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是玉安被西凉凯锋耍了。他帮西凉凯锋转移了国库的钱,然后西凉凯锋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他身上……”

“竟有这种事?!”西凉昊错愕得很,他不相信西凉玉安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来。

拉着太后去查国库,原本是西凉昊的一招棋。他想虚张声势一番,让西凉凯锋惧怕,从而做出一些过激的反应。然而,西凉凯锋这里尚风平浪静,西凉玉安那边竟然起了滔天巨浪。这是西凉昊事先没有想到的。他只知国库一定有问题,但不知此事会牵连西凉玉安。西凉玉安是西凉凯宏可最得意、最器重的儿子,这……

“所以,你可不可以按照这个线索去追查国库损失的巨资,然后让它们归位,给礼亲王一个面子,不要罚玉安了?”

“此事,他能绕得过去吗?”西凉昊面色凝重。

是啊,大概是绕不过去的。如果可以轻易绕过去,谁还来求摄政王呢?葛黎磨着西凉昊道:“他们挺可怜的,嫣儿才怀胎三葛,玉安就出了这种事,你不是说玉安是子侄辈中最有出息的一个么,他还年轻,前程大好,你也不忍心就这样断送了他的人生吧?”

西凉昊好半天没说话,最后沉声道:“我去查一查,再给你答复。”

“只怕西凉凯锋会率先发难。他一定也是怕你深究此事,于是如同于家灭门惨案需要替罪羊一般,他会将玉安推出来。这不成了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了么?礼亲王帮了咱们不少忙,如果他的儿子、孙子出了问题,那……”

“我懂你的意思,可是我不能马上做决定。”西凉昊依然故我地坚持着。

“你觉得这样如何?你是要‘出征’的,你一走,太后和皇上那边觉得国库没问题,西凉凯锋或许就不会急于发难。毕竟,他同玉安没什么仇怨。咱们让整个时间冷一冷,可好?”

西凉昊安静地思虑了一番,道:“也是个办法。”

翌日,葛黎把西凉昊同意让事件冷却的办法传达给了西凉玉安。同时,西凉昊和西凉凯川领兵出征。

然而,西凉昊紧密追查真相的脚步却从未停下。有了葛黎提供的线索,他很快便发现了一丝可疑。

无星之夜,葛黎正独自安寝,忽然身边闪了一道黑影。

她定睛一瞧,那人正是西凉昊,于是惊慌的神色即刻转为嫣然一笑。

西凉昊直言道:“薛嫣儿再来找你,你务必不要再见了。”

葛黎顿时一头雾水,“为何?难道你的决定是?”

“薛嫣儿根本就没有身孕。她骗你。”

葛黎闻言,怔忡地看向西凉昊。虽然很久之前西凉昊就提醒她不要再理会薛嫣儿,而她也戒备过薛嫣儿,但当薛嫣儿以准妈妈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还是扯断了埋在心底的防线。

“你确定?”

“假不了。倘若她真的怀孕了,你们在宫中过年的时候也该听说才对。她以有身孕为名,向你求助,手段弄虚作假,十分可疑。”

“那么,我该怎么做?”

“你只要闭门不见就好了。无论是她,还是玉安,统统不要理会。你只管告诉他们,有什么事直接找我。”

“可你不是行军去了吗?”

“倘若他们真的需要我帮助,完全可以追上行军的队伍。”

“好,我明白了。”葛黎答应下来。此时,她心里充斥着挫败感和无数的迷惑。薛嫣儿为什么要骗她?难道,她只是想为博同情加一个砝码?想到这里,她不得说,“阿昊,我

觉得嫣儿可能是为了博取我更多的同情,好让我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我相信,薛嫣儿一定遇到了难关,但这难关究竟是什么,就很难讲了。她对你撒了一个谎,就有可能撒两个谎,甚至更多。”

会是这样?葛黎望着西凉昊眸间的笃定,牢牢地管住了自己的嘴巴。

红袖等人见了,好奇得很,问葛黎,葛黎只笑而不语,拉着她们几个一起打牌。

许久,葛黎好心地输光了所有的钱,只听说薛嫣儿还是没走。

“王妃的心肠岂是这么硬实的?”红袖百思不得其解道。

“我非铁石心肠,但也得看对方是谁。”葛黎说。

天香叹道:“这安王妃也真是执着。”

“不好了啊!”杨荔儿忽然惊叫着奔进来,“摄政王妃,安,安王妃好像是见红了,好吓人。”

葛黎的心猛地一沉,“真的?”

“当真啊,我看了个正着。”

“你有没有帮一帮她?她此刻在哪?”葛黎边说边往外走。

杨荔儿拉着葛黎道:“王妃不必去了,她已经被仆人带走了。咱们门前有一摊血,还没收拾呢,王妃不要去见了触霉头。”

葛黎定了定神,既然选择相信西凉昊,她就不该再对薛嫣儿动恻隐之心。她细细想来,当初报复云秀、玉柳的时候,自己也是用来一些手段的。其实,什么小产,什么血渍,只要有心都不是难事。抱定了这个态度,葛黎紧锁的眉宇瞬间舒解开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因为葛黎淡定的心情而息止。仅半个时辰的工夫,摄政王府就被人围了起来。虽然没有硝烟弥漫,但总有一些剑拔弩张的意味。

