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朝堂,奄奄一息的皇帝,庸碌的大臣,心怀鬼胎的皇子。

皇帝端坐在龙椅上,眼睛似睁似闭,疲惫之色难以言喻。沙哑的声音,透着无限的苍老,他先低叹一声,才开口道:“众爱卿,国之将亡,尔等只会坐以待毙吗?”他一拳重重地打在了扶手上,接着剧烈地咳嗽差点儿让他喘不上气。

“父皇,那桂壁国不过是贡献了我们三座城池,父皇是英明的君主,我湘阳国如今兵强马壮,那桂壁国怕是不敢再犯。”大皇子一脸的自负,把湘阳国说的好像多强大似的。其实,就连三岁的孩童都比他看的清楚明白。

皇帝脸上明显不悦,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哼,胡扯。你是当真真的昏庸老迈了吗?你是等着朕死了,你好登上王位吗?”

大皇子抵着头,略显尴尬,袖管下的双手瑟瑟发抖。

“儿臣不敢,儿臣愿父皇万寿无疆。”说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众大臣倒吸一口气,如今大皇子也不免受到责骂,其他人,跟得小心为上了。

可偏偏有人不愿意小心,寂静的朝堂,将司马云的步伐衬托的更加坚定有力。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位姗姗来迟的三皇子身上。

上朝来晚了,却面无愧色,大臣们心中对他已经厌恶到了极点。有这样的皇子,真是国之大哀。看吧,有耳朵老臣,实在看不下去,摇着头,微微低叹。

这点儿小动作,当然逃不出司马云的眼睛,当然,此时他并不打算挑明,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的兄弟们,冷眼看他,好像看笑话一样。奇怪的是,皇帝并没有就他的迟来而说半点儿责怪的话。而是直接切入主题:“云儿,何事?”精明的眸子里闪出异样的光芒。

“儿臣叩见父皇。”行了个大礼,站起来。

“秉父皇,儿臣昨日得一宝物,不知父皇和众大臣,有无兴趣一观?”

众臣你看我,我看你,想看,却又不敢说。于是只好等

着听候皇上的意思。皇帝眼睛微微眯起,扫了眼他手中的盒子,眼中的精光更亮了,也精神了几倍。

“云儿,你,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司马云嘴角微微弯起,轻松地说道:“父皇是准许儿臣献宝了?”

说着,打开盒子,将里面的宝物取出,撤掉上面的黄色丝绸。如假包换的镇国麒麟,让在场的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大臣们有的热泪盈眶,跪着说什么天佑我朝, 天佑我皇,有的比较冷静,还在一旁仔细查看,若是大皇子献的,还有可能。这三皇子嘛?每日里就知道享受,怎么会到手的呢?

皇子们一个个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大皇子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说:“皇弟,你可为我朝立了大功一件了。呵呵,为兄还是没有看错你。哈哈。”

他虚伪的笑容让司马云看的直恶心。换做平时,早就不理他走了,可今日却……

“父皇,君无戏言。”

所有人都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就意味着,这个三皇子,连四书五经都整不明白的三皇子,将成为整个湘阳国的下一位皇帝。

朝堂又恢复了开始的寂静。

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一句支持他的话,抑或是反对他的话。皇子们更是不敢多说。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处境都会非常难堪。

“朕,当然是一言九鼎了。云儿,既然是你夺回的镇国麒麟,那这皇位,自然也是传于你了。三皇子司马云上前听奉,”接下来的话,老爷子思忖了半天,说这三皇子学富五车,不行,说这三皇子立功无数,不行,说这三皇子德行堪称楷模,不行。仔细想想,这个儿子还真没什么优点,嗯……当然,除了一副好皮囊。

“三皇子为我朝夺回了镇国麒麟,此乃大功一件,朕封你为太子,明日登基。”

这下连司马云也震惊了,老爷子这么急着退位吗?明天登基,难道暗中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三皇子还不快领旨谢

恩?”身边的公公总是这么的敬职敬责。

“哦,儿臣领旨谢恩。”一记响头重重地磕下。明日,湘阳国就要是他的了,不,不是他一个人的,还有她……

大皇子的脸就和涂了腊一样,僵到了一起。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最后一招还是输给了他。二皇子呢,见大树已倒,心无所依,黯淡的眸子深深垂下。

他心中的郁结这才得以排开。大哥和二哥的爪牙,暗害了多少无辜的生灵。他的手下,四弟的手下。他们就是用杀这种简单的方式来排除异己的。他本无心王位,可是却硬是被拉进了这深深的泥潭,既然进来了,就别想再出去,注定了一生要取之纠缠。

众臣,极其不情愿地跪下,给他磕头道喜:“臣等恭喜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呵呵,司马云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吓得那些老臣们,只能低头,不能直面。原因很简单,那便是,他们也是大皇子跟二皇子的党羽,暗中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包括对他的。

此时一看,形式彻底逆转,原来的靠山,不过是人臣,而曾经的弱势群体,如今却成了九五之尊。聪明的立刻变了嘴脸,厚着脸皮,谄媚地恭维他。

“好了,朕累了,退朝吧。”话语中是掩饰不住的疲倦。他是当真累了。从很久之前,他就不再是单纯的皇帝,他真的是老了,也真的是想退出着没完没了的朝堂了。

司马云看着他苍老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眼睛不由得酸涩起来。他有多久没有哭过了,记不得了。闭上眼睛,再睁开的事后,便已恢复了常态。

大臣们纷纷走到他面前,作揖道贺,他温和地笑笑,心里却给这些人埋下了毒药。微微欠身,算作是还礼。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朝堂。就算是不回头,他也能感觉到从背后,如刀子一样狠辣的目光。

这是兄弟的眼神,兄弟的眼神啊,心中又绞痛起来。痛的无法呼吸。径直来到四弟的陵寝前,在那里坐了两个时辰,纹丝未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