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东霸的要求,苏雅跟顾擎峯结婚后,必须住在青虎帮,所以连新婚夜也例外。

布置奢华的新房内,顾擎峯沉重一张脸,语气冰冷阴沉,“药引呢?”

苏雅脸色一僵,随即起身走到一边的桌子上,倒了两杯红酒,端着酒杯过去,递给他一杯,“来,喝一杯?”

顾擎峯身影一闪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凌厉的目光如刀一般割在她脸上,“药引呢?别让我说第三遍。”

猝不及防的窒息感传来,苏雅眼底闪过恐惧,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放开……我……我给你……”

顾擎峯眉眼一暗,并没有放开她,“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在我面前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苏雅不断地用手想要扳开钳制着自己脖子上的手,但她那一点力气就犹如蚂蚁一样,根本不起一点作用。

“放……开,放开!”苏雅一张脸开始转成青白色,眼珠也开始往上翻转。

顾擎峯眼底墨色涌动,不知过来多久才一把甩开她。

苏雅狠狠摔倒在床边,突入其来的空气一股脑往喉腔里挤,她本能地抓紧了身前的衣服,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在哪?”低沉冰冷的声音像是恶魔叫唤一般在耳边再次响起,苏雅惊恐地缩了缩瞳孔,身体本能地往后退去,却被身后的床沿顶住,退无可退。

顾擎峯一步一步逼了过去,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残忍幽暗。

苏雅拽紧了衣裳,指节都一节节地泛白,她使劲让自己定下神来,狼狈地爬起来坐在床边,躲避开他刺人的视线,冷冷道,“药引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找死!”回应她是两个凌厉如刀的两个字。

苏雅心再次抖了抖,白着脸看他,“我现在没给你药引,你都这样对我。那万一我给你,你却出手要了我的命,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顾擎峯周身的戾气顿时又重了几分,还没开口,她又继续悠悠说了起来。

“想要药引,可以。只要你答应我永远不主动离婚,并且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并在这份证明上签字。药引我便双手奉上!”

说着,苏雅起身从一边的手提包里抽出一份用淡蓝色文件夹夹着的文件递给他,“否则,你就是杀了我,也休想得到药引。你可要想清楚,已经为了药引做到这个地步,真的要在最后关头放弃吗?”

顾擎峯冷冷盯着她,突然,他缓缓勾起唇角,笑容很好看,却诡谲得让苏雅感觉到头皮发麻。

“你果然聪明了很多!”他似笑非笑地吐了一句话,伸手抽过那份文件,走到一边的柜子边随手抽出一支笔,动作迅速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苏雅怔愣地看着他,心里又是狐疑又是惊恐,他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顾擎峯转了回来,已经恢复到刚刚面无表情的冷冽模样,“东西呢?”

苏雅眸光一闪,压下心底的不安,取下脖子上带着的吊坠项链,“你要的东西在吊坠里面

,只要你把手上的文件给我,我就把它给你。”

顾擎峯凉凉瞥了她一眼,毫不在意地将文件甩给她。

苏雅连忙伸手抓了过来,同时将手中的项链丢给他,顿时就勾了起唇角,不管他在算计些什么,这白纸黑字他想赖都赖不掉。

“如果让我发现这药引有任何一点问题……”顾擎峯话没说完就转身拉开卧室的门跨了出去,但他临走前那凌厉残酷的一眼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了苏雅,如果她给他的东西出了一点问题,那么她都将会生不如死。

苏雅猛地栽倒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发冷发抖,但她却死死拽着文件,不停地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能笑到最后的永远会是她,樊梓根本就不算什么,顾擎峯也阻止不了她。

……

樊梓是被窗外哒哒的大雨跟震耳的雷声给吵醒的。

一睁眼,就看见东霸站在床边,身后还跟着郑郝跟阿木,但唯独没有见到那个人。

想到这里,樊梓心口又是剧烈的一痛,到现在这个时候了,她到底还在期待着什么?

人家新婚燕尔又怎么会记得她?

