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悲剧.....

《轮生.纵扬天下》第二卷,【青出于卷.胜于卷】

为了剧情需要,没看过第一部的亲不用急,某零先做个大概的介绍。

墨卷,小名卷卷,宜国的八公主,其实是男儿身,天生喜欢女装,装扮成少女样,绝对没有故意欺骗人的嫌疑,纯因为,漂亮漂亮。

单纯可爱,贪玩无知的少年在他十五岁那年,先是被宜王嫁给入赘到宜国的朝国三皇子,鲜于淳,幸好,鲜于淳心系南棋,对其他男人没有一点兴致,卷卷这个公主新娘,就被宜王委托照顾,鲜于淳就成了卷卷的‘娘’,同居在宜王赐予的墨府。

后来,江湖上盛传‘得盘子可得武林’,宜国惹来一群寻盘的江湖人,邪教与杀手组织的快意堂合谋,把目标转到宜宫,最后目标是朝国迎亲回来的二王子,发生了一场恶斗,引得宜王的愤怒,吩咐蓝颜,捉拿宜国所有可疑的江湖人。

这时候,快意堂的老大单雄之子,单罗不甘寂寞,被困在一间密室的庭院内,就偷偷溜出去玩了,出师不利,飞出围墙,却掉进墨府的某个房间,自此,遇上卷卷。

单罗被女装的卷卷吸引,却不知道他的男儿身,直到扬言要娶卷卷,鲜于淳才告诉他,卷卷少年身份,但并没有为此放弃卷卷,之后又遇上寻找铮儿的南棋,单罗认识铮儿,知道她的所在地方,但是担心带他们去了,也就等于,他必须回去,那样的话,再出来见卷卷,是不大可能了。鲜于淳了然情况,就与单罗定下十年之约

“我有个朋友,他为了一段不可能的爱情,等了他喜欢的人十年时间。如果你是真的爱着卷卷,我给你十年时间。十年内,只要卷卷没有爱上任何人,而你,也没有娶妻生子,十年后,我就将卷卷交托给你。”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希望你不会反悔。”

“只要反悔的不是你,绝对没有问题。”

一朝约定少年痴,白雪晕红腹中剑,是非恩仇难相忘,情断不断理还乱。

就是单罗答应鲜于淳,带他们去见铮儿发生的一场恩怨悲剧

沙沙

四双不一的脚步,踏着雪地,深深的在白雪皑皑的街道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鲜于淳撑着紫色的油纸伞,脚下不查,踏上一片冰地,正要打滑,身后伸出一只坚硬的手臂,搂住披着灰色毛皮的腰身,稳住鲜于淳的身体。

“淳,没事吧。”温厚成熟的声音飘进的耳内,绝色细腻的脸上染上两抹绯红,娇羞的退开男人温暖的身体,路上来往的三两个人,仅是斜了他们一眼,继续匆匆的赶路。

南棋知道人儿害鞋也就靠在鲜于淳身后,以防他糊里糊涂再出乱子。

他们后面几步之距,单罗一手为旁边秀美可爱的人撑着粉色梅花伞,一手握住白色毛皮外的小手。毛皮外的铃铛声断断续续,缺少了往日轻快的节奏。

“卷卷,不要忘记我昨晚跟你说的。”

“恩,小罗回去后,卷卷就回家睡觉,然后一觉醒来,就过了十年,那么,我们又能见面了。”仰着天真的小脸,卷卷眯着星星眼,漾起开心的笑容。

心里一酸,淤青红肿退了许多的脸上,转向一爆不忍卷卷看到自己的脆弱。“对,很快我们就能再相见了。”

前面的人停下脚步,单罗知道,他们已经到了。

墨府与他们住的米粮店之间距离很短,无需多少时间就可以到达,可是单罗为了争取与卷卷的相处,故意带他们饶了一圈,只是,路程终有走完的时候。

“单罗,你确定是这里?”鲜于淳满脸问号,米粮店大门开着,店内一片死寂。

单罗带着卷卷走过来,很肯定的回答:“就是这里。”他朝屋内唤道:“丁叔,你在吗?丁叔?”店内没有任何回应,“难道出去了?”

“不像。”南棋垂下头,让开身,指着雪地上纷杂的脚印,“这些脚印只有进来,没有出去的痕迹,应该还在屋内。”

单罗留意了下雪地上十几个奇怪的脚印,还没做出任何判断,屋内传出一声凄惨无比的喊叫声。恐惧,不安,惊慌,所有负面情绪冲刷着单罗,他丢下手中的伞,冲进屋内。

卷卷愣愣的看着摔落在雪地上的粉色小伞,一阵狂风刮过,小伞不堪负重的骨碌碌滚到街道的另一边。

南棋与鲜于淳对望一眼,考虑着是否要进去,刚才那一声惨叫,令人毛骨悚然,他们有些怀疑,铮儿真的会在里面?如果在,那她岂不是很危险?

