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梓咬牙死撑着不让自己失态,尽量无视上座那刺人的目光,看向对面的人,“对不起!”

淡然的三个字缓缓响起,却惊得蓝苒猛地抬头望向她,一双大眼里满是惊愕,一会儿便被苦涩的光色所替代。

“樊小姐不必……介怀!”原来这就是你所爱着的人吗?那么我蓝苒自叹不如。

樊梓感受到她比之前更加低落的心情,心中有一点不解,但更多的却是愧疚复杂之感,顾擎峯说得没错,蓝苒是个好女孩,只是不该遇上他们。

顾鸣则的性子她即使不能掌握十分,也能明白过半!也许,他对她还是有感情的,但是时隔多年,也许于他而言剩下更多只是不甘了!

特别是当她跟顾擎峯搅合在一块时,她能看到他眼底的嫉恨,那种渗人的负面情绪已经盖过曾经那些年少轻狂的感情了。

“哼!樊小姐为人处世上到底是有所长进了,但是这话依旧没个准信,当年你可是斩钉截铁地对着老头子放了狠话,说一辈子都不会再跟我顾家的人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顾老爷子瞥了两人一眼,好整以暇地端起青花瓷茶杯,身上的威慑力丝毫未变,话语也越发的尖利讽刺,“如今你的信誓旦旦呢?”

樊梓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起身抬头看向他,一字一句地说道,“顾董事长,我敬您是顾鸣则跟峯的爷爷,又是长辈,有些话我不说,但是不代表我就是软弱可欺、可以被人肆意羞辱之人!今天,我跟蓝苒小姐道歉,也仅是因为当初我跟顾鸣则之间的关系对她造成了一定的困扰跟伤害,而不是因为其他,更不是因为如今的什么什么!现在我可以明明确确地告诉您,我跟顾鸣则之间早在5年前便已经没有关系了,如今我只爱顾擎峯一人,倾心也只为他一人。而另外一点,我当年就对您说过,我爱谁从来跟他的家世背景没有关系,只关乎缘分!如果日后缘分断了,我跟顾擎峯注定是走不到一起的,那么那个

时候不用任何人提醒我,我也会离开,但是在此之前,我不会再给被人分开我们的机会,任何人也不行!”

一番话斩钉截铁地落下,一字一顿,字字着重音,一字一句都表明了她的决心跟态度,这在一瞬间,樊梓觉得面对顾老爷子那双犀利的眼睛,她也不害怕了。

当初,顾擎峯从婚礼上带走她之后,在医院里,在樊母的手术室前,曾对着落魄狼狈的她说过:如果隐忍也避免不了被伤害的话,何不如奋起而抗之?

这句话一直留在她脑海里,但是她从来都未曾做到过,就在今天她被威胁不得不踏进这里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人,有时候,只有争,才会有一线生机!

顾老爷子眼神瞬间阴沉了下来,砰的一声巨响,茶杯被他狠狠摔在桌子上,茶水瞬间溢出散满整个桌面,有清香飘**在空气中。

“爷爷!”蓝苒从怔愣中惊醒过来,起身就要去收拾,却被他抬手阻止。

“这么说,樊小姐是不打算配合了?”

樊梓停止了脊背,沉着眼神望向他,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朝他微微弯了弯腰,“我还有事,今天多谢董事长的款待,下次如若有时间,我会跟峯一块来拜访您的!”

顾老爷子脸色瞬间铁青的吓人,阴鸷的声音脱口而出,“既然受了款待,就该有感激之心,不如就樊小姐留在老头子这里做客几天,正好我那大孙子也许久未曾回家了,老头子也有些想他了!”

樊梓脚下猛然一滞,看着门前突然出现的警卫,她瞳孔猛地撑大。

她一直都知道顾家在帝都的背景强大,可能涉及军部,但是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见到警卫……

顾老爷子这次可真是急了,还真是看得起她。

深深吸了口气,樊梓缓缓转过身去,微微勾唇笑答道,“既然董事长如此厚爱,那樊梓就却之不恭了!”

“带樊小姐下去休

息!”含着怒气的吩咐声响起,门外穿着军装的警卫便有力地走上前来。

樊梓眸光微微闪了闪,余光扫过蓝苒着急的模样,带了几分感激,便随后跟着警卫出了门。

待樊梓的身影完全消息不见之后,蓝苒终于坐不住地站起身来,“爷爷,樊……小姐毕竟是擎峯哥哥的未婚妻,您这样会不会太伤他的心了?而且我们没有权利囚禁一个自由人啊!”

“别说了!”顾老爷子猛然挥手打断她,“我自由安排,鸟长大了就想飞了,但即使这鸟翅膀再硬,也是控制在养鸟人的手里。”

蓝苒眼瞳猛地缩进,嘴唇颤抖终究是没再开口,只是鞠躬慢慢退了出去。

偌大的大厅里慢慢安静下来,顾阎缓缓进了门,“首长,要换给茶吗?”

顾老爷子瞥了一眼狼藉的桌面,微微摇摇头,撑着拐杖缓缓起身,“这两天无论蓝苒那丫头去哪都不予理会,但是依旧要保证她的安全!”

顾阎眸光微微一闪,随即点头应声,跟了上去,“是!”

……

樊梓跟着警卫绕过了后花园,进了一间客房,正要踏进房间却被人用手拦在身前。

“樊小姐,请暂时将手机予以我们保管!”

樊梓眼底闪过怒气,“手机属于我的私人物品,里面有很多我私密的东西,你们这么做是侵犯我的隐私权!别以为披着这身皮就能为所欲为,告诉顾董事长……哦,是顾首长吧,我敬他是长辈,但是也请他有长辈的样子,逼急了我可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樊梓冷冷地蹬了两人一眼,挥手挡开面前的手,推开房间走了进去,砰地关上门!

被关在门外的警卫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略有些无奈地离开了。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樊梓紧绷的心情瞬间崩开,立即就顺着门软倒在地上,惨白着脸色盯着对面被窗帘遮挡得紧紧的窗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