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替章恒相亲(一)

章母回到家时,老章已经除完田里的草回来了,正从屋的后边抱了一捆玉米梗,准备烧火做饭。

“老头子!这开发真的有好处啊!”章母放下锄头走到灶前边开始刷锅边对老章说。

“又听见什么了?”老章将玉米梗放进灶里用火柴点燃后问道。

“前面不远的王兴富,今天相亲去了!听说还很漂亮呢!”章母看了一眼老章,说。

“他老婆都死了十几年了,没有一个孩子。人又生得萎萎缩缩,邋里邋遢,家里还穷得要啥没啥,谁会看上他呀?”老章不以为意的说。

“还真怪了耶!媒人是一个又一个的往他家里跑,连女方,都主动提出要跟他见面呢!”

“哦?是真的么?”老章开始半信半疑起来。他不相信,只不过是一个“开发”的小道消息,竟也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让这个让人恨不得插上翅膀飞离的地方,转眼变成了想方设法都要留住的地方。就像以前,村里的女孩以嫁不出这杨柳村为耻,可而今,却换了个个,女孩子们以能嫁进杨柳村为荣了。为什么能有这样翻天复地的变化呢?莫非“开发”这两个字是贴满了黄金的?

“还有呢!她们说开发后,要按照户口来分这个什么人头费。跟结婚后的儿女分家后能多分到一套不要钱的房子!所以我想找个女孩,替章恒把婚结了,然后分家,那么我们就会多分到一套房子,你说呢?”章母见老章皱紧了眉头不做声,手里的玉米梗也停在了灶门口,便将话问向了他。

“啊?你说什么?”老章回过神来问道。

“想什么呢?说话都心不在焉的!”章母不满的说道。

“刚才你说什么?你想找个女孩,替章恒把婚结了?”老章没在意老伴不满的脸色,只是有些惊奇的问。

“是的!这样我们就能多得一份的钱,还能多分一套房!”

“我说你呀!”章母的话音还没落下,老章就指着她的脸说:“你就这么的想钱吗?你有没想过,这样做是否会给章恒带来什么麻烦?他可是在校上学的学生!再说了,国家的钱是那么好唬弄的?我劝你还是别打这些歪主意。是你的终将是你的!不是你的,任你多少的花花肠子,也不是你的!去!抱捆玉米梗进来!”老章说完掏出火柴重新将玉米梗点燃放进灶里。

自从那天老章反对她的提议后,章母也就放弃了那种曾让她激动心动的想法。虽然老章的话他没听明白完,但那句“章恒是在校的学生,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这句却是听进了脑子里。她可不想儿子有什么麻烦!

世上的事就是那么的奇怪!当你不想这件事的时候,或者已经放弃这件事的时候,它总会跳出来提醒你,给你一丝朦胧的希望!有人说,这是因果。又有人说,这是缘份!

章恒放署假后,一直在家看书学习,偶儿也帮父母做做地里的活,做做饭,喂喂猪什么的。时间就在这样的旋律中悄悄的迎来了开学。这几天,老章的眉眼又焦成了一堆!儿子上学的学费还没着落呢,上哪儿去借?前几天在赶场的路上,听人说银行能贷款,但又不知章恒上学的学费能不能贷?利息是多少?

“唉!”正除着地里的草的老章,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把锄头放在地头,一屁股坐在了土坎上,裹着叶子烟抽了起来。

“你怎么了?好好的叹什么气呀?!”章母看了看坐在土坎猛抽着叶子烟的老章,边除着地里的草边说。

“唉!心烦咧!你看章恒马上就要开学了,可学费在哪儿呢?这两年,把所有能借的地方都借遍了,有的至今没还上,还有什么脸向人家开口?”老章又叹了口气,把烟灭了把烟嘴放入衣口袋,站了起来:“我想到镇上的银行去问问,上学能不能贷款!”

“银行贷款?能行吗?”章母望着老章已被太阳晒得黑红的脸,满眼疑惑的问。

“不知道!我这就去问问看!”老章说着将锄头扛上肩头,走了几步,回头对章母说:“太阳大了,也热了,回去吧!剩下的明早再来!”