彷如验证南棋他们的担忧,屋内传来飘幽的笛曲,白雪飘舞奠际,风云变色,明晃的白天,瞬间蒙上乌纱,灰蒙蒙的。

卷卷回过神,吃惊的观望了一眼外面奠色,再闻耳边越来越刺耳的笛声,匪夷所思:“蓝颜的‘幽冥’曲?遭了,小罗。”担心着单罗的卷卷,连忙撒腿叮叮当当的跑进屋内。

南棋与鲜于淳脸色疑重的跟进去,拐过外铺,内堂,却见内堂正中的墙壁被打开了,成为倾斜的对角石门。门后,踏进宽阔的庭院。当眼前的场景映入目光中,鲜于淳狭长的凤眸微微颤动,绝容上出现细小的惊秫。身后,南棋挺直的背脊有些僵硬,这对于过惯安乐生活的人来说,有些难以目视。

白雪舞动奠空下,如溪水的腥红流淌在白色的雪地上,形成一道道血红色的小沟,布满场地,交织成一片血白相间的修罗炼狱。几十个陌生的尸体有的挂在树上,凸着不甘的双眼,有的扒在屋檐上,血液沿着屋檐的竖槽,滴滴答答的漏下来,有的浮在冰水里,皮肤起了一层冰霜,躺倒在地上的,不见一个完整的尸身。

不远处,鬼魅冷酷的蓝衣男子闭目屹立在一块的白雪平石上,嘴边吹着最古老的刺耳音乐,空地上,四个顽强挣扎的男人抱着头,痛苦的在雪地上打着滚,再细听,可以听到男人们身上发出神经断裂的‘叭叭’声响。

“老爹,你再忍会。”在蓝颜与地上打滚的男子之间,有个少年,持着血剑,孤身拼命的与十几个矫健的黑衣人打斗着,“蓝颜,我要杀了你。”少年的目标只有站在前方吹笛的蓝衣男子,可是,他的武功原本就学的七零八落,连黑衣人都杀不了,何况是蓝颜。不多会,少年身上布满了血迹斑斑的伤痕。

卷卷踏进来的那一刻,找到受伤的单罗,本能的,直接捡起竖在雪地上的一把寒光泛冷的剑,跃进战局。

鲜于淳听到卷卷身上特有的铃铛声,就知道有事,回头看到他跳进黑衣人中,提剑护卫着受伤虚脱的单罗,抵抗黑衣人凶猛的攻击。鲜于淳脸色惨白,“卷卷——”推开南棋,他朝黑衣人喊道:“他是八公主,你们快住手!”

黑衣人一听‘八公主’全停下手中的攻击,没有见过八公主真面目的男子不敢再做决定,他们全部把视线转向后方的蓝颜,等着他的指示。

卷卷站在单罗前面,指着蓝颜,他从未在乎过自己高贵的身份,更不曾想过用自己应有的权利去命令谁,这次,为了单罗,他严厉的喝止前面的男子:“蓝颜,本王子命令你停止这一切!”

蓝颜睁开眼睛,鹰一般的眸中投射出清冷的寒光,他看着卷卷坚定的小脸,嘴上没有停止,笛曲依然飘奏,地上的人仍然在打滚,还差一点点,再等一会

卷卷见蓝颜没有听他的话,索性提剑,抹上自己白嫩的脖子,单罗惊慌,却无法阻止卷卷的行动,鲜于淳欲要上去,却被南棋拉住,朝他摇了。蓝颜不是冷血动物,他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八公主’自刎在他眼前。

正如南棋所想,蓝颜无奈的闭了闭目,移开嘴边的横笛,刺耳的声音消失在庭院内,灰蒙蒙奠空逐渐被白光拨开,空中又恢复一片明亮,唯有呼呼的风雪,没有改变。

卷卷依抹剑的姿态,回头,严肃的小脸变回天真的笑容,“小罗。”

单罗一手用血剑支撑着虚弱的身体,一手的摸上卷卷的小脸,眼光中竟是说不清的感情:“对不起,这次却要你来保护我。”

卷卷摇:“你没事就好,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永远也不会。”

“走吧。”

单罗不舍的看了一眼卷卷,放下手,提着剑,脚步沉重的走向空地上四个躺在雪地上停止打滚的男人,没有笛音的催害,四个男人——单雄,胡金平,两个快意堂的杀手,逐渐恢复清明。

