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洛岚频折南宫手,璧月棠大胆议齐皇

“噗!”一大早上好好的一碗小米南瓜粥,就这么硬生生被南宫冥屺喂了土地爷,慌乱掏出汗巾擦嘴,牵扯的后背疼痛,紧皱了眉头。

这小米南瓜粥可是自己早早起床熬了好久的结果。双眉怒立,洛岚揎拳掳袖以迎战:“你最好把你的意思解释清楚,否则姑娘我不小心打错了人,那可就不好意思了。”这人什么意思,难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吗!

呃,好像让人忍痛割爱是比较过分……

意识到自己让这位姑娘误会了,南宫冥屺连忙挥手否认,连带手中汗巾挥舞带翻一片碗碟,满桌狼藉。

好吧,这个南宫冥屺一着急就能无意间惹出无数祸事,洛岚告诉自己要慢慢适应,不然以自己的暴脾气,他再打翻两件东西,自己绝对会毁了这副琉璃面出气。看他想帮忙却越帮越忙,没好气的挥手打开那两只除了弹琴一无是处的爪子,自己快速收拾,嘴里嘀咕:“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中看不中用。”

无奈长叹气,南宫冥屺还是赶紧解释比较重要:“我昨日不是才说过。我与君澈都是只喜欢女人的,虽然有不少人误会过,但是我们两个自认识以来就是这么一直打打闹闹。”这解释多了也是很烦人的好不,“君澈的性子你也该有所了解了,你认为他会好心向人解释吗?”

那个人不趁机玩死人就算善心了,还解释……洛岚放心之余郑重警告:“别人在不在乎我不管哦,反正你以后再不许在棠棠面前和君澈那么亲密。棠棠会吃醋的,这个意思你总能明白的吧。”我的好姐妹啊,我为了帮你,可真是方法用尽,你一定要争气才行!

南宫冥屺再单纯也不是傻子,洛岚今天特特提起这件事,心中豁然开朗,暗道:怪不得今日一早就说去游山,自己旧伤未愈不宜同去,原来缘由在此。暗暗起了逗弄的心思,只对着洛岚勾唇笑,色若琉璃之人竟也有了桃花娇艳:“那么,你难道就不会对我动下心思?你见我和君澈……却不吃醋吗?”

生生看愣了洛岚,平日不管好坏都可以随口笑答的一句“会啊”噎在喉咙里,胸口从未有过的酥麻。

这难道就是常人口中的心动吗?可是,心脏本来就是跳着的,一直动啊。反倒是胸口……

“如何?我学君澈学的可像?”抬袖掩唇而笑,南宫冥屺心里这个小得意,洛岚都被他吓住了,想来肯定十成十的相似。

沉默,压抑,爆发。

“本姑娘灭了你!”

还心动?还酥麻?我呸!本姑娘聪慧天下第一,怎么会被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耍!就算耍了也一定要毁了证据不让任何人知道!

挥手一拳打到南宫冥屺的胸口,可怜手无缚鸡之力的琴师应声倒地,后背微微的疼,还好伤口没有再度裂开。刚想张口呼痛,当头一团黑影直砸下来,两眼被遮盖住瞬间黑乎乎,那砸下来的是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

只剩那一声痛呼亦没能出口,砸下来的物体温热绵软,圆圆团团的封了个严密。

裙摆铺展在地上如花舒卷,洛岚却膝盖剧痛欲哭无泪,早知道会是这么个倒霉的结果,自己还那么努力避开干什么,直接砸死这个笨蛋又能怎样!

老天爷你故意耍我吗!

老天爷有没有故意耍洛岚不得而知,不过看今日天气风和日丽,一同出游的姐妹们肯定是受到了老天爷的眷恋,可以玩个尽情而归。

没有了南宫冥屺这个碍眼的,璧月棠的心情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好,便是站在劲风呼啸的山顶之上也毫无风寒之意。迎风俯视山间秀丽风光,此山已经离阊城甚远,山下远处只隐约可见片片良田,崖边也不甚陡峭。怪不得来之前星子便道此山势小只以秀丽见长,只因阊城周围再也没有更高的山峰,想要游山也只能将就。

秀丽有什么不好,山路宽阔平坦,马车便可上下,正适合她们这些走两步路都要喊痛的娇气姑娘游玩。幸亏没有长眼睛的人在这里立寺建庙,否则连处纯粹的好风景都没有,当真可怜。

隐隐似有阵阵鼓声随风传来,璧月棠转头聆听,若有若无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误将山风当做了战鼓。不禁勾唇讽笑,自己可是疯了,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传来战鼓声。

“看见了什么?”递过来一盘苹果块,或许当真是在太子身旁长久服侍过的缘故,君澈很是会服侍人,更是对人的神色观察入微,一眼就看出了璧月棠的笑容别有意味。

该是瞒不过他,璧月棠坦言道:“方才好像听见了战鼓声,应该是我听错了。”

天下战乱已久,璧月棠听过战鼓也不足为奇。君澈心里盘算,一笑:“你没听错,这里不远便是皇家狩猎场。今日皇上带着各位皇子来狩猎场演习武艺,自然是鼓声隆隆。”

演习武艺?璧月棠无语默默细思量,突然便脱口而出:“皇上可是又开始忧虑长平王拥兵自重?若是皇子中早日有人可代之,便可早一日彻底收回王爷手中兵权,长长久久的坐稳他的宝座。这才一日又一日紧逼着那些皇子不停演练行军布阵。”分明已经自问自答。

齐国中人何人不知何人不晓,若不是齐国国境再无人可替代长平王安陵梓默,皇帝老子怎么可能允许他一个藩王手握全国兵力驻守边关。只怕但凡有个皇子能顶替一二,长平王立刻性命不保。只是这些话又有何人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说出来,真是嫌自己命太长,不招灾惹祸不舒坦了?

