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翁走了如来时一样叠影重重,玉蝶还在悠闲的跺步回去,这时清媚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响起,显得如此的突兀。

“玉蝶不能走。”这样的话出自别人口中还没什么,但出自前面就与玉蝶对上的清媚口中,大家看戏的意味就浓重了。刚才是清媚输了,不知这局是否能扳回面子,还是又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大家都比较好奇,反正那两人都不属于自己的门派,闹了丢脸的也是她们两个门派而已。

“不知清媚还有何事想要讨教?”遇到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此刻还站得比较高的清媚,刚才仰头现在又是仰头,真心累了脖子。

“讨教不敢当,只是对于刚才一事略有疑问,还请玉蝶讲解一二。刚才玉蝶似乎知道要出事?还没有任何异动就先朝那里跑去,明明玉蝶无修为,为何能比掌门们更加清楚呢?”

清媚的两个反问如同一颗炸弹一般扔下,在安静的地方出现了响声,让人开始意识到玉蝶刚才的举动,是多么的不可能。如果她说是掌门们有动作她才动的,那以她跑的速度如何快过御剑飞行,跑在前头?

“我确实知道。”玉蝶就光明正大的承认了,一点都没有隐瞒的意思,仿佛清媚说的就是件平常的事,而对方是妖这点,也没对她有任何影响。

“那你就是承认与妖界勾结了?”清媚乘胜追击,一顶大帽子扣在玉蝶头上,这话可是不能随便乱说的,勾结妖界那就等于是背叛修仙界,其结果是死无全尸,岂能随便乱应。玉蝶承认知道就等于在说和妖一伙没两样。

“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确实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只不过是我时常被关在龙磷塔思过,对里面的感觉比较熟悉,所以才在第一时间察觉到,龙磷塔的不对劲,向那个方向跑去。清媚若执意说我与妖界勾结,我也无话可说了,自认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与妖界勾结就是有十个胆遇到也没那本事,人家凭什么看上一个废材,与之做为同盟呢,若对象是清媚或许还有可能。

“玉蝶此事稍后为师再与你详谈,你先退下。”华胥自然看得出清媚故意争对玉蝶,所以便让人先退下了,就是遇到有错,那也是玉华山的事,何时轮到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了。

“是,掌门师傅。”玉蝶见好就收,一句话也不再说,该说的方才都说了,大家心里是什么决定,也全看那句话起到了多少作用,就是再说不相信的人,只会认为你在辩解,相信的人,你就是一句不说也站在你这边。

华胥之后虽然没追究玉蝶的过错,但却还是找了玉蝶,问了些让玉蝶心寒的话。

华胥自己心里是很清楚的,玉蝶不会于妖界勾结,但以玉蝶希望各界和平相处,又对雪绯一事另有看法,若她知道龙磷塔关着个妖,定不会事不关己,所以对于白头翁为何能出来,是否得到了玉蝶的帮助,华胥还是问了出来。这个关系到门派的声誉,自然不能轻易了结,华胥也说再比试大会后,再与玉蝶深究这些事的经过。于是比试大会照常进行。

对于流言,玉蝶一直认为无关紧要,就如一开始说的那样,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流言止于智者,所以对于别人背地里的议论,一直不当做一回事。即使在掌门师傅面前,那些同门弟子表示完全信任玉蝶,但在背后还是说着反话,玉蝶平时的一言一行都被拿出来论事,听多了也就释然了,就如同刚开始时别人说玉蝶的不同,当时很难过,经历多了就不会每次都那么难受。

现在就是走到哪都有人指手画脚,索性玉蝶也不去看什么比试了,自己一个人待在无人的地方睡大觉,反倒落了个轻松。

不过大会比试半个月,又有人是存了心思的想找茬,就是有心想躲也躲不过,既然如此那不如就面对,依照玉蝶的性子,与其与别人玩手段不如与别人玩心计,看谁玩得过谁,所以当每次清媚找茬的时候,玉蝶不是口上说着,就是手脚偷偷做着,再不就是直接忽视清媚,过后再回了她的礼,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在玉华山玉蝶比任何人都熟悉,清媚一个新手想玩过她怎么可能。于是两人在比试期间,明里暗里的,斗得比赛场上的师兄师姐们还厉害。两个门派的掌门,对小辈间的小打小闹,自然也不放在心上,只要不玩大,他们就看着玉蝶和清媚斗得风起云涌,也不发一语。

