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这时又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了,就像是梦游似得来到客厅的冰箱旁边,下意识从里面取出了瓶白酒来。两只眼睛红的就像是火焰,她反反复复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就这么被踹了,被踹之前没有任何的征兆,一次约会就毁灭了自己的所有。

“咕咚咕咚……”她坐在沙发上对着窗外灰蒙蒙没有一颗星的天空独自畅饮了大半瓶,突然神经质的跳了起来。

“不行!我一定要找个说法出来!”文静大喊了一声扔下了手中的白酒,冲出屋子在走廊上狂跑着。

楼上噔噔的脚步声惊醒了服务台正在打瞌睡的服务员,她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急忙冲上了楼梯,担心有人出事了。

“你想要干什么!”女服务员迎面碰上了比来时更加烂醉的文静。文静双手扶墙,略微低头瞪着服务员,让服务员感觉到这家伙越般孤魂样的可怕,服务员不由的靠墙站着,不敢和文静说一句话了。

她的视线随着文静一直出门去,待了半晌之后才缓过神来,飞速的冲向了文静所在的屋子,不过还好,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文静又在街上漫无目的转了转,经过冷静的思考后,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要找轶麦问个明白。

一脚踹断了生锈发霉的铁门栅栏,拿出钥匙使劲的捅着门上锁孔,结果就是捅不开,因为她拿出的只是摩托上的钥匙。

终于们被打开了。“啪!”门咣啷啷的在墙和门框之间来回拍打着,被文静一手按在了墙上。

“给我滚开点!”文静冲着门冷冷说了几句,没开灯就朝着杂物室走过去了,翻箱倒柜七踹八掀过后,从烂箱子里面找到了两把寒光闪闪的砍刀,当初也不知道这刀是怎么来到她手的了,只隐约记得刚来香港经常有人欺负,便私藏了两把备用。

把钥匙扔在沾满灰尘的桌上,提溜着刀片冲出门,朝着不远处山上的那栋别墅过去了,如带着闪电的台风一般,路过的街道上黄叶都被卷跑了。

天已黎明,些许的光洒在了别墅的半面墙上。透过玻璃却看不清别墅里有什么。

“嘟嘟——嘟嘟——”突然她兜里手机响起来了,但是文静就像没听见一样还在继续前进。

“怎么搞的,这家伙此刻应该酒醒了呀!怎么就是不回信?”已经处在三千米半空中的伊纶一边全神贯注开着屁股下的战斗机一边紧张的拿着手机等待文静的信息呢,他想要把自己的事情告诉这个萍水相逢比他还要命苦的女孩。

“算了,不等了。”伊纶抬头看着在仪表盘一边挂着的父母照片,还有自己未婚妻的可爱照片,心里实在是非常之想念,不过无论怎么反悔都不可以了,此刻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跨在黄泉路的半边了,另一只脚正在边上犹犹豫豫。雷达侦测到前面不远处的敌机,显示的体积非常大,应该是几架机动性能超强的轰炸机。雇佣兵团出动的敌机超过预料,是伊纶部队的几倍之多……即将打响的这场仗应该是很艰难的。

文静来到半山腰,非常气氛的又砍又踹防盗门,几下的功夫就野蛮进入了。

过了花香鸟语的小院,走上别墅的台阶,一刀刺入了白色的门,就好像是把这门当成了轶麦的替死鬼一样。

几下乱砍过后,文静冲进屋内,本以为搬回了别墅的轶麦肯定还在死睡,但是屋内的一切让她一下清醒了,并且伴随而来的是无尽的惊恐和忐忑。

屋内整整齐齐摆放着所有的家具,但家具之上却无一例外全都覆盖着洁净的白布,应该出现的轶麦并没有在这里。

文静冲进卧室;冲进厨房;冲进最后想到的厕所,什么东西都被覆盖在白布之下了。这里俨然就像是一个无人居住的荒宅。

这时候她看到了桌下鼓出来的一样东西,赶忙跑过去掀开了白布。

这是一个文件夹,而且还是白色的。

手里的砍刀扔在一边,闪闪寒光一下就熄灭了。

打开文件夹,里面是几行整齐的字迹,不过不是自己熟悉的轶麦手笔。

“别墅之主轶麦身患脑癌,于12月24号深夜突发并发症休克,被他的委托律师王健——也就是我发现后及时联系国际机场,送往唯一可以救命的美国急救。如有朋友来访便请回。此行生死未卜,按照轶先生的遗嘱,如果病逝,所有财产归在其未婚妻文静名下……”

