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面的疯子————————————

清水的春末天气很湿润,空气中总是不时的飘过一丝美妙的清甜气味,这样的天气出任务不得不说也是一种享受。清水不大,在夜幕降临之前我便来到了林淼的楼下。忘了说,林淼便是白天找我调查婚外情的那位美女,白天跟她别过之后,我便展开了一天的工作。当然,首先是早餐,我狠狠的白了那些阿姨大妈一眼,接到工作之后再也不吃她们卖的早餐了,这是我的工作原则,营养必须得保证,卫生更得保证。我去了双飞饭店,这个饭店的名字是繁体字,估计跟我的侦探社是一个老板做的招牌,看来那家伙得罪不少人。饭后便是采购,还是食品,我熬夜工作的时候很容易饿,还有咖啡是必不可少的饮料,采购完之后我便回家补觉了,晚上的调查工作会漫长,说不定几天都没觉睡了。睡到自然醒之后我便散步到了林淼的楼下,这是一幢比较有年头的建筑了,像是单位的宿舍,不过这单位没什么调查价值,那男人是买的二手房。

清水县城到了入夜之后走动的人便不多了,虽然这里治安并不差,但是这似乎是这县城多年以来的习俗了,由于我的语言功力不好,来了这么久也只能听懂日常对话,根本没有办法跟当地人聊天。

在这清水县城里,半夜还能够去的地方只有那些开着红灯的场所了,我对这样的男人真是恨之入骨,当然八成的恨是来自那美丽的女人,放着一个这么漂亮的老婆不要,要半夜偷跑出来去那种地方偷腥,真是不懂珍惜。不过,理智告诉我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林淼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那种情绪不仅仅是疑惑,而是恐惧,那种对于熟知的一切都不确定的恐惧。对于自己的男人的恐惧……

正当我思考的时候,一阵震动打断了我的思绪,把手机调成震动状态是我的好习惯。我看了一眼手机,是林淼打来的,我挂断了电话。不知为何我对这次调查格外小心。

不久,男人下来了,我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零三分。

我小心的跟随着那个男人,同时也打量起了他的背影。一个很健壮的男人,走路不急不缓,很稳重,怎么也看不出来是一个急色之人。甚至我产生了一种这样的感觉,这个男人当过兵,而且不是普通军人,他很谨慎。

遇到这样的跟踪对象还是头一次,与以前在我家乡遇到的那些跟踪对象完全不一样,他不开车,步行速度不快,但是十分谨慎,看来他妻子的跟踪早已被他发觉了,那么这样的对手就更加不容小觑了。我不由得也警觉起来,我可不能犯林淼同样的错误啊,那样丢脸就丢大了。同时,我也做好了去海城调查孤儿院的打算……

男人在前面不远处转进了一条小巷子,看来他也发觉了我的跟踪,我犹豫了一会是不是该放弃今天的跟踪,不过我还是朝那条巷子走了过去,因为我总不能半道上往回走吧?毕竟现在街上走的就我一个人,那可就等于是直接给他说我是跟踪你的人了。

在路过那巷子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往巷子里瞄了一眼,挡住我视线的是一个巨大的拳头,痛感袭来,我已经倒

在了地上。

“你是谁!?”男人压低了声音朝我吼到,声音里充满了奇怪的嘶哑。

“我?路过这里而已啊?你是谁?为什么打我?”我故作惊讶的呼喊到,可是男人似乎并不为所动,这么近的距离我能看清楚他鼻孔里的毛了,它们修剪得很得体。

“路过?我看没那么简单吧?”说着男子掏出了匕首。天哪!什么样的进出口贸易商人会随身携带着锋利的匕首?他到底是什么人哪!?

我不能再容忍了,也不能再装无辜了,我的生命正握在那个粗线条男人的手里,他稍一用力我就死翘翘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飞起一脚,我狠狠的踢在男人的小腹上,他吃痛往后退了两步,弯下了腰,我就势又是一脚,重重的踢在了他鼻子上,一声脆响,这个可怜的男人已经翻倒在地,血流到了嘴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他说什么,总之一直声音都不大,他似乎在有意识的控制自己的音量。难道他在躲避着其他人吗?

四周静悄悄的,并没有人走动的迹象。

我终于确定了这个男人只是因为血流到了喉咙里所以声音才一直没法放大,于是我又狠狠的踢了他几脚,算是为林淼泄愤了。

看着他昏了过去,我俯下身去摸了摸他的脉搏,还活着。于是我又悄悄的潜入了夜幕之中……

第二天……

昨晚睡得太晚了,我真没想到这么一大早便会有人敲门,正确的说应该是撞门。

“谁呀!?这么早就来了……”

我睡眼惺忪的从我直接铺在地上的床垫里起来,突然想起会不会是昨晚的那个男人找到我了。我只能自我安慰说不是的,毕竟那人不可能认识我,更加不可能找到我住哪,我把他打晕了才走的,不可能他爬起来再跟踪我回家。

尽管如此,我开门之前仍然深呼吸了一口,担心着开门之后那把漂亮的匕首直接从我后背里钻出来。

是警察!?