薛嫣儿流产了,礼亲王府要摄政王妃给一个合理的交代。

葛黎还没有下过地,她如何除出去给人家交代?再说,她交代什么呢,薛嫣儿的身孕她根本就不了解。

杨荔儿来报,“摄政王妃,礼亲王妃到了,想见一见您。”

“好,请她进来。”葛黎觉得闭门不见会把事件的恶劣程度升级,于是就决定硬着头皮开门迎客了。

礼亲王妃给葛黎的印象一向是持重而沉稳的,甚至还有几分亲和可言。只是,此刻相见,这些印象中的东西全体都不见了。

礼亲王妃怒气正盛,只是碍于身份比葛黎低了一级,仍在面子上维持着,她的眼睛四周似还沾着星星点点的泪光。

“大嫂,请坐。”葛黎卧床言道。

“不敢当这个称呼。摄政王妃,礼亲王府与摄政王府素来都是客客气气的,一团和气,今日生出这样叫人心痛的事来,我真是始料未及。”礼亲王妃根本遮不住埋怨的口气,责怪的眼神也格外清晰,“难道是你同嫣儿在沁凉山庄结下的仇怨,使得今日的惨剧发生?”

“大嫂,请坐下慢说。首先,我没有见到嫣儿小产。其次,今年过年的时候,我也未听说过她有了身孕。她所谓的身孕,只是我最近几日才知道的。”

“你的意思是嫣儿假孕?这怎么可能?”礼亲王妃断然不会想到葛黎会这么说,于是气上加气,“摄政王妃何出此言?你没听说过的事,并不代表它就是不存在的。如今,嫣儿的孩子确确实实是没了,而且还是在你摄政王府门前没的,这一切,难道摄政王妃想归咎于嫣儿假孕?”

“且不论她是否假孕,大嫂您要知道,我并没有让她来我府上做什么,她自己应当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葛黎的话听起来特别戳人

心窝,礼亲王妃的脸色微微发白,“摄政王妃如此讲话,不嫌太冷漠了吗?”

“大嫂有没有问嫣儿,她究竟为什么来我府门前长跪不起?”

礼亲王妃申请忽然一顿,似在思索些什么。事发突然,她来不及问这些也是情有可原,她满脑子只想的是向葛黎兴师问罪。

“大嫂不如回府弄清楚前因后果再说吧!”葛黎好声好气劝道。

“我需要问她什么?无论她如何得罪了你,你岂能让一个身怀有孕之人在地上长跪不起,以致失掉孩子?摄政王妃,关于你的传闻,我一直不是太愿意相信。可今日,我总算见识了!”

葛黎抚额道:“大嫂,请您先去搞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事关安王爷,我不便妄议。”

“同玉安有何关联?”礼亲王妃瞬间有些踟蹰。

“您回去问一问就知道了呀!”葛黎已经在第三遍建议她回府了,“大嫂,您看,我动也动不了,您想找我,丝毫不难。”

礼亲王妃对自己儿子的事分外小心,狐疑地盯了葛黎几眼,便带着几分不甘与狼狈退了出去。

葛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不论是人家有意陷害,还是天意如此,自己又被麻烦找上门了。而此时,西凉昊不在,她也动弹不得……

这多事之秋,着实恼煞人!

葛黎唤出追影,吩咐道:“告诉摄政王,薛嫣儿小产了,她娘家过来闹。究竟如何向礼亲王府交代,让摄政王速速定夺。”

极巧,不一会儿西凉昊便出现了。之前,他一直秘密地在府里练功,就感到有吵闹的声音。

“既然礼亲王府来问,就把西凉玉安提供的证据给礼亲王。真相也就不难大白了。所以,黎儿,你应当请礼亲王。”

“我请礼亲王?那是你的大哥,西凉家皇族的族长。对待礼亲王妃,我就已经不好拿捏分寸,哪里还敢再招惹上礼亲王?”葛黎嘟着嘴,不悦道,“你查明没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礼亲王会查明的。”西凉昊微微一笑,像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倒是省了我的事。”

“若嫣儿小产是真的呢?万一我们真是薄情害了她,那你怎好向礼亲王交代?”

“不会。薛嫣儿必有古怪。”西凉昊的眸光坚定出奇。

葛黎身体里那颗柔软的同情心作祟,所以无法像西凉昊这般淡定。她接过西凉昊还给她的那份账簿,“我把这个给礼亲王,不必做其他了?”

“是的。”

葛黎长叹一口气道:“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被扔在大光寺里没人管的时候一样了?”

“有为夫在,没人奈何得了娘子。我只是要麻烦娘子,帮忙做一些为夫不方便出面的事。娘子养伤期间,不得清静,我当如何补偿一下呢?炸鸡,你意下如何?”

葛黎“切”了一声,苦笑道:“炸鸡虽好,你却不便下厨吧。”

西凉昊似被人踩中痛脚,神情稍滞后,狡黠一笑,“记账。”

“好吧,好吧。你快去做正事吧!玄天诀成了没?”

他摇头道:“哪里会有那么快?第九层可没那么好练。”

葛黎只知道西凉昊最近在练玄天诀,而他却叹第九层的难度。也就是说?葛黎欣喜得差点从**跌下来,“你竟已练好第八层啦?!”

“嘘——”

葛黎只好暗自欣喜,向西凉昊摆了摆手,让他继续“出征”去。按照西凉昊的叮嘱,她迅速地命人去请西凉凯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