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打小闹处处皆事故,大风大浪人人知势危

难得出来游玩,青丘等人自是过了两天才回去。而此时洛岚尚与南宫冥屺冷战;君澈依旧是被伤了身心,不肯与璧月棠相对相谈;安紫清被星子老鸨诬陷同阿大有私通,生了满肚子闷气;萧韵却忙着咒骂蓝郎这只死男狐狸,无暇顾及其他。这两日里便不知生了多少事,而不知不觉间,这青丘外间世界,却也是另一番天翻地覆。

“女人的心理,实在是无法理解。”蓝郎就奇了怪了。世间此理相同,男人娶进门小妾,先不说其他,难道变心的不是男子,反倒要怪小妾太过美艳?本末倒置,不合逻辑。

女人的心理吗?句儿懒洋洋的落下一子,悄声问对面的书生:“自进了秦宫,可有人教导咱们女人的心理会是如何?”这秦宫教导的东西多了,便是昆曲里那些佳人的弯曲心思,其实他们又能理解透几分?

反正他们只需要将妩媚的神态做到刚刚好便可,谁规定必须理解什么了。

书生尚在思索,缓缓摇了下头,心思根本就没放在上面。

自己还在伤透了脑筋,这两个人怎么却悠闲的这样无所事事。高挑了眉,蓝郎试图压下火气:“你们说萧韵是不是无理取闹。又不是我让那个什么宰相府家的小少爷缠上来的,这姑娘难道不应该去怪叶非羽变心,却天天诅咒我做什么。”就算不想计较,但是时不时就听到有人明声暗语几句,再好的脾气也受不得。却又谁让青丘严重的重女轻男,就算自己的师傅是染染又如何。这位铁面师父,从来不怜惜他这个宝贝徒弟的,命惨!

见书生还在伤脑筋,句儿终于好心的将话接过来:“没办法啊,咱们都是男人,谁能弄懂女人那套花花绕。我看你啊,这些天就躲在秦宫里面别出去了。那个叶非羽不是很久没来了吗?你再等个几天,说不定萧韵姑娘的气顺下来之后,见到还是好姐妹。”身处烟花地,谁会比谁看不开,那姑娘铁定只是面子过不去而已。蓝郎却也跟着瞎计较什么?

无意识的继续跟着点头,书生突然一展愁颜,手下棋落:“这次还看你如何扭转回天!”

臭书生最近真是胆肥了,居然胆敢不理会他说的话。几步过去将书生与句儿面前的棋盘抹乱,蓝郎咬牙阴笑:“好书生,可是有人做了靠山,便再不把我放眼里了?”

不过就是那个君澈吗!也值得他乖巧如斯竟也叛逆若此!

一句话说红了书生的眼眶,眼泪尚在里面拼命打转,只在欲滴未滴之际狠命推开了蓝郎,乖巧孩子夺门而出。

怎么哭了?尚在怔楞,蓝郎被句儿拖拽着追出去找人,沿路还不忘抱怨:“你平日里也不笨啊,书生的心思怎么还看不出来。这小家伙唯一的姐姐被抢跑了,正不自在呢。我好容易逗他转开了心思,你可真会往回拽!”

好吧,好吧,他这个没姐姐的还真不太懂得做弟弟的心思。话说当初自己的妹子嫁人,他也只觉得平常。谁跟书生一样动不动就哭,姑娘家家的模样。

猜测书生应该是忍不住去找自己宝贝的姐姐。句儿带着蓝郎直接往璧月棠的院落跑。沿途竟是见到青丘的姑娘们悉数皆出,三两结伴也向着同一个方向猛跑。两人不禁对视,无声着猜测。

只是书生去找自己的姐姐,不至于惹出这么大阵仗吧?

这里面另有事故,且先静观其变才好。

尤其见到染染臂缠荆棘鞭飞身越过他们两人之时,暂且缓缓脚步先弄清楚究竟出了何事成了两个人的共同心声。

“君澈!你躲在女人房里做个缩头乌龟算个什么本事!我叶非羽今日登门可是诚心实意的向你请教,便是不见,你也该亲自出门推辞。怎么?真是一心一意要做个龟.公不成,丢尽你君家脸面!”

叶非羽?竟然真的是那个被蓝郎戏弄过一次之后便不肯再登门的叶非羽?

句儿拽了拽蓝郎的袖子,两个人避开璧月棠门前的人群,选了处最靠近璧月棠正屋的墙头跳上去,隔了一层又一层的翠竹,倒也勉强能将院中一切看个轮廓清晰。

叶非羽也不管门前站了多少姑娘,引发多少议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屋中不肯出来的那个人身上,心中早就将他痛骂致死:“君澈,你脸被毁又不是没了舌头,可是连人话都不会说一句了!”