律师后面的文字文静并没有看的清楚,因为眼眶里早已不是怒火红眼,而是没有色彩的

热泪把大眼睛也染的没有色彩了。

如休克样的一屁股砸在了白布沙发上。

这时平时熟悉的轶麦的香水味突然传过来了,就像是电击了文静一下,跳起来四下查看,但什么也没发生,仔细查找下才发现屋内所有的白布都是轶麦的味道,无法抑制的充满悔恨的**满面都是,全身都悔青了的文静没知觉的重跪在地上,没有声音的痛哭出来……

随着雷达屏幕上敌机越来越近,香港上空的战机编队全都做好了准备,敌人轻松的跨过了边防炮火,朝着繁华的都市而来了,炸弹即将投下,伊纶要做的仅仅只是让炸弹在敌人肚子里爆炸而已。

“敌机就要进入炮火范围!准备!”呼叫器里传来大队长的声音,队员们全都全神贯注了。“三……二……”

这时,在黎明夜空中如飞翔的金针般的子弹,超音速冲着编队刺来了。

敌人竟然如此精明,明知炮火打不到还要打,目的只是为了惊乱编队而已。

队员果然中计,有两架战机急速下降,但半秒后想清楚时早已晚了,编队只有四架战机,还是编队里主要防护作用的战机。

伊纶处在了最前面,大队长的命令早已经不知所踪,编队也已经没有作用了,大家纷纷散开,准备用苍蝇战略对敌人轮番进攻。

突然上帝就像是开了个邪恶的玩笑似得,从未检查出有心脏问题的伊纶一下子双手紧捂自己的心脏,几秒内便感觉到了即将衰竭的预兆。

“队长,我不行了……心脏难受!”难以控制疼痛的伊纶还是强忍着放开手,又握住了控制杆把战机拉高尽量脱离战场,赶紧的向队长报告说。

“什么?这个时候搞什么啊,你快点回来,我令派一个中队去支援!”大队长有些狂怒的声音传来,伊纶极不情愿的准备掉头了,这场战斗几乎就因为他而输掉。

但是这时令人意料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战机失控,设备全停,那保命的氧气罩也停下了,伊纶几毫秒就进入了心脏病突发和抽出的状态。而且此刻战机已经在空中旋转着坠落了,双手哆嗦着的伊纶紧闭双眼,用最后的力气把氧气罩拽下。

敌机瞅准机会,对着伊纶发射了几枚更加致命的导弹,不过同时,伊纶无力搭下来的右手将弹射按钮触动,整个人嗖的被火箭喷出了战斗机舱。

“嘭!”导弹击中坠落的战机,核爆炸似得大火如毒箭刺向蓝天。

伊纶失去了知觉,在空中飘飘悠悠的向下面的大海里降落下去了……

巨大的爆炸声将三千米下的香港全都惊动了,处在紧张状态的边防紧张的砸响了防空警报按钮,刺耳的警笛声一下将市民全都带入恐慌之中了。

文静也被这种刺耳的鸣笛声惊醒,手里抓着律师的留言,疯狂的冲出了别墅大门,消失在了林荫小路之间……

伊纶临跳伞的一刹那挤出了最后的功夫看了一眼父母亲和女友的照片,尽管不能拿回来了,但是看一眼也好。

伊纶的女友在办公室里当然也听到了空袭警报,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肯定被派到空中自己的男友了,所有的担惊受怕忐忑不安一下涌上心头,手里的工作也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

突然,肚子里有一种感觉攻占了自己心头,就像是刀砍针扎一样的感觉充满了肚子里。

“啊——!不行……好疼!”她大概猜到了究竟为什么,但是就在伸手去抓手机打电话的一刹那便失去了意识,掀翻椅子重重的躺在了地板上。

“妙可?怎么回事啊!”旁边的女同事赶忙蹲下来查看,但是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她第一时间就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妙可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你一点事都不会发生!”同事飞快的抬着她冲进了救护车里,但这办公室距离能够抢救她的医院还有个几公里远。

原来是突发的胃溃疡,休克只是轻微的症状而已,胃里全都是鲜红的糜烂的肉。

“她以前肯定犯过病,不然这次不会这么严重的!”救护车里医生向她最要好的同事说。

“哦,对!我上午听她讲昨晚上病发休克过去了,当时还以为只是开玩笑而已,没想到她是真的犯病了,但为什么她不去医院啊!”同事一边担心一边不解的看着担架上的妙可,无法理解她的行为……

