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猜真相险象环生

";冷凝霜脑中警铃大响,她怎么会如此冲动,怎么会忘了现在不是法治的21世纪,而是人治的封建古代啊!他们全家的生死都掌握在眼前的这个男人手中,可是如今来服软会不会太迟了?罢了,就赌一把!

“大皇子当然可以这么做,可是奴婢相信,当今圣上乃是一代明君,不会因这点小事而怪罪一介女子。”

大皇子闻言,眼中的怒火渐渐散去,还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女子。她借着赞扬圣上的机会,暗示自己若是真因为她刚才的话而怪罪她,便是小题大做,而且还告诉他,堂堂男子与一小女子计较,实在有失风范。如此一来,他倒真的不好对她做什么了。

“你跟我来!”

冷凝霜蹙眉,他这是什么意思?还为回神,便听得七皇子说:“喂!大哥叫你呢!发什么楞啊!”

经过刚才的事情,冷凝霜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下也不敢再使性子,便跟在大皇子身后,暗自猜测他的目的是什么。

“想好了吗?”

头顶传来冷硬的声音,打断了冷凝霜的思绪。抬首望去,大皇子正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她,让她有点害怕,“奴婢参见大皇子,大皇子万福金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冷凝霜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可是她却再不敢抬头去望,只能提心吊胆的等着。好一会儿,才听到一阵笑声,

“是吗?”大皇子若隐若现的浮起一抹笑容,“起来说话吧!”

听着那温和的语气,冷凝霜总算是放心了,缓缓的站起身子,站到边上。

“怎么才进宫几天,胆子都变小了?”

冷凝霜暗自撇嘴,有一把刀时时悬在你头上,你不害怕啊?

“奴婢以前莽撞无知,得罪了几位殿下,还请几位殿下恕罪。”

七皇子闻言在一旁偷笑,“大哥说的真没错,进了宫,把你这小胆子都磨没的了!”

冷凝霜垂着头不说话,任他们取笑。现在她是低人一等,若是再强出头,受苦的还是她自己。

大皇子见冷凝霜的模样,挥挥手让七皇子住嘴,淡淡道:“你和白絮桦很熟吗?”

白絮桦?那是谁?冷凝霜不解,随即又想到她所认识的姓白,貌似只有那个古怪的人了,她叫白絮桦?

“没有很熟,她不跟我说话。”

大皇子拧眉,在宫中这种称呼是要不得的,“以后这称呼要改,还有,不要跟白絮桦走的太近。”

“为什么?”冷凝霜下意识的问,在看见大皇子皱着的眉头时,才后知后觉自己又说错话了,“是,奴婢知道了。”

“嗯,”说着,从袖间掏出一个精致的银盒子递给冷凝霜,“拿着吧!这是上好的膏药,对恢复皮肤很有效。浣衣局那边,我会让人打点好的,过些日子就把调出来。”

“多谢大皇子。”

“行了,你回去吧!”

他肯放行,冷凝霜自然是不愿意再多呆的,收好药膏便回去了。

冷凝霜回到浣衣局,将药膏拿给玉琳琅,两人相互抹完药之后,白絮桦才晃晃悠悠的进房。

白絮桦满脸泪痕,双目无光,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连桌子都看不见,狠狠的撞了上去。

“你怎么样?”冷凝霜扶住她,却被她一把甩开,径自躺倒**,把自己闷在被子中了。

“这人怎么这样?”玉琳琅看着白絮桦的样子,很是不满。

“算了,每个人都有不开心的时候,我们去吃饭吧!”

“好。”

用完晚膳回来,玉琳琅出去洗漱了,冷凝霜便趁机将省下的馒头拿给白絮桦,

“吃点东西吧!无论你有什么伤心事,都不要亏待自己,若是自己没了命,一切都变的没有意义。”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说活着没有意义。你知道一个人得以成功出生、长大有多么的不容易吗?又有多少人求生不得,造成终身遗憾?”

渐渐的,哭声变小了,冷凝霜明白她这便是听进去了,当下也放下心了。正巧玉琳琅也回来,疑惑的看着冷凝霜,姐姐什么时候跟这个怪人怎么亲近了?

