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强忍的感情

“什么,小苏不见了?!”卷卷惊慌的抓住管成飞,“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什么事也没发生。”管成飞拿开卷卷的手,“事情是这样的,残念带着苏苏去街上玩,苏苏说想吃糖葫芦,残念便去买了,才转身功夫,苏苏就不见了。”

“诶?小苏自己跑丢了?”

“苏苏很乖的,才不会乱跑,依我看,一定是残念把苏苏弄丢的。那混蛋,我就说让我带苏苏,他偏偏还摆个臭脸。”管成飞发泄似的说。

“喂喂,现在不是在意这种事的时候。”卷卷推了一把发神经的人,“我们快去找小苏吧,残念一定急疯了。”

“等等。”管成飞明眼手快的拉住动身,就往窗户跳的人,“你就这身打扮出去找人啊。”

卷卷糊涂的低头看一眼身上,轻薄的衣衫,掩藏不住里面桃红的小肚兜,底下更是若隐若现的光洁小腿,“嘿嘿,等我一下。”

换过正常的女装,卷卷跟着管成飞,偷偷爬出窗户,悄悄的离开了温柔阁。开始沿街寻找八九岁模样的男孩。两人一路寻找,不知不觉走到了濮河。

“再到前面就没路了,这下完蛋,根本就没人看到苏苏,卷卷,你说,苏苏会不会出事了?”

卷卷停下脚步,托着小下巴,思索着:“会不会.....残念已经找到小苏,他们回客栈了。”

管成飞想来想去,不是没有可能。“我们去客栈。”

“恩。”卷卷与管成飞转身准备去客栈,就在一刹那,管成飞余光留意到濮河岸边的一些人,回头指给卷卷,惊喜的说,“那不是单罗吗。”

卷卷顺着管成飞指示的地方,瞧过去,小小的讶异了下,才不过几天,站在一些男人中的那位黑衣男子,就像萎靡的枝叶,无精打采。双眼周围一圈圈的黑色,拉碴的胡子,说明几天没清理,没有就寝过。

“小罗怎么成这样。”卷卷心疼,上去就要询问。

“还不是为了帮你找冰凌。”管成飞跟上脚步,发现卷卷听了他的话后,清水般的脸上,出现了动容。他不缓不慢的继续说,“他是日以继日,不辞劳累,估计连睡觉这档事都忘记了。可见啊......你对他,真的很重要。”

卷卷收住脚步,苦笑了下,“不会的,因为我是宜国的八公主,他才........”

“自欺欺人吧,你。”

“这是他说的。”卷卷瞪着管成飞。

管成飞叹了下,“你还继续让他找吗。我真担心,冰凌没找到,他自己却去了半条命。”

卷卷想了会,平静的道:“我有办法。”

卷卷伪装好自己,带上甜美的笑容,靠近站在岸上,指挥着手下,不漏一处摸索河道的男子。

男子见手下卖命的在水中寻找,自己还是不放心,提起精神,挽着袖子,就要下去。一旁的属下看了,匆忙拉住他,好言的劝说,“少爷,你不能再下去了,一炷香前,你就差点.......”属下越说越小声,生怕自己的主人会生气。

“差点怎么了。”卷卷走过来,好不容易伪装的笑容,被一句话未完的话破灭了。

“卷卷?”单罗意外的看到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你怎么出来了。”自从与他约定,彼此不能喜欢后,他就千方百计,避免与他相遇。他很清楚,说着不喜欢男人的自己,处处逃避着梦中喜欢卷卷的那个单罗,他很失败的发现,真要放下,不是光靠嘴上说着不喜欢,就能放下的。

“小罗,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卷卷担忧的目光,真切直白的投射到单罗的眼中,单罗惊慌的避开目光,心口有丝不稳的跳动。“不....没什么。”

面对单罗逃避的眼神,卷卷后知后觉的才明白,彼此间的关心,只会带给他们更多的悸动。卷卷尴尬的收回目光,却不知道往哪看。

这时,跟着卷卷走过来的管成飞,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走到他们之间,抬着头,恍然大悟样,一脸崇敬的对着单罗,闪着星星眼,夸张的说,“单罗,单老板。你的友情,太伟大了。明知道自己不谙水性,还偏往河里跳,不知道的,以为你跳河自尽,其实,他们哪想到,你是抛自己的命,只为找朋友最宝贵的一件物品而已。”

