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青裳
杜锐看着两个半死不活的女人，那边气势汹汹的过来几人，一看就是妓院的龟公。懒得理他们，杜锐一边一个夹起两人施展轻功，把众人甩开。
“小子，招子放亮点，那是寻芳院的女人。”众人眼见追不上，只好高声喊道。
“你醒了。”杜锐笑道。
“那女人呐，没事吧。”小倩虚弱道。
“在隔壁。”杜锐道。
“你傻呀。”小倩恨道。“她在寻死怎么办？”
“总不能叫我和她共处一室吧？”杜锐反诘。
“那又怎么样，难不成她会吃了你？”小倩低头找鞋子。
“女人还是少惹得好。”杜锐一翻眼睛，“她们总是会给你找麻烦。”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不能积点阴德？”小倩摇晃着向隔壁走去。
杜锐摇头，不是他心狠，那女子一心求死，救得了人，救不了心，他有什么办法？
小倩刚开开门，就见那女子在房梁结扣，“喂，你怎么这样？”小倩上前一把推到她。
那女子见是她，站起身来就是深深做个万福，小倩忙回了个万福，还好，她拍过古装戏。
“小姐救命之恩，永世不忘。只是小女心意已决，还望小姐成全。”那女子戚戚道。全没有注意，他一男子怎么行万福。
“好好的，干嘛寻死呀。”只听见一阵抽涕声。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小倩转转眼珠。“你说得对，活着实在是无趣。”小倩搬了个凳子站上去，“公子这是做什么。”那女子惊道。
“越想越觉得没希望，我这就去了，你不要拦着我，想我没依没靠，活在世上了无生趣，你千万不要拦着我。”
那女子呆呆地看着他。“喂，你怎么不拦住我？”小倩忍不住道。
“公子不是不让人拦么。”那女子道。
这么凄惨的情景，杜锐知道自己实在不该笑，可是他躲在门外听得清楚，实在忍不住。
小倩再也装不下去，气匆匆开门指着杜锐说不出话来。
“这位小姐一看就是出身书香，被卖到那种地方，生不如死。还是死了干净。”杜锐悠悠道。
“杜锐。”没想到他还落井下石。小倩气的说不出话来。抬起脚来狠狠地踢过去。
杜锐轻松躲开，“不过可惜，小姐的芳名将永远地载进花名册，只怕你在九泉之下也无颜见家人了。”
小倩回头看见那女子动容，不由对杜锐佩服，“是呀，过了几百几千年，你的身份是改不了啦，要是活着，还有可能赎回卖身契。恢复自由身。”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我。。。。。。我。。。。。。”那女子羞愤的说不出口来。
“这是我们女人家的事，杜兄。。。。。。”
不等小倩说完，杜锐已经走出门外。他已经习惯了小倩卸磨杀驴。
“作为女子，我们有很多不得已，我知道，在那种地方，很难全身而退，我今天就差点葬身虎口。”
“你是女人？”那女子惊讶道。“那你怎么到了那种地方？”看那男子对他不错，不应该。。。。。。那女子不想再想。目注小倩。
“说起来我也挺惨的，我本是个女人，谁知出了点意外，魂魄出窍，竟然附在了男人身上。这事委实诡异，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小倩落寞道。
“我信。”那女子道。
“谢谢你。你可是最善解人意的了，连杜兄也费了我好半日的口舌。”小倩真不愿多想这事，可是为了眼前这女子，也只好忆苦思甜。“你说我一个女子，整日在一个男人的身体里，你说我可怎么活？我不敢换衣，不敢洗澡，甚至出个恭都是问题，你说我是上哪？男的那边，不可能。女的这边，又怕吓到谁。我当时真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死都死不了。”小倩痛哭流涕。
那女子幽幽叹口气。
半日，小倩一擦眼泪。“妹妹，我这点事说出来你别笑话我。”
“我又有什么资格笑话你。”那女子幽幽道。
“妹妹。你有什么苦衷，不妨说出来听，或许我能帮你出出主意，排解排解。”小倩试探着道。
她什么也不说，让她怎么劝？
