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天天的临近,伊水的心里也渐渐有些紧张起来。

这样的情况,伊水心中清楚应该属于婚前综合症,只好每天将自己的事情安排的满满当当的,好暂且排解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情。

张氏每天忙着准备女儿的嫁妆,生恐女儿被婆家小瞧了,对陪嫁的每一件东西都很精心,事必躬亲,自然也顾不得女儿的心情了。

倒是作为过来人的纳喇氏看出伊水的情绪紧张,曾经劝说伊水可以在婚前这段时间去乡下散散心,伊水听了,摇摇头,婉拒了嫂子的好意。

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又是要嫁给自己喜欢的弘恩,对于这桩好容易求来的姻缘,伊水也是很珍惜的,所有的准备工作自然也不想假人之手。

纳喇氏劝了两次,也没有再多说,便找了一个机会悄悄的禀报了张氏。

张氏听了,仔细的想了一下,这段日子也是自己的疏忽,居然没有现儿的心情变化,但这样的事情也不能将伊水叫过来,直接追问,便想到女儿出嫁,作为母亲的都要教导一些夫妻相处之道的,不如到那个时候,再跟女儿好好的谈谈心。

因此,张氏便搁下这件事情不提,反而问题纳喇氏关于李纪长子的病情来。

小铃铛所出的李纪的庶长子由于早产,身体赢弱,三天两头的请大夫上门诊治,加上孩子年纪还小,有些药根本不能用,大夫也颇为束手,这到让李纪很是头疼。

李纪的一个同僚知道后,帮李纪推荐了一位太医,每隔几天到李府上为孩子诊脉,开出来的药确实让孩子的病情减轻,李纪总算松了一口气,对那位同僚和这位太医也是感激不尽。

张氏得知这孩子地病情确实减轻后。心中松了一口气。又问起关于给这位太医地诊金来。

“人家可是在皇宫中当差地。给皇帝太后瞧病地。既然肯屈尊来到我们府里看病。可别怠慢了人家!”

纳喇氏抬头看着婆婆。笑道。“这个母亲放心。太医地车马费都是从账房上支付地。自然是从优地。断不会让人觉得咱们家不懂礼数。照着京城里地行情。又加上十两银子地辛苦费。也说地过去了。”说到这里。纳喇氏微微一笑。“其实就是账房里不出这十两银子也使得!”

张氏一听。有些惊讶。连忙追问。“这话是怎么说地?”

“三弟妹对这孩子很是上心。每次太医过来。她都要过去照看。看到孩子喝了药好过一些地时候。也很高兴。打赏了太医不少东西。”纳喇氏啧啧了两声。看来柳氏打赏太医地东西确实价值不凡。“所以。我才说账房只奉上诊金即可!”

张氏一听。正色说道。“柳氏给太医地。是她这个嫡母对孩子地一番心意。无论多少。都跟公中地没有关系。李纪地长子是府里地三少爷。他生病请太医。银两自然要账房支付了。只要孩子地病情能好。也不需要计较这些许银钱。”

纳喇氏连忙躬身称是。

又说了几句别的,纳喇氏就起身告退。

张氏也没有留,等纳喇氏走后,迫不及待的叫来韩嬷嬷,将房间的其他地丫鬟屏退后,沉声对韩嬷嬷说,“嬷嬷替我去三爷的院子里走一趟,向柳氏传个话:她要想怎么闹都行,但是伊水出嫁地这段日子里,不许有忌讳的事情冲撞了!要不然我饶不了她!”最后一句话,张氏已经说地有些狠厉!

韩嬷嬷听了,点点头,一言不的走了出去。

纳喇氏在外面处理府里地事情,却留了一份心思注意自己婆婆的院子里的动静,当她得知婆婆的乳母韩嬷嬷去了一趟柳氏的院子里的时候,总算松了一口气。

对于柳氏的心思,纳喇氏也有所怀,并不是柳氏哪里露出马脚了,而是柳氏的转变太快、太突然,才让纳喇氏有所疑惑的。

虽说纳喇氏作为大嫂不好管小叔子的房里事,但是纳喇氏的心中还是偏向柳氏的。

柳氏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是为人还算不错,>关系也说的上和睦,相比于小铃铛的心计和不择手段来,纳喇氏自然不愿意让柳氏吃亏。

小铃铛生下庶长子的事情让柳氏感觉到了危机,柳氏会有这番心思也是正常的,但是现在却不是这个时机,且不说柳氏过于突然的转变会让人在这个孩子出事后将怀的目光投在她身上,就是近在眼前的小姑李伊水的婚礼,也不容许她添乱。

纳喇氏知道要是自己劝说柳氏的话,她很可能压根不承认,柳氏又没有什么明显的危害小铃铛的行为,说不定还会反咬自己一口,自己反倒不落好,到那个时候,除了损害了>关系外,自己的意图也不会达到的,倒不如在张氏面前透露出一点风声,让张氏去警告柳氏一番,毕竟这几年观察,纳喇氏也看得出柳氏还是惧怕张氏的。

