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烈与当年事

“今日,墨府可真是热闹。”男子鹰眸中透着精光,缓慢的走出大厅,唤住几个脸色不对,转头想开溜的人。

“管成飞,生轮盘的事,你还没详细的跟我交待清楚,又想跑吗?啊,还有,卷卷啊,下次出去,可不能再不懂事,一封书信就完结了事,你要是不小心遇到了什么事,就不是像丢了冰凌这么简单,很多人都会受你牵累。”男子看了一眼不吭声的卷卷,又客气的对着某人道,“单罗,八公主蒙你照顾了。”

单罗把头一撇,不想看到这个令他气得牙痒痒的人,“照顾卷卷是我该做的。”

男子含着笑意,转到另一个人身上,故意露出疑惑,“这位是----”

“那是我们在濮河城新认识的朋友,他叫陆离。”管成飞精明的闪到司空禄离面前,转移话题,“蓝颜,你不是想知道生轮盘的事吗,我们找个地方,慢慢去聊。”

“诶,生轮盘的事固然重要,认识新朋友,也很重要。”蓝颜一手移开管成飞,客客气气的说:“在下蓝颜,不知陆公子,家住何方,以何谋生。”

“蓝颜,你够了吧。”管成飞跑到蓝颜面前,“都说他是我们的朋友,你这是在审问犯人吗。”

蓝颜抱歉的笑道:“我身为宜国的护国将军,维持一切安全,必须对陌生的人有个大致的了解。要是因此得罪了你们,蓝颜只能说抱歉。”

“你...”管成飞语塞的无法反驳。

“蓝将军说的是,这是职责所为。”司空禄离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和气的回答,“我原是北国的人,经商路过濮河城,有幸认识了管成飞这些朋友,就随着他们来了宜国,逗留几天就回去。”

“北国......原来是邻国的‘朋友’。”蓝颜似乎有些相信,又奇怪的转了一眼他们,“看你们行色匆匆的样子,是找鲜于淳吗,正巧他被五王子拉出去商量事情了。”

卷卷见大家的气氛很压抑,出来打圆场,“淳淳出去了啊,我们进去等吧。”

一群人各怀心思,进了大厅,丫鬟备了茶,单罗与司空禄离很默契的只喝茶,不说话。管成飞无可奈何的把生轮盘的事,简要的与蓝颜说了下。

蓝颜听完后,适当的提出了自己的问题:“生轮盘的秘密,当今没几个人知道。无踪身为北国的一名武将,即不管江湖之事,也不管传说之事,他又是怎么知晓生轮盘的。”

“这个啊,你去问他师傅啊。”管成飞一副不关我的事

“他师傅叫什么。”

“什么烈的。”

鹰眸一闪,蓝颜吃惊的说:“烈?!!”

管成飞对蓝颜的震惊样,很是好奇,问:“你认识吗?”

“我.....”蓝颜起身,语气一转,“将军府还有一些事,你们聊,蓝颜先行告辞。”说完,匆匆离开了。

管成飞眼见蓝颜走远了,刚才被压的气势,腾的一下,全部冒上来,“卷卷,你家太不值钱了,你看看蓝颜的态度,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护国将军怎么了,你可是公主啊。他懂不懂规矩。”

“蓝颜教过我笛音,从某个角度来说,他是我师傅,”卷卷安抚着只敢人后发火的人,看来,管成飞在将军府的日子也不好过。

“蓝颜着实不简单,我预感,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烨儿,你还是和我一起回北国吧。”司空禄离说。

管成飞撇撇嘴:“北国虽好,可我朋友都在宜国,万一有事,你先回去吧,我是在将军府长大的,蓝颜即使知道我的身份,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别担心,有我在,蓝颜不会对你们做出不利的事。”卷卷保证,“反倒是蓝颜。你们刚才不觉得他的表情,很不正常吗。”

“是关于烈吗........”单罗说。

“恩,我敢肯定,他们是认识的。”

“之前你们说到烈,我还没怎么想到,现在你们要我回忆十年前的事,我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人。”单罗转向卷卷,“卷卷,你告诉我,当初我为什么会带你跟淳大哥去米粮店。”

卷卷回想了下,“要是根据我们现在的进程回忆当年的事,你找淳淳向我提亲,淳淳告诉你,我是男的,你就考虑了一晚,依然决定娶我,再次去找淳淳表明你对我的心意。于是我们去了青楼找喝花酒的淳淳,却不得入内,机缘巧合,遇到了寻找姚铮儿的南棋。你说,你知道姚铮儿在哪,以此让南棋从青楼带出淳淳,可最后,你三番推卸,不肯带南棋去找姚铮儿,直到你跟淳淳定下了十年之约,才带着我和淳淳,南棋去米粮店找她,后来我们才知道,你老爹是跟姚铮儿住一起的,进去就碰上蓝颜围剿的事。”

单罗努力去想,可惜,对卷卷说的整体经过却没有一点的印象。“姚姐姐,我还记得。卷卷,那年我有没有对你们说过,姚姐姐已经成亲了。”

“说过。那天,南棋还受了很大的打击,姚铮儿是他朋友的未婚妻,却与别人成亲了,那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而淳淳,也牵扯在内。”

“恩,那我一定没告诉你们,与姚姐姐成亲的那个人,就叫烈。也就是邪教护法胡金平......我岳父的徒弟。”

“咦?这么巧。”

