是.....。”

“这是我妻子灵儿的房间,最近她回娘家了。”单罗接着小七的话。

“听说单老板的妻子,胡灵,过去是邪教堂主。邪教在江湖上,无恶不作,冤魂漫天。贫道天眼过目,屋内藏有一缕厉鬼,已有几年。”

“可有捉拿之法?”单罗战战兢兢的问。

“有些棘手。”

“管道长,你只管说。”单罗非常积极的配合着管成飞。

“此厉鬼是一名惨死的孕妇,怀胎不到两个月。身前未来得及产子,死后无子,死不瞑目,故魂魄缠上容易近身的胡灵,专吞噬未出生的婴儿。”

“相公。”七夫人掩着丝巾,假意哭泣:“你听到了吧,不是我们没用,无法替单加延续香火,原来是厉鬼做祟。”

“......夫人稍安毋躁。”管成飞,你什么不能鬼扯,用不着挑这种敏感的话说吧。单罗装着诚惶诚恐的问:“管道长,真没有法子了吗。”

“所谓,阴克阳,阳克阴,厉鬼的丈夫比厉鬼早死了两个月,厉鬼唯一的寄托希望,就在肚中的孩子,孩子未出,即死,浇灭了所有的依靠。要除厉鬼,只能让她心甘情愿去投胎。也就是说,重新让她体会被依靠的幸福,洗去她的戾气”

卷卷问:“我们要去哪里再找个男鬼呢?”

“不是男鬼,是男人。”

“咦,那不是要冥婚吗?”人鬼冥婚,有意思。卷卷热情高涨,越来越好玩了,“男人吗,无缝堂随便找一个,就是了。”

“不可。”管成飞算了下,“必须找个生辰八字,与厉鬼丈夫一样的男人。”

“哪生辰。”管成飞不会也玩上瘾了?还搞出生辰八字这么麻烦的事,卷卷嘟着嘴。

管成飞暗暗笑了下,很有见地的说:“此人生于壬戌年,申时。”

呼~~,卷卷吁了口气,他不是呢,转头看单罗,单罗摇摇头,再问管成飞,“我们岂不是还要出去找。”

“我们这没有的话.....只能出去找了。”管成飞转身望着他们。

“陆某算是跟着各位来对了,我就是壬戌年申时出生。”司空禄离回答。

“你?!!”卷卷吃了一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既然巧合遇上陆公子,也算是天意,就不知陆公子可愿帮这个忙了。”管成飞平静道。

“冥婚我也听说过,如果能借助陆某,渡魂投胎,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陆某无异议,只是,有件小小的请求。”

“请说。”

“鬼魂夜间才能出现,也就是说,这场冥婚,只能晚上进行,可不巧,陆某晚上还有要事,怕延误了良机,思来想去,不如白天进行。”

“白天不行吧。”卷卷说,都说鬼魂晚上才能出现了,就算是假的,做也要做的跟真的一样才像嘛。

“莲叶姑娘不用担心,陆某不懂什么道法,可也听闻过鬼上身的事情。仅需要让厉鬼附身到某人身上,白天就可以出现。”

“哇,好主意。”卷卷对着管成飞,“管道长,这法子怎么样。”

管成飞不赞同的说,“法子虽好,厉鬼阴气太重,有损阳气。”

“恩,所以,这个被附身的人,一般人铁定是受不了的。”司空禄离有意无意道,“管道长是个得道高人,绝非一般,对付阴气,自然是有办法的。”

司空禄离的话,在场的人总算听明白了,简单点,要想进行这场冥婚,可以,必须这位道法高深的‘管道长’协助,与他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