“我们早点休息吧!明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冷凝霜明白玉琳琅有很多疑惑,但是她总觉得跟白絮桦有牵扯不会是什么好事,毕竟大皇子也警告过她,所以便转移过话题,不想让玉琳琅知道太多。

半夜冷凝霜半梦半醒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大喊,猛地清醒了。循声望去竟是白絮桦,难道她是做噩梦了?

看了她半天,只见她又喊又叫的,还带着哭腔,冷凝霜发觉事情不对劲儿了,掀开被子跑到她床边,

“白絮桦,白絮桦,醒醒!”

“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我,不要碰我!泽南!泽南!救我!救我!”

泽南?这不是今日跟在大皇子身边的那个人吗?白絮桦跟他认识?冷凝霜拧眉。

“泽南!泽南!你走吧!你走吧!我好脏!好脏!泽南,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冷凝霜发狠用立的扯着白絮桦的头发,使得她吃痛,才悠悠转醒。

“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总算是醒了,”冷凝霜轻叹,“你做噩梦了,又哭又叫的,我怕你出事,就把你叫醒了。”

白絮桦撇过头去,眼神黯淡了许多,“谢谢你。”

“若是真想谢我,就照顾好自己,别白费我劝你的心意。”

白絮桦皱着眉头,“真是看不出来,你还是如此多管闲事的一个人!”

“我不是多管闲事,而是不喜欢看人糟蹋自己的性命。”

“你可知道,有时候生不如死!”白絮桦幽幽低叹。

“我知道这些都是懦弱的小人找的借口,活着就一切都还有希望,死了便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做不了!”

“你懂什么!你可知道,女子最重要的不是性命而是······”白絮桦急切的争辩。

“愚蠢!”冷凝霜冷冷的瞪她,“什么会比性命更重要!不过就是失了清白而已,有必要这么要死要活的吗?就当做是被狗咬了一口罢了,可若是你死了,活着的人会是多么的痛苦!你难道就没有在乎的人吗?”

白絮桦大惊,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她究竟是谁?“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谁的人?”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我所知道的情况只是从你刚才的呓语中猜测而来,而看你如此反应,我便知道我猜到的是对的。”

看着冷凝霜镇静自若的样子,白絮桦倒是有些害怕,她感觉冷凝霜似乎是能看透一切,让她无所遁形。

“你就算不顾着自己,也不在乎泽南了吗?”

泽南?顾泽南!白絮桦苦笑,那个英俊潇洒的男子,岂是如今的她配的上的。

“我累了,你睡吧!今晚谢谢你了!”

冷凝霜见白絮桦仍是固执己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回去睡了,一夜无梦。

自从那日算得上是谈心的深夜谈话之后,冷凝霜发现白絮桦对待她们没有之前那么冷淡了。虽然她还是不说话,也不理睬她们,但是偶尔她们洗衣服晚了,没有晚膳用的时候,白絮桦会给她们给点饭菜。

这一夜,冷凝霜了无睡意,直到子时也睡不着,想翻身却又害怕吵着玉琳琅,只能保持一个姿势,身体都僵硬了。

就在冷凝霜胡思乱想之际,白絮桦忽的掀被起身,打开房门悄悄走了出去。

冷凝霜见状,拧紧了眉头。白絮桦这般偷偷摸摸的所谓何事?想起这些日子白絮桦的变化,一个想法瞬间飘过,难道她是想寻短见,这几日都是在制造最后的回忆?

慢慢的,这个想法在冷凝霜的脑海中生了根,她再也冷静不了,掀开被子披着衣服便跟着白絮桦出去了。

白絮桦出了浣衣局,左转右绕的,进了一个像是小院子的地方。冷凝霜对宫中并不熟悉,认不出这是哪里,只觉得地方很荒凉,很是隐蔽,就像是幽会的地方。

白絮桦走到一个门前,向四周望了望,冷凝霜一惊,立即躲进墙角,好在夜黑,白絮桦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推开门进去。冷凝霜见她进去,又等了一会儿,没看见有人,也便大着胆子轻轻推开门进去。

院子中除了些杂草枯树,也没有什么,想来是宫中废弃的地方。冷凝霜走得很慢,始终保持着能模模糊糊的看见白絮桦的身影。约莫走了几分钟,白絮桦在一座小假山边上停下,冷凝霜就近躲进了旁边的树后。

假山边上除了白絮桦,还有一个身穿铠甲的男人。冷凝霜看他身材魁梧,眉清目秀,也是个好看的男子,只是眉目间多了几分沧桑,他正是当日跟在大皇子身边的那个男子,泽南,顾泽南!