用不上大队长的另一个中队,天空中被打散的编队很快就找到了空战的感觉,三下五除二就把敌机给消灭掉了

,误发出的空袭警报关闭了。没等编队赶回去的时候,大队长就早已通知了海岸警察,飞速的朝着伊纶落海的地方赶了过去。由于有巨大的降落伞指示位置,所以很顺利就把伊纶给救了上来,但不明白是溺水还是什么,伊纶一点呼吸和心跳都没有。

大家在船上就赶紧的对伊纶进行抢救,希望能够帮他渡过难关。

终于,医生的电击非常有效,深深的一口气吐出去,伊纶的心跳和呼吸终于回来了,不过心脏还是极度衰竭,就好像是要停了一般。

来到陆地上,比救护车更快的机器已经在发动等待,伊纶被几个医生抬上了直升机,立刻升空朝几十公里外的总医院赶过去了。

上午,医院里在病人爆满的情况下把伊纶和妙可强拉硬拽了进去。巧的是两人居然能够在两部相对的电梯开门后相聚。伊纶有知觉,但妙可没有。

开门的一瞬间伊纶便看到了自己的未婚妻,虽然尽全力伸手指向了另一担架上的妙可,不过人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就没有管他,而是飞快的冲入了手术室里去。

病房里正在手术的病人更加拥挤,如候车大厅似得。大多数还是癌症晚期的病人。医院强行安排了一间手术室给他们,双方情况都是危急,只得一起手术了。

单子隔开了两人,却隔不开伊纶为未婚妻悬着的心,他每时每刻都在凭直觉注视着自己的MM,可惜上帝不给力,心跳越来越慢,精神也越来越恍惚了。医生们给他进行全麻,虽然什么意识也没有,但是眼睛却令人意外的睁着,什么也看不见,不过还是要看,朝着MM的方向,上天尽力如此——好人总是世间难留,坏人总是一生长寿。不过还是有人喜欢向上帝祈祷,在轶麦别墅所在山腰的另一端便是一座教堂,消失在小路间的文静一小时后出现在了这里。

教堂外更加灿烂的鸟语花香将它装扮的如人间天堂一样,神父很喜欢业余时间来修剪花花草草的,不仅脾气极好,而且长得也很帅。

但这一切都没用,神父问了萧瑟的文静好几句,但文静就是什么也听不见,拉拉着双腿、双手还有自己的脑袋,坐在了距离天堂最近的第一排椅子上。

“你有什么事?或者做错了什么事吗?说出来,神会帮你分担的!”神父来到她身边讲。

文静一句话不说什么事也不做,连眼皮都没有睁开,双手捧着十字架在椅子上,连呼吸都是听不到的。

神父大概明白文静发生了什么事,悄悄的离开了教堂,让文静一人在这默默的。

“我心存敬畏你的心,向你的圣殿下拜。求您能够挽救我的爱人,我不想他在死亡的边缘挣扎,希望他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耶和华啊!求你留心听我的言语,顾念我的心思。”文静低头在教堂里轻轻的祈祷着……

时间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飞走了,把痛苦和折磨带给了最急切需要它的人。

手术室中的灯光亮了三天,医生们被空军逼着轮流替换,给伊纶和妙可做了三天的手术。

心跳停了?那就用强心针!又停了?那就点击吧!还停?强心针加电击组合!

第三天的凌晨,六位主刀的医生来换班了。

他们看着机器上似跳不跳的心电图,心中早就已经明白这两人的命,悬了!

“主任!心跳又停了!快点电击!加大强心针的剂量啊!”护士如同受惊的小猫一样喵喵狂叫着,抓着针管冲向手术台旁。

伊纶和妙可两人脸色差不多,不仅没有光泽而且连正常的皮肤色都要褪下去了。嘴唇像是水泡了很久一样的发白色,而且有点肿胀起来。一旁的战友揪心啊!却只能加油鼓力,希望他们挺过来。

“嘟——嘟——嘟————……”突然令人心碎的事情发生了,大队长立刻抬起头来瞪着心电图上的电波。心中似火山一样爆发出的哀伤使他们冲到伊纶的窗前,紧紧攥着他的手,希望能够把自己的力量传输到他体内,让心跳一直持续下去。不过怎么用力都是没用的,战友们洒下的热泪再也没能唤起伊纶。

**的伊纶静静躺着,脸上乌漆抹黑的泥土还没来及擦去;电击器下的伊纶仍是静静的躺着,迷彩服中隐约看得见鲜血的色。战友们默默的站起来,立齐了,向他敬最后一个礼……

“唉……不行了!”这时另一边对妙可抢救的医生也把电击器放下了,两人如同商量好一同踏上黄泉路似得,连死去的样子都如出一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