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想说,还是让她死了算了。

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上面还挂着泪珠,本来白皙的面庞,此时显得更为苍白,没有血色。她原本红润柔软的唇,此时干涸地起了皮。他的指腹轻轻滑过她的唇,粗糙感让他心头一悸。

“你是怎么搞的?好好地出去赏个雪,也能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她一肚子的委屈还憋着呢,嗓子也咳哑了,鼻子也揉红了。眼泪掉的更凶了。

“你,你凭什么说我啊。哇……”

司马云拿她没办法,只好作罢,不和她多说了。

由于药物的缘故,她过了不久,便昏昏欲睡,她从不知道,古代的感冒药也有催眠作用。朦朦胧胧间,她听到了一个轻微的声音,凝眉,想要听清楚,却怎么也听不清楚,是有人在说话,说的什么,她不知道。

望着她的睡颜,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她们去赏雪,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没想到她会这么不小心,让自己陷入这般境地。

刚才其实并不想进来,只是想在门口看看便走,可是远远一望,她的容颜,便再也无法挪动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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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朝堂之上,刘润跪于冰冷的地面,龙椅上,司马云沉着脸,放出异常的冷光,那冷光,即使扫上一眼,也觉得背后发凉。刘润能感觉得到,但是面色凝重,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陛下,臣的祖上满门忠烈,从未做过背叛国家的事情。今日就算是死了,臣也不会有半分的退让。”

司马云的眸子锁定这个跪在地上,却依旧大义凛然的将军。一直逼视他的眼睛,而他呢?似乎是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此时也对视着自己的君王,以示自己的清白。

“先将他关入天字牢。”

“是。”

刘润被拖着下去,但是,脸上依旧是一片淡然,他的脸色因为愤怒而憋的通红,青筋暴怒,就算是被人拖下去,也掩饰不住他作为一个将军的强大气场。

他们的实力已经足以应付

一场改朝换代的战争,这么多年的蓄积,终于等到了爆发的时刻,昨日便是他们开战之日。所有的将士,都整装待发,视死如归,奋勇杀敌。却没想到,事先走漏了消息,大败而归。还好,主将平时都是训练有素的人,经历过最残酷的训练,才幸免一死,侥幸得生。

这么大一场战争的大将军,便是刘润。只有他及他的手下,才知道整个计划,连他这个做皇帝的都不一定能清楚。问罪的话,首当其冲,当然是刘润。

没想到,第一次正面交锋就败下阵来,竟然都没有觉察出自己的军队里有奸细。司马云彻夜无眠。

窗外树影婆娑,偌大的宫殿里,虽然静的出奇,但是这无边的静谧中,似乎有什么正在慢慢展露他的头角。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一个人的面孔,每个人,都带着灿烂的笑脸,从将领到士兵,从男人到女人。最后,他锁定了两个女人,那便是林芷欣和容姬。

她们两个素来不和,这件事,只要长眼的都看得出来。只是,会是谁呢?司马云一筹莫展,竟然单手支着脑袋睡着了。朦胧中,有人为他披上了披风。他被惊醒,却没有睁眼,凭着自己的了解,此人非容姬莫属 。

看来,只有容姬是关心他的,选她做皇后,是一个明智之举。容姬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便离开了这里。

第二天,下人来报,说查清楚了,确实是提前走漏了消息,正是两个女人去赏雪的那天,有陌生人,从后山进去,那正是两位娘娘所在之处,不到半晌,便从山上下来,只是,那人是从东边上去,从西边下来的。当时,容姬娘娘在东边,云妃娘娘在西边。

司马云一听,浓眉紧锁。这能证明什么呢?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杯盏,稍一加力,便听到破裂之声。他紧紧咬着牙关,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个女人,他已经极力补偿她了,为什么还要这样。

夜里,他来到了林芷欣的住处,但是,却没有马上进门,找她问话。只是在门口,不想进去,他怕她说出的会是如他所想的答案。那么,他将该拿她怎么办?希望不是她,真的很

希望不是她。

他还是迈进了她的门,林芷欣,正在专心地绣着自己的花,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花,是为谁绣的?心中莫名的一股烦躁。

她尚未抬头,以为是紫风进来了,每晚这个时候,紫风都会为她送上一碗安神茶。只是今日好像还没到时间。她一走神,便被扎到了,血从她的指尖挤了出来。她倒也没怎么在意。只是,不经意抬头的时候,所有的动作都定格了。那个男人正在看着自己,眼神复杂的说不清楚是喜是悲。

她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收起了刚才的慌乱,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他迟迟不肯说话,她便一直跪着。不一会儿,紫风来送茶,看到这一幕,主子大病初愈,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惩罚,于是冒死进言:“皇上,奴婢斗胆替娘娘求情……”话还没说完,便被芷欣打断,她冷冰冰地说:“紫风,求什么情,他发他的神经,关我们什么事,如果说,不说话,不出门,见人就拜,见佛再拜,还有错的话,那索性就没什么是对的了。”

紫风和司马云都没有想到林芷欣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她呢,则很得意地看着他脸上诧异的表情,她就是要告诉他,他眼前的这个人,已经被逼得不得不反抗的地步了。

司马云厌烦地挥手,紫风不得不退下,但是林芷欣知道,她不会走远的。

她不再等待他的指令,而是兀自起来,坐回刚才的位置,他喜欢看也好,喜欢站着也好,这里是他的地盘,随他的意。

司马云终于动了动身体,朝她走来,她握着绣花针,看似在绣花,其实心思却完全不在这绣花上。

他凑近她的耳边,明明呼出的是热气,可她却觉得他比冰山还要冰冷,“我湘阳的军队,昨日打败而归。不知云妃对此,有何看法?”

她完全不知道,湘阳国居然敢向桂壁国宣战,大败而归很正常,桂壁国的军事力量,她是见识过的,那不是一般的军队可以战胜的。

司马云看着她脸上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心中的猜测,应证了大半,但他要的是她亲口承认。于是,便没有当下问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