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辗转,也不知道是安眠药的后遗症还是其他的原因,即使樊梓无数次强迫着自己入睡,但是还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樊梓便认命地起床,梳洗完毕后下了楼,下意识地便要往厨房去,却见吴嫂已经在里面忙碌着了。

这情景让樊梓一怔恍惚,今天已经不再是昨天了,而她也不再是昨天的她了!昨天之前,即使别人有再多的无数污言秽语,她也依旧问心无愧;但是今天,她已经做不到“问心无愧”这四个字了!

没有惊动吴嫂,樊梓轻轻地出了门,特意买了樊母爱吃的小米粥,才回到了医院。

当樊母清醒之后,转头见樊梓正在用小瓷碗盛着小米粥,微微一愣,“阿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樊梓握着粥勺的动作微微一僵,将瓷碗慢慢放下,伸手扶起她,“妈妈,今天没什么事,所以我就来早一点了!我扶您去洗漱!”

樊母顺着她的动作下了床,由着她扶着进了浴室,十几分钟后,两人才从浴室出来,扶着樊母靠在床头,樊梓才端起粥碗递了过去。

“饱了!”樊母将见底的瓷碗递回给她,抬手阻止了她要再次去盛粥的动作。

樊梓缓缓放下瓷碗,正准备收拾,却听见她笃定的询问道,“阿梓,你怎么了?”

“没事呢!”樊梓动作微微一滞,笑着摇头道,“妈,我先收拾一下……”

“阿梓!”樊母微微抬高了声音叫住她,随后又低低叹了口气,“阿梓,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你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每次当你不开心或者有心事的时候,你就是这样一幅沉默无力的模样!”

樊梓喉咙一哽,缓缓拉开椅子在床边坐下,“妈,我……如果我……”

“嗯?”樊母不解地看着她,语气略微有些着急,“你怎么了?”

樊梓压下心中的酸涩,咬着唇,低低道,“我记得您说过,无论我怎么样,您都不会怪我!但是……如果我真的做错了事呢?”

樊母瞳孔微微一紧,伸手抓住她,“阿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樊梓艰难地闭了闭眼睛,艰难地开口,“你不知道吗?”

“我该知道什么?”樊母不解地望着她。

樊梓瞳孔微微一缩,目光闪烁地回道,“没……没什么!”

樊母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了?”

樊梓心尖一颤,脸色微微白了白,沉默了片刻后,才幽幽道,“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前段时间唐天盛来看过您,他说很对不起我,也对不起您,希望您原谅他!”

“什么?!”樊母瞬间抬高了语气,“他还有脸来!原谅他,他做梦,阿梓,这种人不值得你跟他来往,以后不准再跟他见面了!”

因为太过生气,樊母的双眼都有些通红,她几乎是咬牙吼出这句话的。

樊母心中一急,忙伸手轻轻替她顺着气,“您放心,我没理他,还将他赶出去了,我保证不会再跟他有一点点的联系!”

樊母听了她的保证,才稍稍顺了气,慢慢躺下后,她又伸手拉住樊梓的手,“委屈你了!”

樊梓胸口一堵,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不委屈!您好好休息,我去找一下医生!”

樊母点了点头,才略显疲倦地闭上双眼。

樊梓缓缓转出了房间,对不起,妈,我还是不能告诉您实话,只能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引开您的注意力!

缓缓进了医生办公室,却见到了熟悉的面孔。

“郑医生?”看着面前这张笑成一朵花的脸,樊梓分分钟都回不过神来。

郑郝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跟我来吧!”

樊梓反应过来,慢慢跟了上去,不一会儿,两人便进了一间宽敞的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室里,光线分明,窗台上摆放着清新的植物,沙发、办公桌、一目了然,空气中还散发着淡雅的香味,让人很舒服。

艾草的香味,樊梓闻出了,顺着香味而且,她才看到一边桌上正幽幽燃着的香炉。

“坐!”

樊梓眸光微微一闪,顺着他的意思坐下,不解地看向他

郑郝给她倒了杯水,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直接开门见山地表明他的意思,“从今天开始,我将担任令堂的主治医生!”

樊梓瞳孔猛然一缩,“为什么?”

郑郝挑了挑眉,“你不知道?”

樊梓心尖微微一颤,有什么在脑海中明了,声音微微沙哑起来,“是他安排的?”

很是笃定的语气让郑郝微微一怔后,便恢复了满脸的笑意,“他还真是秉承一贯的习惯——只做不说!你们的事,我虽然不太清楚,但是多少也知道一些!”

他微微换了动作,抱胸看着她,“你尽管放心,他既然答应会护你与家人的周全,便一定会做到。如果我没猜错,这些日子甚至以后的事情,令堂将不会知道!”

樊梓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收紧,难怪……

她应该早就猜到了,在那天第一次踏入天辰的那一秒,她就应该明白了,但是她还是自欺欺人地骗自己,顾擎峯不可能是天辰背后的大老板!

“他到底多大了!”樊梓微微低着头,声音有些无力。

郑郝不解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似笑非笑地说道,“唔,说来那家伙还比我大一岁呢,算算今年也该30了吧!正不甘心,时间好像对他也没什么用!”

30……

樊梓猛地抬头看着他,有气无力地说道,“那他……以前的事,你知道吗?”

郑郝眸光微微一深,缓缓笑道,“这些我想你该亲自去问他,因为即使我知道,也没有资格告诉你,这世上大概只有他本人才有资格跟权利告诉你!”

樊梓心口猛地缩紧,几秒后,才哑声道,“不好意思!”

郑郝看了看她,眼底闪过一深无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能有今天,其背后的艰险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至少在我的印象中,从我认识他的那一天起,那家伙就是在无休无止的训练中度日子的!”

“训练?!”樊梓微微皱眉,“那……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郑郝深深看了她一眼,“10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