“......”单罗黑线。

“......”卷卷睁大双眼。

其他人憋着笑。

小罗不会游泳.......卷卷就像发现新奇的事一样,难怪刚才,他的属下拼命也要拉住他了。想来,一炷香前的事大概也能猜到,某人一定没有忍住,还是下水了,然后,众所周知,差点就那个啥了。哎,卷卷苦恼,小罗为他做的这些,就算只是碍于身份,朋友,也足够叫人为之动心的.......不不,卷卷闷着头,握紧拳,警告自己,决不能动心,一旦动心,他们就悲剧了。

卷卷重新摆上来时的笑容,“小罗,我正好有事找你。”

“什么事?”单罗问。

管成飞识相的从他们之间退开,留出空间,乖乖的站在卷卷身边,也好奇着,卷卷怎么收场。

“冰凌.......”卷卷犹豫了下,“我找到冰凌了。”

“你在濮河找过?”单罗狐疑的盯着卷卷,为什么他不知道。

被盯的有些心虚的卷卷,随手拉住一旁看戏的管成飞,鼓着勇气说,“都是他不好。”

啥?管成飞莫名其妙,怎么事情转到他头上了。

“他把小苏感应的地方弄错了,冰凌根本不在濮河,是在濮河城一户人家的水缸里。”卷卷脸不红的说完心里编好的话。

“真的?”单罗把刺人的目光扫到管成飞脸上。

管成飞嘴角跳动了几下,背地里,骂着把他拖下水的卷卷,又不好当面揭穿卷卷的谎言,只能哀叹,朋友,就是在当务之急,可以被利用的。

“哈,那个......单罗,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害你......这些天,白白受了罪。”卷卷,你直接一刀捅死我算了,我管成飞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的跟人说过话。

“.......是吗。”单罗疲倦的揉着太阳穴,“既然找到,我也.......”揉太阳穴的手顿了下,就像担心着对面的人会引起什么误会,他解释道:“冰凌是在濮河城丢的,我有义务帮你找回来。现在,回来了,我也能安心的跟淳大哥有个交代了。”

卷卷笑不达意,看不出真心还是假意,附和着,“是啊,你可以有交代了。”

是否是因为之前的约定,卷卷与单罗之间,就像多了一堵无形的墙,隔绝了彼此,无法再像往常那般无话不谈。

两人单板的相视而笑后,单罗想到冰凌的事告一段落,他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可以牵绊的,至于温柔阁,他也没有理由继续包下卷卷。

单罗有点失望,却怨不得任何人,他们走到这一步,不全是自己希望的吗,想去爱,又死要面子,坚决不接受爱上男人的事实,就像给自己补上一刀,垂扎在爱与不爱的生死边缘中。最后,卷卷提出的那个坚决不能喜欢的约定,正在嘲笑着他,过去纠缠在他心中的矛盾感情,已经成为了一种想象的奢望。现在的他,爱与不爱的选择权,都没有了。

他们结束了吧,好听点,他们依然是朋友,只怕,这朋友,以后,见面的机会都是寥寥无几......泛着酸楚,即使不舍,单罗还是以妥协的姿态,与卷卷告别。

同居一城,再相见,犹如隔山望海,再见的借口,都会成为逃避的理由。

心思较为简单的卷卷,只担心着单罗的身体状况,巴不得他快快回去休息。告别完单罗,看着他与他的属下离开后,他才送了一口气。

“冰凌的事,你最多只能瞒一时。要是被单罗发现你骗他的话,难免他不会乱想,以为,他靠不住,或者,为了彻底断绝你们间的联系,才出此下策。”管成飞好心的提点,希望糊涂的人,不要把朋友间的感情当儿戏。

卷卷机灵的转动着明亮的双眼,拍着管成飞的肩膀,胸有成竹的语气道,“你不需要担心,这几天,我也努力的想着怎么去找冰凌,还真被我想到了一条快速寻找的法子。”

“什么法子。”

卷卷神秘的抬头指着暖阳,再回头转到浑浊的河中,款款而道:“眼看这天也快入夏了,河水的水温有了明显的回升。恰巧,冰凌是上古神冰所做,越是遇热,越会加重它的寒气。所以.......”卷卷卖关子一样的转头看着管成飞。

管成飞双眼一亮,敏捷的猜测到后面卷卷要说的,他拍手叫道:“冰凌所在的水中,一定会感染到它的寒气,那么,水温就会有着明显的反差。也就是说,找冰凌,仅需找到成为一部分寒水的濮河就可以。”

“恩。”卷卷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点着头,趁热,亲切的搭上管成飞的肩膀,毫不羞愧的说,“寻找冰凌的方法,我一点你就通,这样吧,我也不请其他人帮忙了,就你吧.”