白絮桦走近那男子身边,静静地看着他,那男子转身,嘴角噙着一抹笑容,

“絮儿!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听着那久违的称呼,白絮桦禁不住红了眼眶,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吐不出一个字。

她这一生最美好的年华,都是这个男人陪着她度过的,曾经,他们山盟海誓,约定三生,她是那么盼望着成为他的妻子,可是······终究是她福薄命舛,再多的情意也抵不上天意捉弄。

白絮桦一直低着头,她实在不敢看他的眼睛,就怕自己会忍不住抱着他痛哭,她已经害了太多人,不能再害他!想到这儿,她强迫自己表现出冷淡的样子,低声道:

“泽南,过去的事我都已经忘了,你应该也把它忘掉。”

顾泽南闻言心中一阵酸痛,他陪在她身边那么多年,怎么会看不出她的这点小把戏,她明明心中难过的要死,却不敢对他实话,还要伪装自己很坚强,曾经那个神采飞扬、敢作敢当的白家大小姐,已被这后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白絮桦不知道顾泽南现在是什么表情,但他一定不开心了,他一不开心,不会表现出来,只会闷着不说话,可是她这是为他好。

“你还有大好的前程,不应该因为我而······”

顾泽南一把抱住她,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

“絮儿,再好的前程,再多的荣华,也比不上一个你!”

这字字句句都在敲打着白絮桦的心,知道他没有忘记当初的誓言,心里仍然有她,她是那么的高兴。可是,如今的白絮桦早已不是当年的白絮桦了,她没资格承受这份爱。

忍着心痛,轻轻推开他。白絮桦强迫自己迎上他的视线,看着他的眼睛,她明白,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相信自己,

“你无须那样做,我早已配不上你。泽南,这世上还有许多好姑娘,她们比我更······”

顾泽南不愿再听她言不由衷的话,直接以吻封缄。那吻来的突然,白絮桦一时未反应过来,只能怔怔地楞住。好一会儿白絮桦才开始挣扎,无奈顾泽南早就防着她,紧紧抱住她不松开。

那熟悉温暖的气息喷洒在白絮桦细腻的皮肤上,那些年,多少次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曾那样思念着这样的吻,思念着吻着她的这个人。

那些甜蜜的回忆随着这个吻此时全部涌现在白絮桦的脑海中,曾经的她是那么的肆意洒脱,如今她只有一个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她苟延残喘的活着不就是为了再见一次顾泽南吗?只要能让他开心,她便是拼着一死又有何妨?她早就该死了,苟活这么多年,也该有个头了!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顾泽南终于放开白絮桦,她立即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若是再晚一会儿,她怕是会窒息而亡。

相爱多年,他们从未如此亲密,如今,白絮桦只觉得脸上发烧,埋在顾泽南怀中,不愿抬头见他。

顾泽南顾忌白絮桦羞涩,也不逼她,只温柔地摸着她的发丝,在发顶落下一吻,柔声说道:

“絮儿,不要再离开我了,不论世上有多少好女子,我只要你。”

“泽南,你真的还愿意要我吗?我已经······”尽管她不再钻牛角尖,但是她还是在意自己已非冰清玉洁。

顾泽南明白白絮桦一直介怀当年的事,每每想到,他也是一阵心痛,若是当初他没有离开,在她身边保护她,又怎么会让她受这种苦呢!

“絮儿,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当年的你,从未变过。”

冷凝霜在一旁看着,也不禁有些感动,有多少男人能不在意自己的女人被人侮辱过,原来这世上还是有如此真情真意的男子的。

冷凝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时忘记自己是在跟踪,没有多加注意,竟意外踩到边上的树枝,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泽南虽然抱着白絮桦,可长期紧绷的神经也没有放松,那声音虽然细微,却还是听到了。下意识的抱紧白絮桦,掏出腰间佩剑,指向冷凝霜所在的方向,大喊: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