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话, 丁伊伊手心更是湿得厉害,她抬起手臂就着衣料拭了拭鬓角,原本娇红的唇瓣咬得更是比血还炽艳。男子见她忤着不动,眉尖轻挑,眸内碎碎点点的光芒忽明忽味,“怎么?不愿意?”

他的声音轻而柔,和他的面相一样,实在叫人不觉他有多么的危险,除了有些淡然的疏离之外。

丁伊伊睫毛轻轻颤动,她不说话,只是无措的抱紧自己。

男子长长轻叹一声,抬起手指探究一般摩挲下颌,他的目光隔空传来,看得丁伊伊心尖紧了又紧,“好吧,既然如此你出去吧。”

替自己续了半杯琥珀**,男子转过身,表示不想继续耗下去。

一听这话,丁伊伊微愣,但下一秒她又着急了,她来就是为了钱啊,如果现在出去她岂不是还要在那镜子面前供其它男人挑选,不管如何,今晚她是一定要拿到钱的。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何人,但他是第一个挑选的人这样看来他的身份定是尊贵无比,而且通过之前两人淡淡的交流,最主要的是他居然愿意放自己走,在心底,丁伊伊对这男人的印象好了几分,突然间,一个荒谬的念头涌了出来,小手紧张的环在肩头,丁伊伊盯着男子精壮的腰身,嗫嚅着问,“你,你不是点我牌了吗,可又为什么放我走?”

男子回眸一瞥,只消一瞬丁伊伊也觉得在他周身艳光四射,“只要我想,多得是女人主动跳上我的身旁,所以我凡逸从不强迫女人。”

原来他叫凡逸,丁伊伊默念他的名字,觉得配他很合适。

不清楚她又在磨蹭什么,凡逸浅浅拢起眉心道,“门就在你后面,你可以走了。”

听出他的催促之意,丁伊伊敛目想了片刻,慢慢放下手臂,声音颤微微的说,“你……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此话一出,就连向来凉薄的凡逸也有半瞬错愕,觉出她不是开玩笑,凡逸低头看了看**半个身子的自己,“小姐,你来这里不是为了攀附上我,而是找我借钱,你确定你没走错地方?这里不是地下钱庄。”

“我知道,我清楚自己来这里是卖身的,可你不是不买吗,这样我就拿不到钱了。”

“是你不卖。”

提醒她,凡逸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很平淡,如同他冷月般的面容一样,无波无漾。

丁伊伊抿了抿嘴角,怯生生的目光飘浮不定的在房间内乱闪,“好吧,就如你所说的那样吧,所以你愿意借钱给我吗?

又把话题绕在钱的问题上,丁伊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生出找他借钱的念头,可她就是提了,因为隐约之中还觉得这个叫凡逸的男人会把钱借给自己。

凡逸嘴角微微一勾,放下手里的杯子,半个腰身倚着吧台,从头到脚,他重新打量门口那个漂亮的女人,“小姐,你的话题过渡得也太生硬了吧,你不卖和我要不要借钱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况且我凡逸可不是放高利贷的,收那点利息我还嫌麻烦。”

看她越来越低垂的小脸,凡逸话音顿了顿,眉眼撩起一抹戏弄,“不过……”

听他还有后话,丁伊伊倏地抬起头来,光线照耀在她脸上,眸内波光涟涟,觉得心脏瞬间被什么击了一下,凡逸蹙了蹙眉,按捺住心底**起的异样,思绪片刻,他后又接着说,“钱我可以借给你,而且我还可以不收利息,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借钱给自己还不收利息,丁伊伊觉得他开出的条件必定会很苛刻。

将她的戒备尽收眼底,凡逸弯弯嘴,口吻听上去带着丝丝不怀好意的味道,“如果到期你还不出来那就做我女人。”

原来是这个条件。

丁伊伊转眸想了想,“你还款的期限是多久?而且如果我还不出来我又需要做你的女人做多久?”

这个女孩很镇定!

凡逸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可他缄默不语,只是久久看着那张妍丽的小脸,就在丁伊伊因为他的注视而感到浑身不适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一个月,一个月还款,一个月恋人。”

一个月……

应该不成问题吧!自己又不借很多,况且一个月后公司也已经进行财产清算,到时自己手里的股票就可以套现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丁伊伊点头,“好,成交。”

匆匆赶回医院,办理好父亲的住院手续,丁伊伊将手里的卡交给雪姨,“雪姨,这里面还有四十万,你先拿上,往后用钱的地方很多,家里也……”

顿了顿,鼻头忽地一酸,丁伊伊难受的掩鼻平息半刻,之后才又声音哽咽道,“家里只剩一个睡窝了,或许明天就会来人叫我们搬走,所以父亲这里还请雪姨你多费心。”

看着手里的卡,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溅在卡面上,雪姨握紧丁伊伊的手,抬起红肿的双眼,“伊伊,我们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办呢?老爷还没脱离危险期,而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丁伊伊用手指拭着雪姨

的眼睑,也是美目水润,“别担心雪姨,有我,明天我就去找房子,父亲也会好起来,我们还可以重新生活,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一切的困难都会挺过去。这钱你好好保管,等到公司财产清算的时候我再把股票卖出去,或许以后我们的生活不会像从前那么富足,但我想也够了。”

轻抚雪姨的背,站在宽大透亮的玻璃窗外,看着病房里鼻翼插着缺氧管的父亲,丁伊伊把泪强逼回去。

爸,我不会被打倒的,所以你要挺过去,快快醒来。

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休息了一晚,翌日大早,雪姨来医院后丁伊伊交待几句便离开,走在街上,丁伊伊买来几份房屋租售的报纸。这样一个寂寥又微凉的秋天,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流泻下来,丁伊伊坐在社区小花园里,铁制雕花的长椅带着些冷气,报纸摊在双膝上,她一边用指尖在报纸上游移,一边拨到电话。旁边的长椅上搁着一瓶喝了半支的纯净水,还有一个咬了两口的面包。

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细碎的光线在她繁密纤长的睫毛上跳跃,可惜打了很久,依旧没有一处合适的,浅叹口气,抬起指尖抹抹嘴角的面包屑,丁伊伊抬头看天,觉得湛蓝干净的天空上是一望无际的荒凉和无助。

好累呀……

丁伊伊疲倦的闭上眼睛,却在这时手里的电话响起。

看到是桂婶的号码,丁伊伊赶紧接起,听完后,丁伊伊觉得全身都像爆裂开来,收好报纸,抓起椅上没有吃完的早餐,丁伊伊匆匆跑着离开小花园。

**

“桂婶,到底怎么回事?雪姨有没有可能只是出去买东西而没听到电话呢?”

赶回医院,丁伊伊根本不相信雪姨会丢下他们不管。

“小姐,是真的,太太真的走了,这里还有一封她留下来的信,是护士小姐说太太托她转交给我们的。”

抽泣的,桂婶将信递给丁伊伊。

丁伊伊急忙打开信一看,看完顿时觉得眼前发黑,陈伯和桂婶赶紧搀扶着她,“小姐……呜……小姐,你可要坚持住啊,老爷还在里面,你一定要坚持住。”

丁伊伊按着发胀的鬓角,浑身虚寒的坐在长凳上,美丽的眸子也因为一个又一个的打击,黯淡无光。

雪姨,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带着钱自己离开呢?

丁伊伊身体冷得像是一团冰,她感觉到铺天盖地的寒覆在自己身上,似乎永远的,就这样将她覆盖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