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司马云去了离她最近的一个宫妃那里,那年轻的妃子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选他,心里高兴的不行,对他极其殷勤,极尽媚术,要蛊惑君心。

他呢?丝毫不理会美人的投怀送抱。甚至连酒都不沾,怕自己会酒后乱性。

“你去睡觉吧。”

那美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司马云笑笑说:“朕还有些公务要忙,你先去睡吧。”

美人含春一笑,才自己去睡了。

司马云并无睡意,批了一夜的公文。

在凌晨的时候,突然有小宫女慌慌张张地跑来,在宫门外求见。司马云本并不以为意,可是那宫女是芷欣宫中,又如此慌张,便赶忙问是什么事。

那宫女上气不接下气,泪眼婆娑地说:“皇上,云飞娘娘她,她辞世了。”

这一句话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他放下手中的公文,毫不顾忌形象地朝她宫里跑去。等到了门口,看到床铺上,她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好像睡着了一样。

他的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扑到她跟前,真的没有呼吸了。怪不得她昨夜执意要自己去别处,本以为她已经接受了现在的生活,却原来,她一点儿都没有改变,依旧是那样的倔强。

“芷欣,芷欣!不要离开我,你睁开眼,看看我。你只是睡着了,是不是?别这么贪睡了,哦,不,现在还太早,那你再睡一会儿就起啊,一定要起来。”他语无伦次地说着,旁边站的太医上前拱拱手,说了句:“皇上,娘娘已经驾鹤西去,还请皇上节哀顺变吧。”

“胡说,你赶欺君,朕要灭你的九族。”

那太医吓的浑身哆嗦,赶忙跪下谢罪。“臣罪该万死,还请皇上恕罪。”

他很清楚自己在胡闹,可是无法抑制的强烈的悲伤无处宣泄。

“这是怎么回事?昨夜谁当值。”

一个小小的宫女哆哆嗦嗦地站出来,跪在地上:“回皇上的话,是奴婢当值。

昨夜娘娘让奴婢们退下,奴婢值夜,也不让奴婢陪同,只让奴婢在门外守候。屋里一直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儿声响。今儿个早晨,奴婢进来伺候娘娘梳洗更衣,就见娘娘这幅模样,奴婢开始以为娘娘还未醒来,可又觉得不对,奴婢唤了几声,娘娘没有答应,奴婢才知道,娘娘她……”

“混账,叫你值夜,你就是这样值夜的吗?斩!”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太监们拖着她出去,她的声音渐行渐远,慢慢消失了。

他遣退了所有的人,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和他。他暗自嘲笑自己,这就是她常说的二人世界。现在,却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们真的二人世界了,其中一个人却阴阳两隔了。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使劲搓着,明明知道这样根本无法阻止她慢慢变凉变硬的身体,但他还是这样继续欺骗着自己。

说着她的身体,也只有这会儿,他能如此安静地守着她等着日出日落。他坐在她身旁,跟她说着话。

“芷欣,我们也可以这样好好相处……”

“娘子,我可以和普通的人一样,给你普通的生活,你为什么就不等等我呢。”

“你好狠的心,就这样去了,叫我怎么办?叫我怎么活?”

“芷欣,你在那里过的比这边好吗?一个人不会觉得孤单寂寞吗?我去陪你吧。到了那边,你想赶我走,都赶不走了。我就赖在你身边了。芷欣,到了那边,不许赶我走,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已经三天了,他不吃不喝。有的大臣已经看不下去,冒死觐见。

“皇上,臣斗胆,皇上与云妃娘娘情深似海,是国之大幸。娘娘仙世,臣等也十分哀痛,但逝者已矣,国家和子民都需要皇上啊。切莫沉溺于哀思而置国家民众于不顾啊。皇上,龙体要紧啊。娘娘也该入土为安了。”

司马云似乎没有听见,一动不动,旁人都以为他睡着了,或者是呆住了,上

前就要搬动她的身体,可刚碰到,便被他打向了一边,紧紧地抱着她的身体,不让别人碰到半分,好像别人一碰到,她就会消失一样。

“朕知道了,你不用说了。下去吧。”

“皇上……”

“朕的话,你听不懂吗?”

“皇上,颍川已经归顺我朝。臣本是要想皇上禀报此事的。”

他的眼中终于有了点儿焦距,“哦?他归顺了吗?嗯,下去吧,朕知道了,朕累了想休息一下。”

“是,臣等退下。”

人们都走了,他又仔细地看看她的身体,从额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眉头紧皱,眼眸微眯,继而唇角微微上扬。为她盖上了被子。独自一人走了。

当天夜里,便传出了云妃娘娘的尸体凭空消失了,古代人本就迷信,此时一个大活人就那样死了,然后尸体也不见了,宫里什么样的传言都有。有人说云妃是妖,被上苍收了去;有人说云妃是仙,因为她平时待人极好,从不打骂下人,她的消失是羽化登仙了。

这个消息传给司马云的时候,当然是在第一时间。下人们都知道皇上对云妃娘娘情深似海,所以在禀报这个消息的时候,无不心惊胆战。

“皇,皇上,奴,奴,奴才该死,云妃娘娘的尸体,娘娘的尸体,不,不,不见了。”

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倒吸口气,整个皇宫都笼罩在恐怖的气氛之中。谁也不知道这个皇帝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司马云手握狼毫笔,听到这个消息只是顿了一下,很快便又恢复了常态。

没有人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只见他微微一笑,好像是这件事情正如他所料一样。众人实在无法理解他的举动。他淡淡地说:“嗯,下去吧。”

那小太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就这么算了。不过,皇帝真的是这样说的。

司马云握着狼毫笔,单手支着下巴,笑意更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