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林]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校对好了,对于自己的第一篇作品,我还是希望能把它贴上,虽然也许是恶俗了点,但是我自己还是很喜欢,希望大家也能喜欢。

另,在下当时确实把主角名字当了笔名用,只因为容易记,比较显眼而已。

但是这个角色,实在和在下这个人完全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所以请别误会在下自恋YY拿文章过瘾,这对在下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谢谢。

这可能是林绛袖高中以来第四次失恋了,所以受很大的打击,摇摇晃晃的回到座位上去,并没撞到什麽。林绛袖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毫无魅力,每次都是女孩先主动提出交往的,但是不出两月必然哭著对他说:“绛袖,我们不合适,还是算了吧!”

原因何在——第四位女友是个才女,引用她的话:“绛袖……你空长著俊俏的脸孔,却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实在叫人泄气,这样子我很难忍受!”

干脆说他是娘娘腔就好,何必拐弯抹角?敢情是看中他的那张脸,相处了才知他衣冠禽兽。

女人全都是不可理喻的动物,这一点林绛袖理解深刻。

今天老师没打铃就进了教室,後头跟著一个高个子的男孩。

这男生穿著便装,非常时髦的那种,会被教导处开违纪单的那种,在一大片中山装式古板校服的衬托下尤其显得潇洒,不用揣测新人的性格了,林绛袖直接就给了个最低分。

没有悬念的,班导师介绍了新来的转校生,那人很自觉地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风林。

粉笔在黑板上运动的时候,修长手指上的银戒划过一道的流畅的弧光,皮靴的摩擦声在讲台上分外清晰。此公子哥很不幸是个一米八的美男子,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笑容亲切,露著白牙,他有有一双特别有神的眼睛。

林绛袖暗骂一句:耍帅。

教室**了,女生全军覆没,男生哀鸿遍野。

“风林坐到第二排的空位上去吧!“班导今天格外的殷勤。

新转校生向班导师仪态万方地点点头走过去。

林绛袖的座位旁是教室里唯一的空位,他一手支着胳膊,漫不经心地考虑自己“高三三班班草”和“年度校草”的位子定是要拱手让人了,就在今天,就在此刻,让给他的新同桌。

当风林坐下时正看到他的同桌无精打采的垂下头,哀悼他刚刚失去的恋情和班草宝座。

他默默地望了他一会,突然开口问:“……林绛袖?”

“恩,是我。”

“可以向你提个要求吗?”

“快说。”

“希望你抬起你的脸……”??转校生有些犹豫的说。

林绛袖听风林一言出口,就知道事情要糟。

风林话音未落,顿时,後头的一排女生尖叫起来,带著近乎绝望的但仍旧兴奋的表情哀号:“天啊,我早想到有那麽一天!”

男生扯着喉咙大叫著什麽弥子瑕余桃,董贤断袖——这个班级虽然优秀,民风却不大淳朴。

这口没遮拦的同桌,他到底是哪个地方来的?

“你是外星人吗?不会说人话?”林绛袖从牙缝里憋出了一句回答,狠狠瞪了瞪风林,表达自己的愤怒。

对方如愿看到他的脸,惊讶了,眼中闪过隐约的释然。

这奇异的表情并没有被谁看见。

在这个品德优良的班级里,流言三日就灭,而对于三班第一美少年和新来贵公子的传闻则持续了五天,然后被校花三角恋爱的传闻所代替。

五天后两人摆脱大家不怀好意的目光,开始平静的校园生活。

风林一开始唐突如同浪子,其实是个温和又开朗的人,甚至还非常具有幽默感,这和

性格冷淡而迷糊的“班草”林绛袖相反。

所以,虽然他帅得叫人嫉妒,个性地太过突出,却很快就被全班同学所接纳。

而唯一对他不接受的人,大概就是林绛袖。

风林微笑着对绛袖说:“我觉得你对我有所误会。”

“我没有误会。”

“我想我被你讨厌了。”

“没有。”林绛袖最怕担罪名。

“我对你倒很感兴趣……”

“对不起!……我有急事。”

偶尔这样的对话却持续着,叫林绛袖觉得别扭,他弄不清楚这人为什么老是看他,是的,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与他攀谈,或者隔着一条走道……这种奇妙的气氛持续着,林绛袖不禁有种焦躁难忍的感觉。

放学后,教室中仅剩的两个人。

“今天我们两人打扫值日。”同桌高兴地指了指黑板角落里的名字,他看上去像是在故意耍白痴。

林绛袖无精打采地问:“风林同学对劳动很有热情?”

“和同桌培养友爱让我很有热情。”

“……你对其他人没这么热情吧?还是我的错觉……”

“只对你。”

风林微笑,多么可爱的微笑,如同风过林梢,他实在是个长相不错的家伙。

林绛袖愤怒了,正要发作,风林在恰当的时候叹息一声,望着他的同桌:“我是个新来的,只身在异地读书非常寂寞,想要个新朋友,让你觉得烦恼的话,我很抱歉!”

风林笑了,那五官端正的脸上仿佛开着朵花:“林绛袖同学,让我们培养朋友之间的感情吧!”

故事就从这一刻开始,向奇怪的方向发展。

在林绛袖的记忆里,他从来没和谁真正成为朋友,证据是他从来未曾被邀请去同学家玩,而那个转校生却在说出那句:“让我们培养朋友间的感情吧。”之后,就拉着他去他的家里做客。

风林真是个很热情的人,虽然行为有点古怪。

“风林,这就是你家?”