究竟出了什么事竟然把这个宰相府的小公子气成这样,看他脸都红了,平日里含烟带情的桃花美目似乎依旧敛着潋滟波光,人美至此。

蓝郎好奇的转看向门前,果然寻到萧韵娇艳身姿。只是平日里这抹银红有多俏丽人眼,此时就有多凄凉寂寞。她心心念念便是伤透了也要放在心尖的男人终于肯上门,却还是……为了找一个男人……

这么去想实在是太残忍了些。

蓝郎干脆在墙头上挪了几步,这次瞧仔细了萧韵专注的神情,却是含笑的,竟然是含笑的!皱眉苦思,真是越发弄不懂这姑娘的心思。她思维非人吗?怎么见到叶非羽便能笑出来,就算这男人眼里心里丝毫无她……

不懂,实在是不懂。

“哐当”一声屋门打开,可见屋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出来应答。

色极淡雅的粉底刺绣缠枝云纹大袖衫在日光之下恍如皎洁明月呈现晕耀光华,直将所视之人心神皆夺。璧月棠几乎从未在闲暇之时会身着如此盛衫,而她此刻这般光彩夺目,迎风而来,一步迈出便似承载了万水千山流曳,空负盛世繁华。

“书生!说让你不许来,不许来!你却要把姐姐的话当做耳边风是吗!你姐姐我屋里有男人究竟哪里不妥了,让你一步都离不开!”

呃……什么?就连满肚子邪火的叶非羽都听得一愣。片刻后才听到门前人群传来窃窃笑声,看来璧月棠的反应也出乎了不少人的预料。倒是句儿无所谓念叨一句:“果然一贯的没脑子,但也很会转移视线,颇为浑然天成。”

是这样吗?蓝郎也不应声,只是继续往下看。

显然叶非羽也是如此认为。这女人就是出来插科打诨,根

本不必理会。刚想闯进去,璧月棠哪里肯让,支手隔离开,言语上也不客气:“叶少爷,你最好弄清楚了,这是我璧月棠的住所,也就是青丘花魁所在。你若想让我花魁接待,该花上多少银两,想必不用我来提醒您这位风月场的老手。”倒是把那句“青丘花魁有自由接客的权利”给省了,反正现在的叶非羽肯定听不进去。

可是拿这话又哪里能将叶非羽逼退,只见其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那是早有准备。厚厚一叠全部摔在璧月棠倾国倾城的脸上,美貌又如何,他嗤之以鼻:“这些银两足够见你一次,爷不睡你,你也莫伤心。”狂妄至极。

“叶少爷请留步。”不卑不亢的继续拦下来,璧月棠哪里就会被这种手段气到。看了眼地上胡乱飞舞的银票,得体微笑最是温柔婉约:“真是不好意思,叶少爷方才扔的太急,月棠也不知道您这是多大的手笔,究竟够不够见上我璧月棠一见。”

你便是口气狂妄,难道我便会落了下风吗。

“还请劳烦叶少爷且耐心等等,等月棠将地上这些银票捡起来,好好清点数目。也免得闲话传出去,让人说宰相家的小少爷竟然落魄到连花酒钱都付不起。”

施施然行礼告歉:“如此非常时期传非常佳话,不太好吧。叶少爷,您可说是不是呢。”唇角那抹笑意分明就是在挑衅。

叶非羽似乎也真的在忌讳什么,闻言犹豫了一下,高声道:“便是算上我之前包下萧韵所花的上千银两,总是够了。”

“不好意思,这银两从来都是一码算一码……”

璧月棠不停的挑衅终于将叶非羽彻底惹火。先前不知道是因为自顾身份还是当真不打女人的怜香惜玉,此时苦苦维持的富家子弟形象瞬间瓦解,目中凶狠寒光再不隐藏,不说话抬手上来便要抽她耳光。

千钧一发之际从屋中飞射而出一只墨笔,精准无比的掷到叶非羽脸上,白玉染墨,俏丽公子瞬间狼狈不堪。

“君澈!”现下他只想生吞活剥了他!

那人却闲适悠扬一声:“进来吧。”顺便吩咐,“好主子你先退下,叶少爷所来之事我躲不开,主子你也不必再费心思。”

硬将狠抽璧月棠一顿的念头压下,叶非羽再不想多生枝节,直接进屋将所有人隔离在门外。

看样子这是出了好大的事。蓝郎百思不解,只能暗自念叨:“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叶非羽急躁成这样?”这事情绝对不小,恐怕用塌天之祸来形容也不会夸张。

“你不知道?”句儿对这位身处秦宫最是帝都消息集散之地的小傻瓜实在是无语。青丘和秦宫好歹也重新开门营业了好不,消息传得满天飞他却能一概不知,也算是神奇。就让他句儿好好答疑解惑:“前几日太子殿下不知从哪里捉来一只白鹿献给皇上。本是天降祥瑞该当普天同庆之大喜,却不知何故,那白鹿在皇帝面前突然七窍流血而死。大喜变成了大悲不说,还触犯了当今圣上的大忌,现在的太子殿下……哼哼,势危不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