“丫头……”

沉重的呼唤声唤回了她恍惚的意识,樊梓怔怔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几人,强撑着身体起床,在几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迅速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

“丫头!”东霸心中一急,连忙伸手去扶却被她一把避开。

东霸伸出的双手顿时僵硬了几秒,“孩子,我理解你的现在的心情,大嫂她……我也很痛心。但是你现在的身体这么虚弱,伤又没好,如果不好好休息,后果不堪设想。就算你不爱惜自己也要为阿凡想一想,更何况大嫂如果泉下有知,看到你这幅虚弱的模样也不会安心的。”

樊梓原本苍白的脸色在听到他这一番话后,越发苍白了起来,但她也仅仅只是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便固执地起身绕开几人往门口走。

“阿木,拦下她!”

“让她去!”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同样带着命令的语气。

东霸冷冷看向郑郝,“郑医生,你不是不知道她的情况。”

郑郝抬头看向他,眼底流动着愤怒,再看向被阿木拦下的樊梓时,便染上了愧疚跟心痛,“我当然清楚!但是东爷,你不要忘记了。一个人该选择什么样的路、该怎么样做事甚至怎么样对待自己的身体,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跟决定。无论是身为医生的我还是你,都没有权利一而再再而三地干涉别人的选择。现在对于阿梓而言,我相信,没有什么是比阿姨更重要的,权衡利弊这一点究竟如何,只有她知道知道。”

犀利的言辞意有所指地直指向东霸,他眸光急剧地收缩了一下,随即像是妥协般地转过身去,声音再也没有刚刚气势,只剩下沧桑跟沉重。

“阿木。”

阿木心口一松,立即给樊梓放行,“小姐,我陪你一起。”

樊梓愣了愣,感激地看了一眼郑郝,朝阿木点了点头,“好。”

她张了张嘴

,发出一个单音节,却被砂砾磨出来的一样,干涉沙哑。

郑郝似乎都感受到了她心里的痛楚,整颗心都酸了起来。

病房里渐渐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一沉一再沉,重得像是要压死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黯哑的嗓音才响起,“东爷,阿姨的事,无论如何我都会告诉阿峯。现在药引也拿到了,我会尽快配出解药,而后面的事无论是什么,我都不会再期满阿梓一丝一毫。而阿峯我相信他更是如此!”

东霸身体一颤,转身去,然而室内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身影,而那黯哑的声音却好像还依旧回**在空气里,像是指责讥讽于他的所作所为一般。

樊梓出了医院却没有立即去找樊母,而是朝医院大门口走去。

阿木见了心跳都慢了半拍,下意识地就喊出了声,然而樊梓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只是自顾自地往医院大门走。阿木只能紧紧跟着她,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出了医院,过了地下通道,走了大约两百米后,樊梓进了一家的老年人服饰专卖店。

她一身雪白病服,脸色惨白,双目红肿而无神,一进门就把店员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避开去,生怕这是精神不正常的病人从医院里跑出来了。

樊梓却懒得理会也没有心思去理会她们的心思,她目标很明确地朝衣架走去,动作迅速地挑了一套衣服转身就走。

躲在一边的店员顿时就急了,然而刚刚一迈开步子,就被一个男人拦下。

“多少钱?”阿木冷眼扫了她一眼。

那店员被他冷冽的眼神一扫,吓得支支吾吾地点头,“请跟我来这边买一下单。”

这时,樊梓已经快走出店门了,阿木眼底闪过一丝愠怒,直接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钞票丢给她,“注意你身为一个店员该有的工作素养。”

说完,便转身追了出去,而那店员手忙脚乱地拿着那一叠钞票,四周客人各异的目光全部都射了过来,她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樊梓提着衣服回到了医院,失魂落给魄地进了樊母的病房,掀开了盖在樊母身上的百步,朝身后一直紧跟着的阿木说了第一句话,“可以请你出去一下吗?”

她的声音沙哑不堪,阿木喉咙一涩,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樊梓仰头噎回眼底的眼泪,颤抖着指尖替樊母换上新衣服,又从一边的柜子里翻出樊母不知道什么准备好的化妆品给她整理着仪容。

看着手中的化妆品,樊梓心痛得就像是有万把尖利的刀在切割她的心脏一样。

“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今天,所以一直预备着这些东西?”

然而躺在**的樊母已经不能再睁开眼,慈爱地对着她笑了。

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一点温度,肌肉也开始僵硬,无论自己怎么整理,她的脸色已经青白一片了。

樊梓深深吸了口气,抬手擦干眼泪,起身走到一边的墙壁除,拨通了电话。

“喂,我没事了,现在可以安排我母亲出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