花了三小时的路程和昂贵的出租车费,林绛袖满腹疑问从车中下来。

他眼前的是一片由公路,农田,别墅,树林组成的城郊风景。

天色渐暗,举目不见车辆。

三面有树林,一条河蜿蜒往东。

好个荒凉偏僻的所在,杀人藏尸倒是不错……

林绛袖有点犹豫,风林却兴奋,他生拉硬拽著绛袖走进那个看似很高级的别墅区,在其中一个大宅前站住,男孩把他领进门,努力保持平静的口气,淡淡说了句:“请随便……”

林绛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会看到一些令他惊讶的东西,因为风林看起来就是个外表正常,想法却显得不大正常的人。

可是,这一次他仍然吓了一跳。

房间够大,但面积并不足够起到惊悚效果,起到这个效果的,完全是房子的摆设!

林绛袖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不小心走进了电影布景。

那幽绿色的竹制卧榻摆了窗边,上面搁着锦垫。

在房间的正中的几案上,有一张黑漆漆的古琴,凤尾修弦,辗转流传到如今,已经残破。

东面墙挂了一轴黄绢的观音像,西面窗格上半透的夕阳正照在上面,映出观音熟悉又陌生的脸……全部,全部都是古董。

秋日的晚风吹起栏杆前的重重轻纱,竟有点如梦似幻的效果。

风铃从廊下传来,吸引了林绛袖的注意,他走到窗边张望,这屋外层叠都是枫树。

其时夏末,枫叶翠绿如油,密密层层。

风一动,枝影婆娑,让林绛袖看得忘记今夕何夕,身在何处。

“都是古董,不便宜吧?”半晌,少年冒出这样一句,在风铃那悠远的声音中显得杀风景。

风林闻言,那微笑的脸顿时变换了颜色,他急切地看著他:“林绛袖,你看到这些东西,难道没有想起什麽吗?”

“我的感觉是这些东西好土!”林绛袖用疑惑地表情看着风林。

风林的表情则失望以极,他急忙拉过林绛袖,走进里屋,问着:“你仔细看看吧,睡榻,朱漆,物件和摆设,也许有些偏差,可是我极力搜罗一模一样的来,你全都不记得了?!”

林绛袖疑惑道:??“你以为我失忆?”说完,他自己先笑出来,因为这个对话怎么听怎么像某部小说或者电影的开头,并且是个恶俗的开头。

“不是你不记得,也许是时候未到!”风林神情古怪地望着他,带着遗憾和谅解,叹气说,“慢慢来吧!你那时的机灵想必是没带来……”

林绛袖觉得风林说话的时候隐瞒了许多内容:“你能不能老实的告诉我,我什么时候见过这些?”

“在很久以前。”男孩若有所指。

林绛袖还未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他还傻乎乎地继续问:“是多久以前?”

闻言风林暧昧的浅笑,他开口:“是在……千年前。”

一阵尴尬的沉寂。

“等等!——我并不是傻瓜!我的老天,接下来你一定要说我们是前世认识的是不是?——你居然敢戏弄我!”林绛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火大了,简直想给这小子一拳头!

但是他不习惯使用暴力,瞪了风林几眼,决定走人。

风林却不放过他,一把扯住林绛袖的手臂:“等等!林绛袖,我真的不是在戏弄你,请你先听我说完!”

林绛袖急着甩脱他,男孩十指如同铁钳,加上了力道。

林绛袖再也忍耐不住,怒吼:“风林,你作弄我也够了吧,这样很好玩吗?!”

风林望他,那眼神哀愁和无奈混合一处,这表情看得林绛袖发慌,一时间忘记挣扎。

男孩突然张开嘴,好象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流利且抑郁的,竟变作了歌谣:“轮回苦,轮一回且往复,轮一回不耽误!”

声音低哑,似乎许久不唱有了生疏,可是风林却知道自己全部都能够唱出来,他全部都记得。

“风林,你这是干什么?”林绛袖怒吼。

风林唱和:“……不可不知,千丈尘土,红颜白骨。”

“住口,给我住口,你还想戏弄人吗?!”林绛袖觉得这样挣扎有点难看,血冲上了脑门,一阵眩晕,而耳朵边的歌声却没有停止的迹象。

“轮回苦,可怜痴人,将前生酒作今生沽,醉亦糊涂。”

“你小子发什么疯!?”林绛袖简直要给他气死,他呛到了自己的口水,开始咳嗽。

“心无挂碍,管它寒暑……”

“我的天!你别发疯了!”少年喘息着,堵住自己的耳朵。

“轮回苦,何无辜,千种允诺万般寂寞,循环往复。”

“我警告你,最后一次——给我放手!”林绛袖细瘦的手腕还在他的钳制中,随歌声越收越紧。

“何其苦,喜换忧,忧换喜,有几人知,须得觅路返归途——轮回皆自苦,轮回皆自苦。”

一曲终了,林绛袖莫名其妙打了三四个颤,也不知道是因为对方太沉痛的眼神,还是因为那歌里的难以说出的苦涩滋味。

他只觉得这歌古怪,不大像是在戏弄人,却有点像是巫蛊了,因为这首歌让他的头很疼。

等这歌在林绛袖的咒骂中唱完,他咬牙切齿道:“风林,坦白说罢,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我天生不会唱歌,不像你唱得那么好。”风林的神色带着古怪的平静,他的声音迟缓,就像在做一个白日梦。

“风林同学,你确定你的脑袋没有问题?你确定?”无辜者的手和肇事者的手在门把上悄无声息地搏斗。

风林望着他:“我确定,我的脑子没有毛病,林绛袖,快点想起来吧!你应该记得,你在很久以前唱过这首歌——在很久很久以前!”

林绛袖听他的话,觉得口里发苦,有种想呕吐的感觉。

今天天色阴沉看来就不是什么好日子,黄历上写了“不宜出行访客”。

林绛袖现在发现这个新同桌脑袋有病。

他病得很严重,他根本是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