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官字两张口

赵玉后来听说此事,也明白为什么欧阳宁死不娶小青,因为小青在欧阳眼中就是一个残疾人。对欧阳这行为赵玉是赞同的,她小时候也裹了几次脚,后来实在疼的受不了才作罢。她也无法想象这些妇女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但由于是民间之俗,她也不好干涉,没想欧阳先发难,此事深得她意。而后还想着是不是要把所有裹脚诰命夫人等级降一降。

欧阳这边对小脚事情不太上心,倒是想到了宋徽宗那。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好歹是曾经当过皇帝。也不知道这一年下来干了什么坏事。

……

果然被欧阳猜中,宋徽宗这一年下来把自己当成阳平王了,其岳父刘四女更是胡搞瞎搞,先是让他被改建成学堂老宅子的人搬出,而后开始收拢以前的家丁,开始盘算自己的被没收的田产。这事闹到了州里,州里倒是公正,说这些东西都不再是刘家,已经充公,刘四女的皇亲身份也已经被夺,平民越级告状,打了20棍。

一计不成,刘四女又起一计,按照祖制,以宋徽宗的名义要地,但衙门均不给予理会。刘四女思来想去,最后竟然在阳平开起了赌场。这一招他是做对了,一来县衙真没办法,二来阳平无赌场,其一家独大,阳平人钱又多,赚的流油。而因为他的带动,赌场在阳平死灰复燃。欧阳回来之前,已经有六家赌场开门营业。

而欧阳这边刚出东京,六家赌场包括刘四女的赌场一起结业。谁都知道,谁也赌不过欧阳。于是每人卷了一笔巨款在家里偷乐。

“你们每月拿多少钱?”欧阳呵斥道:“这情况连一封信都不写给我?”

“……”堂下一干衙役,还有展铭和甘信都无语。甘信壮了胆子道:“大人,这县衙事情太多,人家后面毕竟是太上皇。我一个白身,展大人又是武职。州里又不想惹这麻烦,所以我们也真没办法。再说大人在西北军务为重,我们哪能为这点小事烦大人。”

“恩……”甘信这话也是有道理。欧阳想想抽出一支令牌道:“抓刘四女到堂,另外吩咐下去,另外五家赌档掌柜要想出逃,连人带畜生全拿了。”

“是”展铭接令问:“大人,这什么罪名?”

“罪名?需要和他们说罪名吗?”欧阳道:“先抓人,回头我编一个。”

“是”展铭点兵:“你你带人看住……你你,跟我走”

“是”

甘信见人走后问:“大人,什么罪名?”

欧阳边翻宋律边头疼:“在想”总不能告他乱扔垃圾吧?

欧阳还没想出来,展铭带人折返道:“刘娘娘挡住家门,呵斥我们是……大人的狗腿。”

“哈哈”欧阳大喜再拿令牌喝道:“罪名拒捕,抓刘娘娘包庇拒捕犯,有道是天子犯法,与民同罪,一起抓。”

“这个……”展铭感觉也太牵强了吧。虽然是有拒捕之嫌,但是是因为你去抓人才产生的拒捕之嫌。还有那刘娘娘说拿就拿,也太不把人当回事了。

甘信对他做个眼神,展铭忙接令:“是”

……

人很快被抓回来了。也不审问,关进牢中。欧阳正在文房用脚写信,看得甘信是目瞪口呆。结巴道:“大……大人,你……你诬陷他们勾金走私?”

“不行吗?”欧阳道:“官字两张口,我凭什么就不能诬陷。”

“报”衙役道:“太上皇来了。”

“这么快”除了当皇帝外,欧阳其实还是挺喜欢宋徽宗的。这人在后世就是书法大师,乃是艺术家。过了千年也是独一份的瘦金体。这么有天分的人不好好搞艺术,为子孙后代多留点传世之品,多教点学生,让几千年后文物都不值钱。反而天天为刘四女这样的小人找自己麻烦。可惜了欧阳一勾笔道:“收起来,迎驾”

……

“微臣见过太上皇。”欧阳吩咐:“看坐,看茶。”

“免了”宋徽宗阴脸问:“欧大人是状元,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虎落阳平被犬欺?”其把平阳故意说成了阳平。

“这个……阳平境内但凡有老虎出没,都是用火药驱逐到深山老林。”欧阳装傻糊弄一句,而后道:“不知太上皇亲临到此,有何吩咐?”

“欧大人是和孤装傻是吧?”宋徽宗问:“为何派人擒拿孤之岳丈和孤之爱妃?”

“刘娘娘是因为辱骂官差,强挡房门不让官差入内抓捕刘四女,犯有包庇之罪。”

“那刘四女是什么罪?”

“这个……微臣这就准备升堂,要不太上皇一边观审?”