“当时.......蓝颜围剿我们的时候,住在米粮店的人,死的都已经死了,活下的,也就我跟岳父还有快意堂的两个兄弟。唯独不见了米粮店老板丁叔,还有姚姐姐与烈。我猜测,其中是不是还有我们没有想到的关键。”

“蓝颜认识烈,私下就把他们给放了。不用说,无踪的师傅就是那个烈。”管成飞猜想。

“不会的,蓝颜公私分明。就算杀不了自己的熟人,他只会抓住他们,也不会放了他们。”卷卷说,“我看这事的确有些古怪,我去问问他。”

“蓝颜会说吗?”司空禄离问。

卷卷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管成飞,胸有成竹的对大家说:“我有他的把柄。”

进了庄重的将军府,管家热情的引着卷卷去见蓝颜,路过庭院,却见扎着小辫子的小苏,可怜兮兮的拉住一名白衣的清冷男子,口中要求着学武功,清冷男子说什么也不肯。

卷卷看着,好生羡慕,那男子,就是蓝颜娶过门的‘妻子’无尘,朝国的王爷。小苏虽然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他们一家却像普通家庭一样温馨。

他跟小罗,如果有一个好的结局,有可爱的孩子,该多好。

渐渐的走进客房,蓝颜一点也不意外卷卷会找上门。他屏退了房内的下人,与卷卷客道了几句,直接进入了主题。

“你这么自信,我会告诉你吗。”

“管成飞都把你骗婚的事说了,你要是不说,我就告诉蓝老将军和无尘。”威吓的语气。

蓝颜轻松的吐了句,“那小子,不做乌鸦太可惜了。”

“乌鸦有乌鸦的可爱之处,喏,你到底想说,还是不想说。”

蓝颜走到窗口前,看着窗外的孩子,天真无邪的纠缠着白衣男子。

“苏苏身上的生轮盘,跟烈有些渊源。”

“无踪的师傅吗?”

“恩,无踪的师傅清楚的知道生轮盘的事,那就是他了。”

“你说的渊源,是什么意思。”

“烈的爷爷是替代的守墓人,守着一座藏有绝世宝物的古墓。生轮盘是烈从古墓中偷出来的,一天,他们的村子遭到马贼的迫害,除了烈外,都死了。那群马贼,其中一个是胡金平,另一个是后来的邪教教主。烈为了报仇,进入了邪教,成为了胡金平的徒弟。逐步也发现了自己武功太弱,就想出了散布能够控制武林的盘子,引他们到宜国寻找,进行了一场借刀杀人的计划。”

“盘子的传言是烈放出来的?”

“是的。传言,盘子在宜宫,邪教与快意堂合谋,袭击二王子的迎亲队,却失败了,引起宜王的暴怒,彻查他们的下落。那晚,烈写了一封匿名信传给我,透露了他们的藏身地,希望我去捉拿。我也没想太多,就去了米粮店。”

“所以,那场围剿,实际上是烈想通过你,杀了胡金平,不想把小罗他们也牵扯进去了?”卷卷无法相信事情会是这样。如此一来,整件事的罪魁祸首,不就是烈。卷卷生气的想,要是没有他的话,他跟单罗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他要告诉单罗,也许,这是唯一可以挽回他们两个将来的机会。

蓝颜看出卷卷心里想的事,鹰眸中闪过一些伤痛,他缓缓的说,“卷卷,你听我讲完,再考虑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单罗。”

“难道这只是误会吗?”

“不是误会,是一代一代的恩怨。”

“谁的恩怨?”

“苏苏与单罗。”

卷卷听不明白,小苏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只能等待蓝颜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生轮盘的能力,想必你也清楚了,苏苏是靠生轮盘新生的。他的前世,是尘的徒弟,叫苏然。他与残念自小认识,可是因为一些恩怨,残念被快意堂的杀手追杀,两人就分开了。而苏苏经历了一场大火,就算被救活了,但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等他们再次相遇,残念已经有了未婚妻,叫铮儿,同时苏然的病,也到了极限。等残念发现了自己对苏然的感情,已经晚了。那时,铮儿被一心想成全苏然的鲜于淳下了药,遇上了烈,成为了烈的妻子。也就是那场围剿前夜,烈把生轮盘交给了已经怀了一个月身孕的铮儿保管,让她提前从密道离开米粮店。生轮盘是由生盘和轮盘,两个小玉盘组成的。铮儿住在破庙的时候,不小心把轮盘弄丢,却被路过的苏然好心的捡去,等铮儿去找苏然取回轮盘的时候,苏然已经病终。几个月后,铮儿产下一名带着轮盘出世的男婴......”

“是小苏?”

“恩。”

“这么说来....”卷卷惊慌的摇头,“不,烈怎么会是小苏的亲生父亲。”

“卷卷,单罗若是知道了这件事,绝不会放过烈。苏苏虽然是我们养大的,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世,保不准哪天就会知道。铮儿因为生下苏苏,受到生轮盘的诅咒,在苏苏满月后,就离开了人世。他唯一至亲的父亲,如果也有个三长两短,这场恩怨,将会无止境的延续下去。”

卷卷闷闷的垂下头,他没有无私的精神,他也想做一个自私,不顾他人感受的人,可是,小苏不一样,他那么可爱,那么善良,无忧无虑。只要他的一句话,就可以把他拉进原本与他无关的仇恨中,自己与单罗,也不会再纠结那场悲剧。

“我明白怎么做了。”为了自己的幸福去毁了另一个人的幸福,不是他卷卷会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