如今,目的达到,纳喇氏也放宽了心。

张氏的警告反倒让柳氏担心起来,自己的意图既然被人看出来了,要是这个孩子出了三长两短,就算不是自己干的,

人也会记在自己头上,想到这里,更加想将小铃铛自己手中脱离关系。

如果是以往,还可以借口小铃铛母子需要静养的名义,将她们送到乡下庄子里,但是如今,乡下的那处庄子给李伊水做陪嫁了,怎么也不可能让小铃铛母子过去。

柳氏仔细想了一番,到想起李卫纳喇氏夫妇刚刚上京的时候曾经买了一处小宅家都搬到京城的时候,那处宅子小,才另买的这个大宅子的。

柳氏想到这里,便找纳喇氏商量,将小铃铛母子送到那个宅子里静养。

纳喇氏听了,叹了一口气,对柳氏说道,“你回去跟三叔商量一下吧,要是三叔同意的话,我让人将那个宅子收拾一下,让他们母子搬过去住!”

柳氏听了,便去找李纪商量。

李纪到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纳喇氏便让人收拾那处宅子,将小铃铛母子挪了过去。

当徐州李家地族人来到京城的时候,李伊水再次感觉到自己的婚礼迫在眉睫了。

李家来得是李洵的两位堂兄,虽然只来了两位,但是每人身上,至少代表了七八位亲戚。

徐州距离京城千里迢迢,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赶过来为李伊水送嫁的。

除了李伊水的堂伯外,舅舅张云净和舅母马佳氏都到了京城,除了给外甥女添妆送嫁外,也来看望自己地女儿女婿外孙。

善喜的贝子府已经收拾妥当,得知岳父岳母来到地消息,便想将他们接过去。

张云净看望了女儿,却不愿意居住在女婿家里,但是拘不过马佳氏愿意,最终还是在刚刚落成的贝子府住下了,言明等伊水出嫁后,自己就会徐州老家。

很快到了李伊水出嫁的前三天,李府为伊水操办婚事,预备“添箱”。

李家宾客如云,除了亲朋故旧外,纳喇家也来了不少人,李卫李纪的几个较好的同僚也带着家眷过来凑热闹。

李伊水端坐在**,看着每一个往床前箱子里给自己添嫁妆地人,都俯身答谢一番。

床前的三个箱子很快就添满了,张氏又是欢喜又是担忧,有心再让人往床前放一个箱子,但是“四”字又太不吉利了,要是放两个箱子地话,万一没有添满的话,“不满”也是不吉利的。

看到张氏的为难,旁边的马佳氏拉了拉张氏的手,给了一个放心地神色。

张氏这才放了心,让人又往伊水床前添了两个箱子。

轮到马佳氏的时候,马佳氏拿出地东西之多颇让人惊讶,除了她自己给外甥女添妆的,还有二房张雨净一家地,以及张家一些族亲让他们夫妇稍过来的。

除了马佳氏、明月、张>>昭、李惠水外,曹佳氏给伊水地添妆也是那天的重头戏,手串配件、扳指、项圈、凤钗、簪子、戒指足足添了大半个箱子。

张氏有些惊不定,不明白平王福晋为什么这般亲近,倒是伊水心中有数,俯身谢过表姐。

新添的两个箱子很快也满了,张氏这才放下心来。

到了晚上,客人们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李府,张氏将李伊水叫道自己房间里,传授她一些人伦大礼。

李伊水看到母亲拿出的那两本花花绿绿的册子,看看封面,也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

虽说上一辈子学生理与卫生,**男女没有少见,但是不知道是房间的气氛、还是张氏手中的册子画的艺术渲染,李伊水还是不由得开始脸红。

当张氏开始讲解的时候,李伊水想到自己日后会和弘恩……

想到这里,李伊水的脸更红了。

张氏看了,倒是不以为然,想当初,自己出嫁前在母亲面前聆听教诲的时候,还不是跟伊水一般无二?

想到这里,张氏便伸手将李伊水拦在怀里,仔细的说着新婚之夜要注意的事项。

这天晚上,张氏在李伊水的房间里休息,母女两人彻夜长谈,等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去。

纳喇氏过得自然不如张氏伊水那般舒坦,半夜三更的时候,便有外面宅子里的婆子过来禀报,说那处宅子里的三少爷烧起来,问问究竟如何请医延药。

这半夜三更的自然不好惊动那位太医,纳喇氏便让管家去请常来看病的两位大夫,想了一下,还让人将孩子之前吃药的方子也拿给大夫看。

虽然事情办妥当了,但是纳喇氏心中还是有些担心,李纪的这个孩子自从落地,就身体赢弱,大病小病的没有间断过,就是大人也熬不住三天两头吃药,更何况是一个早产的婴儿?

纳喇氏早就怀疑这个孩子会夭折,但是却不愿意他在这个时候出事。

柳氏是将责任交出来了,自己却将担子扛上了。

纳喇氏有些后悔。

不管怎么说,只要这孩子撑得过这几天,自己就算是大功告成了,日后再出事,就算是李纪,也没法怪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