“老爹。”单罗扶起地上的单雄,单雄双脚刚踏地,一脚突然软骨无力的垂下去,若不是单罗及时把剑插在雪地上,稳住了两人身体的重量,才避免摔倒的局面。

“我我的腿为什么没有知觉了。”单雄带着快意堂纵横武林十几年,从没像今天这样恐惧害怕。

“是幽冥”单罗咬牙低语。

江湖的人都听说过蓝颜的‘五音神灭’。其中一首就是内震半身遂的幽冥曲。虽然卷卷威迫蓝颜中途停止了笛曲,但是幽冥的威力,还是有一部分侵害到他们靛内。

单雄更悲观的发现,不只是单脚失去知觉,就连自己的上层武功也仅剩下一层,这样的自己,活着就等于一个废人。不,他单雄一世聪明孤脯怎么能忍受这样窝囊的自己,要他如此苟且生活下去,还不如一死。

他们是杀手,从来只有强者活,弱者死的道理。他单雄也不例外,既然已成为弱宅必然进行弱者的惩罚,但是,就算死,他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与他一起共赴黄泉。

打定主意的单雄眉眼阴冷,一把推开身边扶持的单罗,凭借最后一层功力,单脚一跃,伸出一掌,朝最近的一抹白色娇小,有着高贵血统的身影飞过去。

单罗被推出去后,远远的摔了一跤。对面的蓝颜,眼见剩下的人被卷卷放赚打算收工回宫禀告宜王,先退下黑衣人,只刮了一眼一直持着剑以命威胁他的卷卷,转头,准备离开。另一边的南棋与鲜于淳,自以为这样就结束,终于送了一口气,谁知,本是被扶持要离开的单雄,突然推开单罗,向卷卷袭击过去。

“卷卷!!”鲜于淳捂住嘴,不敢相信场中,突发的让人无法阻止的悲剧。

蓝颜停止脚步,背后是利器没入的声音,一声低低的闷含然后是“啊”的熟悉痛苦声,与倒地声。鹰眸上的睫毛微微颤了下,没有回头。

其他两个快意堂的男子互相扶持着,嘴角沿着血,站在雪地上,傻愣的看着单雄突然的转变。

胡金平垂着瘫痪的两臂,嘲笑了下:两个笨蛋

当时的卷卷持着剑,听到背后异样的声响,灵敏的转身,反射性的双手握住剑,而飞过来的身影,早做好赴死的准备,腹部直接穿过卷卷手里的剑,手中最后凝聚的一掌,打入卷卷的胸口,只听卷卷一声痛叫,铃铛声冷,小小的身影,脱离剑柄,就像脱了线的纸鸢,跌落在雪地上。

单雄打完那一掌,就像完成了最终的使命,双眼一闭,咚的一声,直直的仰倒在雪地上

卷卷抖索的趴着身体,原本天真可爱的脸上痛苦的扭曲着,丰润的小嘴的想说些什么,话到嘴爆却是一口的鲜血喷了出来,无神的杏眼晃晃闪闪的盯着远处同样扒着的单罗,无力的小手想要触摸着那个人,告诉他,自己没有事,不用担心,然而,脑中却开始混乱,闪过一幕幕他们发生的点点滴滴。

十年时间而已,很快的,卷卷只要把眼睛轻轻一闭,第二天再把眼睛缓缓睁开,说不定已经过了十年,然后卷卷穿上红色的嫁衣,我骑着马,停在墨府的门口,非常隆重的迎娶卷卷过门,等卷卷成为单罗的妻子后,他会带着他四处游玩,逍遥天地。

小罗,卷卷现在就开始睡觉,等你十年,记得来娶我

小嘴勾起笑容,安静的合上眼,铃铛最后一声脆响,身体倒在地上。

单罗扒伏在雪地上,惊恐的双眼注视着他一生中都无法忘记的场面,飘舞的白雪下,一个是他亲生的父亲,一个是他挚爱的人。一个腹部穿过利剑,平静的仰躺在地上。一个满嘴鲜血,含笑的趴倒在雪地上。

“不——!!”单罗悲痛疾呼。

茫茫苍穹下,寒风侵肌,白雪冰冻,人寒,心寒,情亦寒。

你好有趣,我叫卷卷。

你会不会限制我出去玩?

会不会带卷卷去?