“啥?”

“找冰凌的事,就交给你了,还有,千万不要被小罗发现。”

“我----”他有答应吗????

“哎呀。”卷卷不容他拒绝,抢话道:“小罗那,我还是有些放不下心。管成飞,你先回客栈看小苏的情况,我回无缝堂,记住,不要忘记寻找冰凌的事。”

“额.....”管成飞什么都没来得及开口,穿着女装的娇小身影,轻轻一晃,就飘走了。

漫步在街道上,卷卷莫名的一阵空虚,不清楚要去哪。要说回温柔阁,那就太无聊了,刚才对管成飞说去无缝堂,全是杜绝他拒绝的话,随口说的。难道,就在街上闲逛一天?

卷卷无聊的看了眼身边的景致,好死不死,无缝堂三个字,就在眼皮底下。没忍住,他还是不由自主的走到这了。

“才跟小罗分开,这会再去找他,岂不是很奇怪,再说,他都累成人干了,还是不要打扰他休息了。”卷卷劝服自己,转身准备离开。前脚才踏出一步,后面,无缝堂内走出两名丫鬟,边讨论着什么,边经过卷卷身边。

“少爷都累得没气了,怎么还去书房接生意。”

“生意上门,少爷也不好推拒啊。”

“可伶的少爷,不知道又要跟客人谈到什么时候。”

丫鬟的声音随着离开的身影,越来越小,卷卷双眼一蹬,气炸的想着不要活命的单罗,都什么节骨眼了,还顾着生意,少接一件,又不会把无缝堂上上下下饿死。

他绝不能让单罗就此糟蹋自己的身体,迈开大步,气冲冲的就要闯进无缝堂,卷卷及时想到某事,收住脚步。

“小罗的牛脾气上来,谁都劝不住,不如.......硬的行不通,就来软绵绵的,叫他自动趴下。”卷卷巡视四周,幸运的发现,街对面,有个卖笛子的小摊,“嘿嘿,就这么办了。”

无缝堂书房内,单罗强撑着精力,喝着茶,耳边听着对面打扮华丽的女子抱怨声。

“我家相公不赌,不嫖,不嗜酒,实实在在的三好男人啊。生意上的朋友无不夸奖他,做事本分,地道。可是,就在两天前,相公就像着了魔一样,早上带着大把的银子出去,晚上醉醺醺的空手而归,问侍候的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而。我们薛家在濮河城虽算不上首富,却也是有心之人贪图的目标,我担心,憨厚老实的相公结交上不三不四的人,入了他们的诡计。单老板,我知道你消息最灵通,不管出多少银子,一定要帮我找出这群人。”

“恩......”单罗放下茶杯,沉吟一会,说:“嫂子,薛兄也是我的之交,他发生了异样的情况,做弟弟的,也不能置之不理,你安心回去吧。”

“有劳单老板了。”女子感激的起身谢礼,稍微客气的聊了会,就随着贴身丫鬟,离开了书房。

“少爷。”待女子一离开,站在单罗身边的手下,口中忍住的话,不得不发了,“薛老板在外面,不是结交了什么朋友,他分明是喜欢上了隔壁家的寡妇,与她在外私会。”

“薛兄这会,应该是来真的。感情之事,来了无处躲,躲了伤自身,要叹造化弄人,偏偏喜欢上了一个寡妇,连纳为小妾.......都是大逆不道。”

“所以,感情是最麻烦的。就像不久前那件事,一个是武林世家的少公子,一位是芳名远播的千金小姐,就在他们好事将成之际,谁知道会冒出个小混混,抢走了少公子,给武林惹下了个男男相恋的大笑话,那千金更是可伶,哎。”

单罗若有所思的皱着眉,“有违伦道的感情,就是十恶不赦吗?”

单罗想的出神,一旁的手下没有留意到自家少爷的烦恼,准备回答感情还需循规蹈矩,嘴一张,还没说出一个字,耳边倒是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仔细听来,是不知道名的笛曲。

“谁在吹笛?”手下奇怪的说。

单罗也觉得奇怪,起身向门外准备探个究竟,才走了几步,头脑开始发沉,身后的手下,反应比他更直接,口中一句“好像睡。”双眼一闭,人就倒地打起呼噜了。

“笛音?”意识到笛音带着神秘的力量,侵扰身体的知觉,已经晚了,单罗身体晃了下,抵抗不住瞌睡虫的来袭,也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