良久，那女子道：“我现在这样子，实在有辱家门，不敢言姓，你就叫我青裳吧。我本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备受父母宠爱，本来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谁知祸从天降，父亲被诬谋反，圣上下旨，诛灭九族。我因陪母亲到庙里上香，幸免于难。因为我自由许配给了表哥，打听到他也侥幸脱难，我母女千辛万苦寻到他，谁知道他为了苟且偷生，攀附权贵，入赘豪门，翻脸不认人，不但不认我们，竟然还叫恶奴对我们殴打，我母亲连受打击，病倒在破庙中，这时，那狼心狗肺之人又找上门来，对我赔不是，说自己是不得已，毕竟我父犯的是诛九族的事，他是为了保护我们才那么做的。他说的诚恳，我不但轻信，竟还对他感激涕零，他扔下些银两，匆匆走了，后来，他轻薄与我，我因认为自己早就是他的未婚妻，又被他花言巧语欺骗，失身于他，不想这日被母亲撞见，大骂他无耻，谁知他嘴脸一变，竟对我百般羞辱，说我勾引他，骗了他不少银两，说完要走，我母亲不依，抓住他不放，他恼羞成怒，一脚踹向我母，扬长而去，我母连气带怒，当晚就过世了。”青裳长叹口气，接着道：“我变卖随身之物，葬了母亲，心灰意冷，本要出家为尼，谁料想，表哥的夫人风闻此事，竟带着恶奴找了过来，对我百般羞辱之后，又找来老鸨卖入妓院，可怜我母尸骨未寒，我又。。。。。。”青裳再也说不下去。
“你那表哥在那？叫什么？他那夫人是女人不是？”小倩掏出随身匕首，一刀插入八仙桌。
青裳看着他阴森的脸，害怕的身子一缩。“这都是青裳的命。”
“狗屁命。我偏不信，就要和天斗一斗，就是死，也要死在斗争的路上。”小倩斗志昂扬，“我就不信女子就该被欺负。我偏偏要斗一斗。”要不说封建社会呢，就该垮台。
“妹妹不是我说你，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是坏的不能再坏了，你死了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好好活哪，活出个样来。”小倩劝道。
“我没有脸面再活在世上。”青裳捂着脸道。“我。。。。。。”
“因为你轻信害了你娘么。”
“不光如此，我以是残花败柳。。。。。。”
“你还想嫁那人么。”小倩话锋一转。
“我怎么会还嫁给他，我害的母亲因我而死。”青裳恍惚道
“那么你还有什么心上人么。”
“青裳恨不能随母亲一同走了，也不用受那。。。。。。”青裳咬牙道。
“可是你当时没有那么做，你是不是还对那负心人存有幻想。”小倩冷冷道。
“我没有，我没有。”小倩怀疑自己把她逼疯了，你看她如痴如狂的神情。
“我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我想，也许表哥有他的苦衷，他不是有意。。。。。。你说的不错，我还对他抱有幻想。”青裳挫败道。人萎顿下去。
“现在最后一点幻想破灭，你才觉得活着没有意思，你对得起父母么。”小倩怒骂。
“你说得对，可是我又该如何？”青裳凄楚道。
“虽然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是你想过没有，你那表哥本来人品就不怎么样。你们去寻他，他要是真怕惹祸上身，大可避而不见，就是见了，待以亲戚之理也没有什么不可；他那夫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管好自己的丈夫，却怨恨别人，不过说了你也别生气，她和你表哥那才是天生一对，臭味相投，狼狈为奸。你说你这表哥有什么呀？他另娶，失信与你；后又与你背叛其妻，失节；你母本是他她姑姑，他有没能尽到照顾的责任。失孝，这种忠孝节义全没有的人亏你还对他抱有幻想。”小倩大摇其头。
“话说回来，你一个弱女子也实在没办法，俗话说得好双拳还难敌四手那。好汉敌不过人多。那也不是你的罪过，被强暴也是错的话，那什么是对的？你去强暴男人？”
这些话简直闻所未闻，真的就如当头棒喝。青裳站起身来又深深行了个万福。
“多谢姐姐。青裳决不再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