便是君澈听在耳中都惊到眉梢**,未愈合的半张脸瞬间疼到心脏都跟着一抽。无奈,沉默半响放弃的宠溺一笑,干脆与她并肩而站公然议论国事:“那么以棠棠你看,现如今这些皇子谁能代替长平王一二?”

这个人居然会与自己商量国事?璧月棠瞪大了眼睛只觉得不可思议。按照常理来说,他难道不应该大惊小怪的跳过来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胡说吗。况且,谁又肯听一个青楼姑娘所言?

不过,他若如此做了,他便不是君澈了。

“太子是储君自不在其中,而今皇子中也唯有三皇子与七皇子超脱于众皇子之间。只是可惜,三皇子虽然武艺超群,世人皆言其勇冠三军、百战百胜。照我看,勇冠三军或许勉强可达到,百战百胜?哼!”好不屑一声,平日里璧月棠有多少消息听不到,世人所传又有几分靠得住,“三皇子勇猛太过了,又刚愎自用兼之暴躁无常。这种脾气为将尚可,但若想成为一方统帅,先忘了他自己那个狗屁的皇子身份再说吧。”

脸又是狠抽,君澈都想抬手好好揉揉自己的半边伤脸,只怕再这么抽下去,就算能痊愈也让璧月棠给毁个一干二净了。

难得可以畅所欲言,璧月棠没说完又哪里肯停口:“而若说到七皇子,虽然他自小便聪颖过人,只可惜母亲太笨了,不懂得替儿子遮挡锋芒。时至今日虽然自知惹到太子记恨,却为之晚矣。只好落得混迹于市井小民中以斗鸡走狗为乐,生怕不知哪一日脑袋便搬了家,毫无大志。”

“妄论文治武功、民心所向。其实就连那个昏了头的老皇帝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的这些儿子,尚无一人可比得过安陵梓默半分。不然他何苦还要继续死命隐忍。”

齐国皇室铁定跟璧月棠有仇,不然没说个几句话她就什么“狗屁的皇子身份”、“昏了头的老皇帝”,句句都在挑战他君澈的忍耐底线。

揉揉眉心,君澈暗道:还好,自己也不待见那群笨蛋,还不会被这种没心没肺的话气死。“你可真是对我放心。”这么去想是不是值得高兴一下,“这种话你也敢对着我说,别忘了,这可是杀头的罪名。”

刚想反驳回去,璧月棠忽然想到一事,飒然背手而立,凛凛朗笑:“牛马,你莫忘了。我若人头落地,你又何尝逃得过?”这么看上去当真有股英雄气概。

好吧,她这话着实有理。自己既认了她为主,自是主死仆殉,他……他便随她又如何。见璧月棠英姿勃发之态,君澈只是微笑,侧转了脸,看崖下乱石突起,树木郁郁葱葱。几缕墨发被劲风吹得凌乱飞舞,越发映衬美人如玉,白璧无瑕。

为何一定要等到半张脸被毁后才越发忆起他原来着实是名秀丽男子,相貌便是在秦宫之中也是一等一的出众。可是当初只能令人记得住他性格之可恶,如今想来,君澈有多故意,昭然若揭。

可见他是有多厌恶自己这张倾国颜,纵是被父亲毁去,只怕亦是在自得可不必再见到太子……太子……

“啊!”好端端无由一声尖叫,璧月棠双手捂嘴,眼睛瞪如圆月。天啊,自己方才可都说了些什么。什么太子、三皇子,这些被君澈早就丢入到不知所往的东西,自己怎么就这么缺心少肺的又在他面前说出来了!

君澈是真的被璧月棠吓了一跳,先还好好的,可是看见了什么引得她大呼小叫。本来还以为是有蛇,却对上那双惊惶眼瞳之即恍然明了。他是何等玲珑剔透之人,心下略微转念,主意立定。

平日里清清冷冷的一双眼微微睁大,墨玉眼眸轻颤,隐隐似有水色波光在其中轮转,有语、无语,心中有多少可说不可说,眼中藏多少忍言不忍言。便是阴阳脸在世人眼中狰狞可比恶鬼恐怖,但是又有谁此刻看得见那张鬼脸。唯有那双眼,似是受了伤,不肯让人细观便决绝转身而走,脚步坚定。

“君澈。”可怜璧月棠先是自己就把自己拐进沟里,现在再被君澈成功骗倒。还以为自己莽撞无心伤到了他,赶忙提起裙摆满怀着小心追上去,喊声都含了怯意。

真不知道她若是看见君澈唇角那抹得意之极的狡黠笑纹,心中作何想法。

牛马,牛马,现如今牛马脱了缰绳,我的好主人,你如何再度将我牵牢在手?君澈,可期待的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