章母没有听老章的话,当她把这块地的草除完了的时候,太阳已经放射出了它最为毒辣的温度,致使章母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湿透,脸红烫红烫的。她扛起锄头往家里走去。脚下的泥土路被太阳晒得硬硬的,没穿鞋的章母踩在上面,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热烫钻入脚底,直涌上心脏,让她感觉到了一阵心慌舌燥。

“呀!章大婶,你怎么这时候才收工呀?”刚走到淑芬家门口,淑芬有些惊呀的说:“这么毒辣的太阳,你该早些收工的!别为了忙着将地里的活做完而自己病倒了就不划算了!”

章母望着淑芬笑了笑,刚才红烫红烫的脸这时却变成了苍白色。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对淑芬道:“我喝点水!”说着走到淑芬的厨房,从水缸里舀了满满的一瓢凉水,“咕咙咕咙”的一下子全喝下去了。这时,她的脸色又回到了黑红色。

“淑芬!淑芬!”章母刚走出淑芬的厨房,门外就响起了呼喊声。淑芬忙跑到门口,看见门外站着三和个女人。一个是住在淑芬对面的高个女人,中间隔了两根田坎的距离。另外两个,淑芬和章母都不认识。一个是年约六十来岁,头发花白的老大娘,一个却是十七八岁的美丽女孩。

“你们是到哪里去?”淑芬因不认识高个妇女身后的人,只得问她。

“这个是向溪镇有名的媒婆,这个是......?”高个妇女将头转向媒婆。

“哦!她叫江红!是邻镇人,也是我的外侄女!”媒婆赶忙说。

“那你们是要上哪儿去呀?”淑芬开口了。

“我原本想来你们村问问,有没有适婚的女孩和男孩。可我这侄女非要跟我一起来,说是没到过杨柳村,不知杨柳村是个什么样子!这不,在她的再三请求下,我呦不过,只好带她过来了!”,媒婆看了看章母和淑芬,又回头看了看红着脸低着头的“侄女”江红,笑着说。

“呵呵呵!我知道了!”淑芬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到杨柳村是想给杨柳村说媳妇的是吗?”

“是啊是啊!牵一座桥,撮一桩婚,也是功德一件嘛,是不是?”媒婆笑得更勤了。

“也是啊!”淑芬笑着一回头,突然对媒婆说:“还想上哪儿去问哪?现成的就有一个!”

“啊!是吗?”媒婆脸上的笑始终没有消失:“哪家?在哪儿?”

“诺!这里!”淑芬指着章母大笑了起来。

章母的眼不自觉的停留在了媒婆身旁的女孩身上。只见女孩面容娇俏,白里带红。只是眼里带着一抹羞涩。

“这女孩好面熟啊!在哪里见过呢?”章母望着女孩出了神。她除了地里和家里外,很少时间出门,所以见过的女孩除了同村的外,像这样有点印向的,几乎没有!但这个女孩,是什么时候印上自己脑海的呢?

耳朵里听着淑芬的海阔吹捧,那天高个妇女的“多个户口多分一份人头费,多个人就多分一套房的”话语有再次响在耳旁。人头费和套房在章母的脑海里逐渐扩散开来,渐渐的弥漫了整个脑海的神经,老章的告诫跑到了九霄云外。

“我家章恒今年二十,在崇青市上大学!”章母看那女孩,越看越欢喜,忍不住张口说出儿子章恒上大学的事。因为,现在唯一觉得骄傲的,就是这个大学生儿子。也只有这个大学生儿子,才对人说得出口。

听到章恒的名字,女孩心里一阵的喜悦。那次在镇上的茶馆,初见章氏夫妇,为夫妇俩那简朴得近似破烂的衣着所不屑。因为,那身衣着展示着姓章之人的寒酸程度。可她,却是花容月貌,又岂能与这般人家为伍?可是,在回家之后父亲的一翻话,又让她对贫寒的章家的有了一种迫切的向往。这原因嘛,就是章家在不久的将来,将会是她在梦里向往过的城市生活!也只有经济宽裕的城市生活,才能配得上她的花容月貌!

但是,自己虽向往章家的大门,可自己一个女孩,总不可能自己跑到章家说婚谈嫁吧?回头又一想,自己可以在得知杨柳村要开发的消息的一夜之间,垂青于章家,那么同样的理由是不是会让更多的女孩来仰慕垂青?那到时自己进入章家岂不会困难重重?怎样才让自己毫不费力的顺利进入章家呢?

媒婆胡姨的到来让她心中一动,这不是天降机缘吗?于是,在她的巧言下,顺利成章,变成了媒婆 胡姨的侄女

作者的话:

同样费尽心机,同样梦一场!