“卢濯,跟我们走一趟吧?”那个矮胖的警察说话有点口齿不清,再加上口音很重,我费了很大力气才听懂他说的话,我没有问为什么就跟着他们俩走了,为此,他身边的那个黑皮警察还惊讶的看了我一眼。我早知道答案了,我问为什么他们只会说,“你犯了什么事你自己不知道吗?”或者“跟我们走就知道了。”

警察真的很没有创意,这也是我当初辞职的原因。

幸亏审问我的不是那个矮胖的警察或者那个一言不发的黑皮警察,不然交流障碍足以让他们把我痛揍一顿。不过现在的状况同样不让人轻松,到警察局里我一直一个人坐在审讯室里,没有人来审讯我,我就像是被他们忘记了一样。说真的,我心里七上八下的,难道那个男人是警察卧底什么的?我在无意中破坏了警方的行动然后袭警了?这可是重罪啊!还要指望着那大个子不要公报私仇,不然我这顿揍还得还给他。

大约三个小时以后吧,终于进来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这套杰尼亚的西装可不是清水县城警察的制服,雷朋的金边眼镜也不可能在清水县警察局的装备名单里。这个年约五

十岁的男人看起来也跟昨晚打倒的那个壮汉没有半毛钱关系,怎么也想象不到那个壮汉的父亲会把自己的头发一根根的染成黑色,然后服帖的全部往后疏好。看着就像是当年小马哥干的事情……

男人一言不发的坐下,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眼睛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盯着我,着实让人渗得慌。

大约十五分钟过去之后,男人总算开口说话了,不过我似乎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事情。

“在湖南西南边有一支少数民族,他们几乎和神农氏同时进入楚地,但是几千年来他们都没有被正式的政权承认过,汉人们总是把他们等同于苗族或者土家之类的湘西民族,而他们习惯于隐居的生活。也没有想过要和汉族人打交道,于是几千年来也没有人给他们正名,而经过几千年来周围民族的同化,他们自己的文化已经快失传了……”

“请问……”我不由得要打断这个看起来很正常,但是说起话来却疯疯癫癫的男人了,“这跟我被抓来警察局有半毛钱关系吗?”

男人忽视我的提问,继续着自言自语般的解说:“我们经过了千辛万苦总算寻访到了隐居在大山里的他们,经历几千年的忽视他们的民族文化还能够保留下来确实是一大奇迹了,不过也只能说是濒临灭绝的奇迹了。整个村子只留下了一个孩子和爷爷奶奶三口人,父母都在帮助别人的时候遇到了事故去世了。当我们寻访到那个村子的时候,那位爷爷已经是弥留之际了,听了我们的来历以后,终于放心的把那个孩子托付给我们。而我们一直守候在那个地方,大约又过了两年时间,那个老奶奶也去世之后,我们才把那孩子带回到城市里。”

“警察同志!!?”我在审讯室里喊了起来,虽然这不是太理智的行为,可是,把一个疯子放进来又算是怎么回事?

“十年之后,我们在连城寻访到一个有着奇怪能力的孩子,经过测试,他的智商很高,知识也非常丰富,并不像是现代人的知识,而是来自未来的知识。更有所谓的特异功能,其实只是我们现在不了解的心灵力量而已。”

“神经病……”我低声嘀咕着,但是这男子的衣着确实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他要是个疯子,也是个非常有钱有品位的疯子。

“我们需要一个身手了得的特种兵,一个由政府指派的超级特工,了解各种武器的使用方法,枪法了得。这样的人只有一个,是我们斡旋了很久才得到的人才,我们最近一直测试他的能力,全部合格。”

我觉得这个疯子的话慢慢有些指向性了,我渐渐明白了他在说什么了。

“换句话说,楚中天是我们最合适的人选,除此之外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来顶替他的位置了。可是我们昨晚发现了他并没有来参加最后一项测试,我们的搜索人员发现他被人狠狠揍了一顿,据现场勘察,不是偷袭,而是面对面的打斗。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清醒过来……”

我没有再插话,看来眼前这个衣着体面的疯子来头不小。

“我们似乎不得不找人代替他的位置了,这就是你——年轻人,这就是你现在在这里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