十年之内,卷卷都见不到小罗了吗。

恩,小罗回去后,卷卷就回家睡觉,然后一觉醒来,就过了十年,那么,我们又能见面了

一场悲剧,一场空,雪舞宜国痴心灭,风萧大地情心冷,牵挂无依,漠然路。

血迹累累的右手动了下,少年握紧躺在一边的血剑,奋力插进雪地,晃悠悠的支撑起虚弱的身体,泪痕交错的淡青紫淤的脸上,不复俊朗,湿漉的眼眸,呈现寒冰冷寂,木然的转向石门处,少年一步一步走去,在经过蓝颜,停驻下脚步,狠心的飘下一句誓言:

“蓝颜,今日恩仇,不共戴天,十五年后,单罗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淡色的唇线缓动,鹰眸冷冽:“十五年后,别让我失望。”

单罗不再看他,走离现场。

胡金平与剩下的两名快意堂男子,见单罗离开,赶紧踮着脚跟上单罗的脚步。

“卷卷”

场下,鲜于淳推开禁锢着他的南棋,跑到卷卷旁爆痛哭的抱着卷卷还有些温热的身体,抹去卷卷嘴边的血污,唤着没有知觉的人。他与卷卷年岁相差不大,性格犹如天壤之别,虽然他抱怨过自己就是卷卷的‘娘’。可是,当你突然停止了这种‘娘’的习宫才会发现,他并非讨厌这种模式,也许,他起初就意识到,自己今生不会再有子嗣,而卷卷,就像是他的儿子一般。

蓝颜旋身看着鲜于淳怀里,面色红润的纯美少年,他冷冷的对走过来的南棋说,“带他们回去,卷卷还有一线生机。”

墨府,此刻正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中。

当鲜于淳听到南棋对他保证,卷卷一定不会有事,才将信将疑的抱着卷卷回到南府,交给蓝颜。他不安的站在卷卷房门外,想要推门冲进去,又怕影响到蓝颜帮卷卷的救治,心里焦躁难遏。

南棋握住鲜于淳冰冷的手,雄着他:“卷卷会好的。”虽然他之前还会受到大汉那一幕的影响,对卷卷有所介怀,刚才,卷卷拼死救单罗的场景,叫他由衷的钦佩。

‘吱嘎’门被打开,蓝颜疲倦的走出来。

“怎么样了?”鲜于淳惊慌失色的抓住蓝颜,他是唯一可以救活卷卷的人。

“卷卷是有底子的,单雄最后的一掌对他造不成致命的伤害。不过,他现在无法醒来。”

鲜于淳摇,蓝颜前半句话,他听了非常高兴,可是后面那句,叫人寒心,他不懂:“什么叫无法醒来,不是没事了吗。”

“也许,卷卷还有什么是放不开的,他自我了一种催眠的状态,封闭了所有的感觉。”

“催每那是什么病?没有办法吗?”他怎么没有听说过世上还有什么催眠的病。

蓝颜锁紧眉峰,似乎有些为难:“催眠不是病,蓝氏古书上提到过,它是属于人体潜能最深处的一种自我控制术,若非你禀赋异能,参透自我,是无法领会控制术的。”就连他们蓝氏,也只能以念通过笛声对别人达到这种催眠的境界,就像他对苏然使用的迷魂一样。“卷卷生下来就非常人,他正好具备控制的能力。“

“控制?”南棋深有体会的想到卷卷杀大汉的那一滴眼泪,他当时就觉得,那些冰剑非常得玄,“不是笛子控制的吗?就像用笛曲杀人一样。”关于笛曲能杀人的疑惑,他还是有些模糊,而且,卷卷上次就是笛曲加上眼泪杀人的。

蓝颜很认真的纠正:“曲子是杀不了人的,真正杀人的是‘念’,念的悟性越脯你所要到达的杀人境界就越强,可是,念是无形的,要如何把无形的杀伤力爆发出去,就必须靠外体的引导,就比如音乐,音乐千变万化,每个节奏都可以带动一个念,但是,这所谓的带动并非所有人都可以做到,它还需要靠自身的内力,没有浑厚的内力,你即使念再强也无法发挥出来。我说的这些,只是针对像我们这些,以内力带动念,凭借曲子去执行一件事,可是卷卷不一样,他即使没有音乐作为引导,只需内力,就可以控制身边的物体,只不过,念他年纪小,很多东西驾驭不了,我让他通过笛曲加深控制术。这次,因缘巧合,他却运用了控制术,使自己了睡矛所以旁人是无法解开的。当然,他若要醒,随时都会醒,他若不想,一年,二年,甚至一辈子,都会躺在。”

鲜于淳听到‘一辈子’悬挂的心跌落了下去,他揪紧南棋的衣服,咬破了唇肤,一辈子都躺在,这跟没救活的卷卷,有何分别,“难道我再也看不到活蹦乱跳的卷卷了吗?”

“说不定”南棋想到一件事,疼惜的搂着鲜于淳,安抚着他:“或许,十年后,卷卷就会醒。”

“十年”鲜于淳脑中闪过单罗的脸:“你说的是单罗的约定?”

“恩。”南棋只是猜测,就算十年后,卷卷没醒,起码,在这十年内,能给淳一个振作下去的理由。

鲜于淳想了想,觉得南棋说的很有可能,否则,卷卷没理由催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