“好。孤正有此意。”

……

刘四女跪在地上,而刘娘娘则是有座位的。本来刘四女这身份也是有座的,但有前科,早就是平民。欧阳一拍惊堂木喝道:“刘四女,你可知罪?”

刘四女还没回答,刘娘娘先蹦了起来,手指欧阳喝骂:“姓欧的,你一朝得势非要赶尽杀绝吗?这朗朗乾坤,你一个小小芝麻官,以下犯上。你就不怕天理昭昭,不得好死吗……”

欧阳也不急,朝后一靠椅子欣赏美女发威,要说这宋徽宗艳服不错,这刘娘娘称得上是人间尤物。

大约过了十分钟,刘娘娘才喘口气,狠狠的发泄了一下这么多年的怨气,心中分外痛快。欧阳这边掏掏耳朵,一拍惊堂木喝道:“日近响午,将犯人押回牢房。退堂”

宋徽宗怒道:“欧阳……”

“太上皇,这要吃午饭了,万一有人说微臣虐待刘娘娘,不给饭吃,那就不好好了。”欧阳挥手:“退堂都傻了”

“威武”一干衙役忙喊号子。

刘四女和刘娘娘又被弄回了监牢。这刘四女叫拘押。而刘娘娘名头是暂留。按照规定,如刘娘娘这样,或者是有爵位的人犯了事,可以请人暂留。等事情弄清楚后,会把案子发给州里,州里也没权利,会再发到京里,等京里裁定。

于是大堂就剩下宋徽宗和两名门口值班的衙役。宋徽宗一时就尴尬了。走吗?那下午还得跑一趟,看欧阳这架势,自己不到,人家就不升堂。慢慢关,慢慢审。这一来一回可是麻烦。不走……人家又不留自己吃饭。想来想去,也不回去了,直接出大堂在外面随便吃点。两名赵玉派的内卫不发表任何意见,反正宋徽宗去哪他们就去哪。

下午,宋徽宗又催促上了,于是又开始升堂。

这次刘娘娘再也没有耍泼,自己一骂,说不准人家说要喝下午茶了。再者她也看出来来,欧**本没把什么恶毒话朝心里去,自己再刻薄也只是白浪费口水。只是让自己老爹爹白吃了一餐馊饭。

欧阳一拍惊堂木喝道:“刘四女,你可知罪?”又回到了早上的那一套。

“草民不知。”

“还不知,早上有人在公堂塞了一封信,乃是金国使节团写给你的书信。好你一个刘四女,竟然敢里通外国,走私资敌。你该当何罪?”欧阳挥手:“拿给他看。”

刘四女看了几眼大惊喊道:“冤枉啊,定是有人栽赃。”

“证据在前,还敢不招。来啊大刑侍侯。”

刘娘娘急道:“你……”

“娘娘,本县都是按规矩来的。太上皇也知道,而今刁民甚多,都是先上大刑,看看再说。”

而衙役这边就乱了。大刑?刑具基本都坏了,难道临时定做?还好一名老衙役老练,这说大刑也没说什么大刑。于是立刻弄了十根竹签进来。此刑名为插针,一般针对是女性罪犯。

“冤枉啊”刘四女大惊,跪在地上连连乱窜,最后一把抱住太上皇的大腿哭道:“太上皇,小的是冤枉的。”

宋徽宗道:“欧大人,这案还没弄清,说不准是栽赃嫁豁。如此早用大刑,孤认为非常不妥。”

“恩……”欧阳觉着有道理点头,挥手让人把刘四女拉回堂中,惊堂木一拍喝道:“刘四女,本县问你,你若不是心中有鬼,为何拒捕?”

“这不关我爹爹的事。”刘娘娘道:“是我不让官差进门。”

“来人,给刘娘娘画押。”

刘娘娘忙问:“画什么押?”

欧阳倒惊奇了:“刘娘娘阻挠公务,包庇亲人,辱骂官差。刘娘娘都承认了,理当画押啊”

“我……我没说。”

欧阳为难问:“你们最好商量一下,到底是谁辱骂官差拒捕的。”

“这……”刘娘娘和刘四女面面相觑。欧阳把一个大难题扔给了他们。辱骂官差按刘娘娘身份说不算大事。但如果是涉及里通外国罪名,那就是大事了。但这里面有个问题很纠结,即使最后证明刘四女是被冤枉的,但刘娘娘画押了,这供词就会交到东京宗人府。宗人府肯定又要有相应的处罚。毕竟是地方官正式公文告刘娘娘干涉地方刑狱,他们不能当没看见。而这罪名说不好就会被夺了名份。毕竟内宫干涉外政,是很忌讳的。

这边还一个陷阱,如果刘四女爱女心切,说是自己干的。那就拉展铭出来做证。证明刘四女在公堂给假口供。按照规矩,先打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