随着玉蝶与清媚之间的斗争越来越大,留言也越来越凶猛,就像是突然一夜之间,留言如同水草般疯长。不知是谁,开始将玉蝶和雪绯谈在一起,当年的雪绯如何的风华绝代,现在的玉蝶如何的勾魂摄魄等等,甚至有人说起百年大战时雪绯的容颜,与现在的玉蝶竟是有几分相似之处。之后的留言,就向着这方面迅速的展开,越来越激烈,让玉蝶心慌。

玉蝶表面看着很平静,实际上心里却很乱,之前一直没往这方面想,所以对这些也就没多在意,当别人说出她与雪绯相像时,玉蝶是真的有,在记忆力搜寻雪绯的容颜,与之对比,结果是真的有相像的地方,尤其是眼睛特别的像,所以玉蝶心里有个声音在抗拒着。

清媚多次对玉蝶做小动作,玉蝶也没了反击的心思。想着从遇到白头翁到后来的宣战,中间是否有过不同的地方。白头翁被关了百年明明可以出来,为何一定要等到这个时候,就为了宣战?还有白头翁所说的妖界小主是指谁,这种事不是应该不说出来,预防万一修仙界的人也去找,将下届妖界女王毁掉,可他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是有绝对的信心没人会查到,还是他在暗示什么?明朗的事一下变得迷雾重重。

大家先是将玉蝶和雪绯联系起来,而后又将妖界找小主一事联系起来,纷纷认为玉蝶就是妖界要找的人,对待玉蝶完全像对待妖一样。舆论的传播很大,短短的十天里,硬是惊动了各个门派的所有人,甚至有人打起了讨伐妖孽的旗号,向着玉华山而来,局面到了掌控不了的地步,一时玉华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玉蝶的存在,如同一根刺一样扎在心脏,不拔永远好不了,而开始拔的时候又痛,左右为难。

“玉蝶你对这件事怎么看?”又一日的比武结束后华胥找来了玉字辈的弟子,想问一下其中的看法。

“回掌门师傅,这种事情讲究的是证据,难道就凭长得相似,和白头翁的几句话,就断定我是雪绯之女,断定我是妖?如果是这样你要玉蝶如何服修仙界?”即便找到了相似之处,即便连自己都有所怀疑,但是证据呢?证明玉蝶乃雪绯之女,是妖的证据。何况雪绯被关进七宗炼狱已经百年,就算她有女儿也不是玉蝶这个年纪,这点光想就不对了。掌门师傅在15年前捡到玉蝶,时间并不符合不是。

“师傅,玉甜觉得这件事是有心人所为,从比试大会开始,清媚就针对玉蝶师姐,这件事大家有目共睹。后来,清媚又是随时想着看玉蝶师姐出丑,这件事必然和她脱不了干系。”玉甜是一心的站着玉蝶这边,哪怕到最后她发现是错的还是会如此,玉甜虽然单纯,但有些事还是都看在眼里,只是在她玉蝶师姐就只是玉蝶师姐,是人是妖都无所谓。

“玉叶如何看待这件事?”华胥依旧一副如常的表情,让玉蝶也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这件事徒儿无法做到不参与个人思想,所以玉叶不下定论,全凭师傅做主。”玉叶一副温柔的模样说出这番话,好似谈论的这件事就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一样。

玉蝶知道,若二师兄也帮她说话,结果肯定会好些,但是他居然什么都没说。刚才他说全凭师傅定夺,说明掌门师傅心中有一定的决定了,而如果那个决定是对玉蝶有利的,玉叶师兄应该会说些站在玉蝶这边的话,所以掌门师傅的决定,是承认各派对玉碟的讨伐?玉蝶想到过这个结果,但此刻却不敢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似乎只要不完全相信就还会有转机。

“你们出去吧,为师想静一静。”

华胥让她们都出去了,自己一个人看着重现镜。玉蝶是妖已经是无疑的了,第一当初在玉华山顶捡到玉蝶就奇怪,怎么会有人将孩子扔在山顶呢?第二玉蝶手腕处的蝴蝶印记,刚来玉华山时就有,后来消失的,现在又可以看得出来了,她手腕上的印记应该就是妖界女王雪绯手上的那一排尾蝶的样子。若当初知道玉蝶是雪绯的女儿,当时就该将她杀了,如今惹了这等事宜,作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